从吴庆说出他是半个月前才得到的具体消息之后,苏云阳心中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很明显,鹰爪门虽然在暗中是绝巅门留下的暗手,但是绝巅门几乎很少吩咐鹰爪门做事,所以多年来他们都是各玩各的。
直到鹰爪门约战苏云阳之前,原本都可以相安无事的。
但偏偏在约战的这一个月里,苏云阳去了趟京城收拾了个暗榜刺客,然后又恰好碰到了吴庆,与其一起去津门。
恐怕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在有心人眼中,就会成为关键的情报。
尤其是后来他们两人联手干掉了半步化劲的清源老道,也正因为这件事,更是让人坐实了他们关系匪浅。
于是绝巅门的心思就动起来了,苏云阳虽然背靠云家,但是他与云家几乎没什么关系,这一点早就被人查的清清楚楚。
而除此之外,苏云阳在武林中的人脉,也只是集中在各家的小辈之上,如司徒南云断崔红衣之流。
虽然这些小辈都是将来武林中的扛鼎之人,但毕竟还没成长起来,现在的他们别说扛鼎了,恐怕在自家的势力里也不会有太大的话语权。
所以苏云阳如果去鹰爪门赴约,大概率会找吴庆去帮他震场面。
而绝巅门为了将吴庆骗到广城,还加了一道保险,那便是当年吴庆与鹰爪门的仇怨。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鹰爪门身为其中的主角之一,自然没有不清楚的理由。
这种陈年往事一般都是放在各家的案卷里,甚至于都不曾记载,只是留存于某些年长者的记忆之中。
但是一旦用得上了,这种旧事就会被利用起来。
所以,一边是苏云阳要去鹰爪门应约,一边是吴庆的仇人终于漏出了马脚。
而且恰巧的是,两件事都在广城这边,而且都与鹰爪门有所关联。
环环相扣之下,绝巅门不怕吴庆不会上钩。
“但是千算万算,却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武苍生嘴角微微抿起,轻笑道:“绝巅门已经算计到了极点,却偏偏只派了一位半步化劲和两位明劲后期,他们太小看你了。”
吴庆嘿嘿一笑,道:“绝巅门三十年未曾在武林中现世,如今又带着无敌之姿重新现世,他们小看天下英雄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错,也正因为如此,你不仅没死,还能一举打破桎梏,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武苍生感慨了一声,说道:“吴兄,不管你将来如何,当前你还是得跟我去一趟武管局总部。”
“这是自然。”吴庆满口答应。
苏云阳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不好开口询问。
吴庆注意到了苏云阳的不解,笑道:“化劲之后,武管局不会再监管我,但总归还是要去报备一声的。
而且这趟去京城,也有武管局要震慑我的意思,去了总部见识见识武管局真正的力量,也好让我知道哪怕化劲了,也不可肆意妄为。”
“吴兄说笑了,只是见几个老朋友而已,哪有震慑不震慑的意思。”武苍生有些僵硬的说着,显然这位也是不善于说谎的主儿。
“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别打哈哈了。”吴庆摇摇头,又道:“除此之外,应该还会许诺我一些我无法割舍无法放弃的好处,以此还换取我加入武管局吧?
都是常规流程了,我突破半步化劲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做的。”
武苍生脸上的表情愈发的僵硬了。
当初吴庆突破半步化劲的时候,也是他亲自上门,只是那个时候他整个过程都是面若冰霜,那才是真正的震慑。
而如今这一次,吴庆再去武管局总部,虽然也有震慑的意味在里面,但是相信无论是武管局的任何人,也不会再对吴庆横眉冷对了。
面对半步化劲还可以强硬,但是面对真正的化劲,哪怕武管局不惧怕,但是也只能以安抚拉拢为主了。
武苍生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在吴庆突破的短短半个小时之后他就赶到了现场,这便足以令他的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武管局的专车就在山下等着,你现在就和我去京城吧。”武苍生只能直接说道:“事情早点结束,我也好脱出身来做别的事情。”
“那行,我们现在就出发。”吴庆也不在意,应了一声之后就又对苏云阳说道:“苏老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城武管局总部转转?”
听到这话,苏云阳下意识的看向武苍生。
谁知道武苍生也点点头,道:“小苏要是想来也可以,你也是上了我们武管局重点观察名单的人。”
“啊?观察我?我什么都没做啊。”苏云阳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倒是根本不会理会,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武苍生,货真价实的武管局的化劲强者。
苏云阳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生怕对方把他就地正法了。
“呵,练武三四年的光景,就突破到了明劲中期,甚至于真实实力可以力敌明劲后期,与人携手还能干掉半步化劲,你觉得你自己不值得关注吗?”
苏云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都是运气,运气。”
他注意到,武管局对他的消息,还是停留在云雅所说的他练武三年,最近才算可以在武林中行走的说法。
不过也是,之前苏云阳只是个普通人,武管局哪有闲心管他。
“不可否认,你从半年前正式进入武林以来,的确有不少运气,但你的实力可不是一句运气可以掩盖的。”
武苍生深深的看了苏云阳一眼,说道:“半年前你还只是暗劲初期,如今都已经在明劲中期站稳,等你这趟回去稳固一下,马上就可以开始冲击明劲后期了吧?”
这是实话,苏云阳没法否认。
但是总归还是要谦虚两句的,不能别人说什么他就应下。
“哪里的话,恐怕我想突破明劲后期,至少还需要半年以上。”
可是,苏云阳眼中谦虚的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