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一秀的话,我彻底懵了,这种种梦境意味着老王…已经仙逝了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王怎么可能会死!
这绝对不可能!
当下,我死死地抓住她手臂,颤音道:“一秀,你可别跟我开玩笑,老王他不可能会死的。”
此时,那王一秀已经哭成了泪人,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我只想跟你一起去救我爸。”
我没开口说话,脑子全是她刚才说的话,整个人宛如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王一秀见我没说话,一个劲地哭泣。
约摸过了一分钟的样子,我回过神来,朝她看了过去,问:“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低声抽泣了几句,说:“我…我…我不想让我妈担心,自从我爸不见了以后,我妈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一旦让她知道这个消息,我…我…我怕我妈也走了。”
我一想,她说的颇有道理,老王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如今这顶梁柱不在了,足以想象这个家庭会怎样。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王一秀再次开口道:“九伢子,求你了,带上我好不好,就算我爸没了,我…我…我想替他收尸,哪怕收回来骨骸也好啊!”
说到最后,那王一秀再次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我神色一凝,连忙朝王一秀打了一个手势,说:“好像有人。”
“难道是我妈来了?”她嘀咕一句,立马擦了擦眼泪。
我没说话,缓缓抬步朝门边走了过去,低声问了一句,“谁?”
“你说是谁呢?”门外传来一道气势汹汹的声。
一听这声音,我下意识朝后边退了几步,这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是母亲。
“九伢子,我数到三,你再不开门,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母亲在门外喊了一声,声音低沉的很。
“三!”
“二!”
说实话,我特不想开门,因为我太明白了,一旦开门,母亲绝对会对我一顿臭骂,甚至会动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母亲这人平常不惹她,特好说话,用我们这边的话来说,好的时候,能把自己脑袋给人当凳坐,不好的时候,那得自求多福了。
“妈,有事在门外说呗!”我咽了咽口水,冲门口喊了一声。
“好啊,你个忤逆子,竟然让自己娘老子在外面说话,好啊,现在翅膀硬了,连娘老子也不要了,行,九伢子,你等着,我这就去你爸来收拾你,你等着。”母亲在门外吼了一嗓门。
紧接着,一道离开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九伢子,你妈真走了?”那王一秀凑了过去。
我苦笑一声,我对母亲太了解,虽说她老人家口头上说走了,再加上那脚步声,的确容易让外人误以为她走了。
但,我跟她老人家在一起生活十八年了,对她的性子太清楚了,这绝对是骗人的。
原因很简单,小时候,我没少上这种当,她老人家经常用这种方法骗我开门。
那时候傻乎乎的开门了。
后果只有两种,一种是被她老人家臭臭地挨顿骂,另一种是被她老人家臭臭地骂一顿后,父亲再揍我一顿。
所以,即便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当下,我咳了一声,“妈,我知道您在外面。”
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传来声音。
难道真走了?
不可能啊!
我又喊了一声,结果还是那样,外面压根没声音。
一连喊了七八声,门外愣是没任何反应,我有点急了,主要是担心她老人家出啥意外,一把打开门,令我诧异的是,门外居然真的没人。
这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以母亲的性格不至于这么离开才对啊!
我满腹疑惑地满上门,正准备找王一秀说关于老王的事,门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严格来说,是俩人的脚步声。
一听这声音,我脸色一下子变了,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母亲把父亲找来了。
不至于啊!
难道…。
一想到这个,我哪里敢留,立马朝王一秀看了过去,就问她:“这房子有地方能逃没?”
“逃?”她疑惑地盯着我。
我嗯了一声,说:“我妈把我爸找来了,要是没猜错,他们应该是不让去救老王。”
说完这话,我盯着这房子打量了一下,就发现在房间的侧面有一面窗户,而那窗户外边则是一颗枣树,小时候没少在那颗树上偷枣。
没半点犹豫,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刚到窗户边上,只听到哐当一声,房门开了,入眼不是别人,正是父亲跟母亲。
他们俩一进来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爸,妈,你们咋来了。”
说话间,我下意识朝窗户边靠了靠。
“九伢子,我只问你一句话,想死还是想活。”父亲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了想,忙说:“想活。”
“想活就跟我回去。”父亲厉声道,两条眉毛都挤到一块了。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说:“九伢子,你就不想想蒋天生是怎么受伤的?”
我有点懵,怎么扯到蒋爷身上了。
等等,母亲这口气不对啊!
蒋爷六十来岁的年龄,一般人哪敢直呼其名,而母亲却是直呼其名,更为重要的是,她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母亲见我没说话,抬步朝我这边走了过去,约摸走了三四步的样子,父亲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然后他老人家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说:“九伢子,想活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我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去救老王。”
“救老王?”父亲一怔,直勾勾地盯着我,厉声道:“等你知道蒋天生受伤的原因,再去救老王也不迟。”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边上,一把抓住我手臂,“跟我回去。”
我想挣脱他手臂,奇怪的是,父亲手劲特别大,令我压根没半点反抗之力。
“走!”父亲脸色一沉,拖着我朝外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