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葛红尘是长辈,他把话说到这份子上了,作为晚辈,我还能说什么,也没再阻拦郭耀祖,就让他尝试着捣鼓下葬的事宜,而我则在边上看着。
只见,那郭耀祖先是朝人皮棺作揖,后是烧了一些黄纸,然后是念了一段词,便开始吩咐人准备将人皮棺移入墓穴,我在边上连忙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啥?”
他一愣,立马明白过来,“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捣鼓墓穴。”
言毕,他放下手中的活,顺手捞起一些黄纸,朝墓穴边上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那郭耀祖走到墓穴边上一直没动,我心中好奇心大起,连忙走了过去,一看,我的妈啊,这墓穴不止有水,居然还弄了一副铁架子,整好比人皮棺大一点,要是没猜错,那葛红尘是打算将人皮棺放入铁架子内。
这让我不由多了几句嘴,就问葛红尘,“葛办长,在墓穴放水,用水泥封住地气,这些我能理解,但在墓穴方铁架子恐怕不好吧,要知道棺材这玩意最为忌讳是铁。”
那葛红尘听我这么一问,笑了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小九啊,这铁架子上面我们用鸡血淋过了,其目的是封锁人皮棺的煞气,你也知道这人皮棺煞气重,若是不采取点手段,就算将人皮棺埋在这,依旧会出事。”
我哦了一声,本来想反驳几句,不过,在看到葛红尘脸色不对,强压心中的疑惑,也没再问下去,反倒是郭耀祖那货在边上问了一句,“葛办长,您老弄这么一副铁架子在墓穴,整的好像把死者关在这里面一样。”
这话一出,我倾耳听去,想听听葛红尘怎么解释,毕竟,郭胖子说出我的心声了,就听到那葛红尘解释道:“的确是将死者关起来,他们的英魂恐怕只能待在这人皮棺内,一旦放他们出来,世道就要乱了。”
“为什么吖?”郭耀祖问了一句。
“十八先生当年死的太冤,大概康熙时期,这人皮棺曾经闹过事,那一次死了上百口人,到了民国时期,一伙盗墓贼也曾经打过这人皮棺的注意,其结果是没一个人活过一个月,所以说啊,这人皮棺其实就是一个祸害,谁招惹谁倒霉。”
说着,那葛红尘重重叹出一口气,沉声道:“说实话,倘若不是祖上当年做错事,我是打心眼里不想管这事,不过,现在好了,只要葬下去,这人皮棺也算长埋历史长河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背后冷汗直冒,倘若这次人皮棺没有葛红尘的出现,我们这一票人绝对会出事,原因无它,只因我们所有人都不懂这人皮棺的过往,唯有葛红尘一人懂。
当下,我朝葛红尘道了一声谢,他好似听出我意思,点点头,也没说话。
随后,由郭耀祖办了一些仪式,又朝墓穴撒了五谷杂粮,然后念了一长串词,最后命人将人皮棺缓缓移入墓穴。
待人皮棺移入墓穴后,我找了俩老鸡公丢了进去,又在人皮棺边上挂了几串塑料的鞭炮,而郭耀祖则跳进墓穴,将人皮棺上面的两把三六尺弄了出来。
有些事情也是奇怪得很,那郭耀祖刚弄出三六尺,整个墓穴边上的气温一下子就降了,隐约有一层白色的雾气覆盖在地面,吓得那葛红尘连忙喊:“快,盖泥土。”
说完这话,那葛红尘亲自动手盖泥,又催了郭耀祖几句,原本需要大半天时间的盖土,愣是半小时给弄完了。
当盖完泥土,我们所有人都累趴了,特别是那些兵哥哥,由于先前的抬棺再加上刚才的盖土,一个个脸色惨白地躺在地面,大口大口地呼气,而郭耀祖更为夸张,躺在地面跟死人一样。
唯独游天鸣跟杨大龙两人,显得特别清闲,这让我脑子产生一种想法,那便是人皮棺入土后,需要在坟头前面三尺的位置烧上一堆篝火,其目的有二,一是让死者在地下取暖,二是给死者照明。
我把这一想法跟他们一说,那游天鸣立马同意,领着杨大龙便去找木柴,而我们一些人则虚脱地坐在地面。
大概休息了三分钟的样子,那葛红尘走到边上坐了下来,笑道:“小九,不错啊,不愧是我们南方有名的八仙,光凭这份责任心就足以让大多人望而止步了。”
我不懂他意思,疑惑地看着他,就听到继续说:“一般八仙将棺材葬入地下后,鲜少有人记得需要点上一对篝火,唯有你陈九还记得这事。”
我苦笑一声,就我认识的八仙来说,绝对不止我一个人会这般做,就如老王,他绝对会点上一对篝火,还有高佬、瘦猴等人也会如此。
就在我们聊天这会功夫,那游天鸣跟杨大龙弄了一大堆木柴回来,我们用黄纸点燃木柴,又在坟头放了一卷鞭炮,这人皮棺算是结束了。
按照我的想法是直接回村子,毕竟,我跟郭耀祖今晚还要回衡阳,可,那葛红尘说,不能就这样走了,还需要在坟头捣鼓一个什么阵法。
我问他什么阵法,他说,九宫飞星法。
本来吧,我想掺和进去,可那葛红尘又说了,说是这玩意涉及到他的手艺,不能让我们在场看。
这让我差点没骂人,玛德,让我们留下的是他,不让我们看的还是他,这特么不是逗我们玩么,就问他什么意思。
他笑道:“你们可以走,留下小胖子。”
一听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葛红尘是动了收郭耀祖为徒的念头,我还能说什么,连忙赔笑道:“行,你们先忙着,我去村子等你们。”
他点点头,朝郭耀祖招了招手,又对那些兵哥哥说了一些话,大致上是让那些兵哥哥招呼我们,让我们一定要等到他回村才能走。
那葛红尘招呼好一些事后,朝我们罢了罢手,意思是让我们赶紧走吧!
我也没说话,闷着头,就朝村子走了过去,游天鸣跟杨大龙跟在我身后,而那些兵哥哥则跟在杨大龙后面。
捣鼓这么长时间的人皮棺总算弄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空落落的,主要是这人皮棺代价太大了,先是陈二杯的离开,后是杨大龙一大家族死的七七八八,几乎没剩下人了,再是陈天男为了救我,选择自杀。
走在路上,我心里格外沉重,一直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天色,西边的落日缓缓隐入山脚,一层黑暗渐渐爬上天空,整个天地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
“九哥,是不是想起天男兄弟了?”那游天鸣见我脸色不对,走到边上,跟我并排走。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也没说话,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陡然,他一把拉住我,直愣愣地跪了下去,说:“九哥,回衡阳带我一个,我真心想替天男兄弟出把力。”
我在他身上盯了好长一会儿时间,脑子一直想,倘若这次葛红尘收了郭耀祖为徒,估计郭耀祖不能回衡阳了,也就是说,这次回衡阳只能我一个人,至于杨大龙,我没想过他会跟我回衡阳,主要是我感觉他心思还在他的皮革生意上面。
一想到这个,我有些心动,我怕我一个人回到衡阳,遇到什么事,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就说:“行吧!”
那游天鸣见我同意,也不知道是激动了,还是咋回事,他居然朝我磕头,吓得我连忙扶起他,“你这是干嘛呢!”
“九哥,我心里苦呐!”他叹出一口气,沉声道。
我哪能不明白她心里的苦,只是,陈天男的事于我来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心里或多或少对游天鸣有异样的看法,也没说话,就闷着头继续朝前走。
当我们回到村子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些兵哥哥安排一些人给我们弄了一些吃的,菜肴还算丰盛。
酒足饭饱后,我又等了半小时的样子,眼瞧离火车出发的时间愈来愈近,而郭耀祖跟葛红尘那边压根没消息,这让我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大概是晚上八点的样子,我实在耐不住等待了,就跟游天鸣商量一下,大致上是我们先回衡阳。
那游天鸣立马同意下来,说是那九宫飞星法光布阵就需要大半天时间,想要等他们回来,最早要明天中午了。
他这番话坚定了我立马回衡阳的心,主要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替陈天男报仇,就连一分钟也不想耽搁了。
于是乎,我找到那些兵哥哥的领头人,把这事跟他一说,那人面露难色,说是让我们无论如何要等到葛办长回来,否则,事先商量好的一百名士兵,不会跟我们回衡阳。
这让我陷入两难之地,那一百名士兵不跟我们回衡阳,我们拿什么报仇,要知道那一百名士兵是我们报仇的根本。
无奈之下,我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起来。
那游天鸣应该是看出我比较心急,朝我说了一句,“九哥,我去搞定他们,你准备一下就行!”
说完这话,他一把搂住那人肩膀朝外面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游天鸣应该能搞定这事,也没再理会,便坐回帐篷,静静地等着游天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