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瞥了梁琛一眼,就问他:“梁所长,这少年是怎样回事?”
那少年好似听到我问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立马又缩回眼神,也不说话,就听到那梁琛说,“小兄弟啊,这少年从小父母双亡,在镇子上游荡了好几年,说起来也奇怪的很,这少年看似乞丐,却从未乞讨过,饿了就在街头拣点白菜叶,渴了就在水龙头接口水喝,困了就在镇子一所破庙休息,平常谁家死个人,他会不请自去,帮着唱夜歌,混一口吃的。”
说着,他深深地瞥了一眼那少年,“镇上对他评价挺高,都说他有骨气,不少人接济他,都被他给拒绝了。”
听着这话,我愣了一下,帮忙唱夜歌?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还会唱这个?
于是,我直接绕过边上叫嚣的张二嫂,走到少年面前,就问他:“你叫啥名字?”
他微微抬头,很快,又将头低了下去。
我再次问了一句,“你叫啥名字?”
这次,他有了一些反应,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小兄弟!”那梁琛叫了我一声,说:“别问了,他来镇上好些年了,鲜少有人听他开口说话,很多人说他哑巴,只会唱不会说。”
“哎哟喂,你们几个还聊上了,我的事到底管不管?”那张二嫂将身子混在少年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少年,怒骂道:“死乞丐,在我家白吃三天三夜,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永远不会知道马王爷也是三只眼。”
说着,她扭头看向梁琛,“小梁,你自己看着办,他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是处理不妥当,我叫上二十个人天天蹲在派出所门口。”
一听这话,那梁琛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我立马朝他罢了罢手,在身上摸索一会儿,掏出二百块钱,对那张二嫂扬了扬,说:“这是三天生活费。”
“哟呵!”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钱,冷笑道:“拿二百打发要饭的呐,这三天,我们家天天十个碗,至少五百,少一个子,我蹲在这不走了”
“人要知足!”我瞥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再次看向少年,说:“听说你会唱夜歌?”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躲闪,微微点头。
“可愿意跟我走?”我想了一下,这少年在镇上以乞丐为生,也不是个办法,反正他会唱夜歌,倒不如让他跟着我,不敢说保他发财,至少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米饭,更为这种重要的是,这少年算是同行,能帮就帮下,也算是尽一下袍泽之谊。
他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边上的郎高,脚下朝我这边移了过来。
一见这动作,我心头一喜,他这是同意了,正准备拉他过来,哪里晓得,那张二嫂忽然横了过来,一把抓住那少年,就说:“想走,没门,必须把那三天伙食费给老娘吐出来。”
听着这话,我也是火了,这特么是赤果果的敲诈,刚才给她二百,纯碎的看在梁琛面上,不想让他为难。而这张二嫂明显属于那种贪财,并不满足这两百块钱。
念头至此,我不想再跟她废话,正准备有所动作,那郎高拉了我一下,说:“九哥,这事让我来。”
说着,他绕过我,双眼直视着张二嫂,“这位大婶,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在那张二嫂面前扬了扬了,继续道:“根据我国刑法规矩,物质价值超过物质本身价钱的二倍以上,视为敲诈,再加上照片中你对少年的指手画脚,我有权告你敲诈、威胁!”
说着,他立马看着梁琛,“梁所长,犯了敲诈跟威胁罪,要判多少年?”
“根据刑法三百二十七条规定,敲诈罪视情节轻重,轻者一年到三年有期徒刑,重则三年到十五年有期徒刑,威胁的话,三个月至一年有期徒刑,并赔偿对方精神损失费。”那梁琛立马会意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那张二嫂脚下朝后退了几步,看那表情是有点害怕了,就说:“老娘念过三年书,懂得法律知识,你们几个小娃娃别想唬住我。”
“你可以试试!”那郎高冷笑一句,一把拉着少年,就往我这边拽了过来,继续道:“张二嫂,我劝你识相点,拿着两百就算了,要是搁在我身上,别说两百没有,我还有办法让你掏钱出来,信不信随便你。”
那张二嫂瞥了郎高一眼,又看了看我跟少年,正准备说话,那梁琛忽然拉了她一下,说:“张二嫂,这两人是上面下来考察经济的,工/商局的重要人士,要是得罪他们,你家那豆腐店,恐怕要办营业执照,还要检查你们豆腐店的卫生,一来二去的,你家那豆腐店早晚得关门。”
听着这话,我不由苦笑一声,郎高跟梁琛一唱一和的,唬得那张二嫂一愣一愣,连屁也不敢放,特别是梁琛说我跟郎高是工商局的人后,那张二嫂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立马将先前那两百块钱还了回来,又将鞋子脱掉,从里面掏出五百块钱,朝我递了过来,说:“小兄弟,先前村妇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高抬贵手,千万别往心里去,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是村妇的一点心意。”
看到这里,我特么也是醉了,这张二嫂未免太好骗了吧?不过,想想也是,梁琛对我们态度还算可以,那张二嫂只要不瞎,应该能看出点所谓的‘端倪’。
当下,我大手一挥,就说:“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钱就算了,赶紧回家办好你婆婆的丧事,要是丧事办得不恰当,我们二人会领着工/商局的人光临你的豆腐店。”工/商局三个字,我说的特别重。
一听这话,那张二嫂脚下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好在梁琛拉住她,说:“还不谢谢他们。”
“是!是!”那张二嫂一阵哆嗦,立马朝我们感恩戴德一番,领着另一名妇人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