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如同乞丐的生活,我们一共过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我们遇到一个人,是这个人将我们从这种生活解救出来。
在后来的几年生活中,我,郎高还有这个人成了丧事场中的铁三角,他的名字很俗,叫杨大龙,他的口头禅是,‘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戏称他是社会龙。
我们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又像是一次偶然,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就知道那天早晨,我跟郎高从桥洞爬了起来,正准备找工地问活干,遇到了他。
“喂,喂,喂,你们俩别偷看俺撒尿!”他急匆匆地闯进桥洞,一口东北腔。
听着这话,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长相中等,个头中等,穿扮中等,什么都是中等的年轻人,约摸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属于扔到人堆中并不出众那种。
“公众场合撒尿,也不怕叫警察逮了去。”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哟呵,你们这俩乞丐还有脾气了!”他讽刺的说了一句,也顾不上我们在边上,一阵唏嘘,便朝我们走了过来,他先是在我们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后说:“小乞丐,好好的乞讨就行了,别TM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特么哪点像乞丐了。”我回了他一句,不想跟他再争执,拉着郎高朝外面走去。
“哎哟喂,住桥洞,穿成这个样子不是乞丐,难道是皇帝老子。”他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地面,说:“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看到你们俩过的挺可怜,拿去吃顿好的。”
说完,他没再理我们,径直地朝边上的马路走去,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哼着小曲。
一见这情况,他是真拿我们俩当乞丐了,我特么有点气了,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拿我当乞丐。当下,我捡起那钞票追了上去,就说:“劳你关心,我们不缺钱。”
说着,我将钱递给他。
他没有伸手接钱,而是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差异的说:“你们都这样子了,还不缺钱?”
说完,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掌拍在自己脸上,说:“玛德,俺忘了有些乞丐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还有钱。”说着,他立马将钱夺了过去。
我特么是醉了,这人有够奇怪的,也没再说什么,便打量了他一眼,国字脸,面部有点婴儿肥,发型是中分的那种西装头,有点像抗ri那会的汉jian头。
看到这发型,我强忍心头的笑意,朝郎高走了过去,说:“咱们今天去北边的工地试试。”
郎高应了一句,“好”。
“等等,你们俩说啥?”那人在后面叫了一声。
我停下身形,扭过头瞥了他一眼,说:“有事?”
他朝我们走了过来,在我们身上盯了一会儿,好奇地问道:“兄弟,你们俩是不是落难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没说话,反倒是郎高说了一句,“是!”
“艾玛,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落难。”他说话很直白,从皮夹子拿出一些百元钞票递了过来,继续说:“先前误会两位兄弟了,这一千块钱,其中五百是俺借你们的,另外五百算是俺的歉意。”
一听这话,我连忙罢了罢手,说:“无功不受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他一愣,面色沉了下来,就说:“兄弟,你们是不是看不起俺,俺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俺良心大大地好,遇到落难的兄弟,俺总喜欢帮衬一把。”
听着这话,我好奇大起,就问他为什么喜欢帮忙落难的人?
他说:“俺小时候靠乞讨过生活,差点饿死了,是一位老人救了俺,没有那老人,俺早就死了,那老人告诉俺,遇到能帮的人便帮衬一把。后来俺长大了,赚到钱了,也遇到不少可怜人,可是那些人都是装可怜,骗俺的钱,从那后,俺只帮衬真正落难的人。”
我诧异的瞥了他一眼,这人除了发型有点搞笑,人还算憨厚,就说:“多谢你的好意,我们有手有脚,真不需要帮助。”
“兄弟,你要是这么说话,就是瞧不起俺。”说着,他将钱塞在我手里,继续说:“你们应该有几天没吃饱饭了,俺请你们去吃顿好的。”
我一愣,与郎高交换了一个眼神,郎高朝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跟着他去了一趟档次还算可以的饭店。路上,他告诉我,他叫杨大龙,老家在辽宁,做皮子生意,近段时间来吉首出差,过几天要回辽宁。
一进饭店,我们点了几样下饭菜,这顿饭,我吃了七碗,郎高吃了十一碗,方才填饱肚子。
饭后,我们朝那杨大龙道了一番谢,说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此,他只是笑了笑,就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能帮到你们,俺心里高兴。”
听着这话,我心中有些疑惑,我记得生意场上有句话叫,jian商,jian商,无jian不商,这人如此善心,怎么能做皮子生意?再者他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社会经验肯定不足,他要是做生意,这不是摆明让人坑么?
于是,我将心中的疑惑跟他说了出来。
他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问了几句。
他笑了笑,说:“小兄弟,别看俺长的憨厚,有些时候俺心里跟明镜似得。”
说完,他站起身,叫过服务员,买单,领着我们走出饭店,问我们有什么打算。
我对他没有任何隐瞒,先是把我的职业告诉他,后是把我们要去凤凰城的事告诉他。
他听后,诧异的瞥了我们一眼,又掏出一千块钱塞在我手里,说我们八仙是个神圣的职业,不该受此落难,让我们拿着这些钱置办一些新衣服,再去办事。
对于这一千块钱,我跟郎高死活不要,他实在拗不过我们,最后将这一千块收了回去,就说,一周内他在吉首,遇到经济方面的问题,让我们给他电话就行。
随后,他将手机号码留给我们,便匆匆地离开。
待他离开后,我跟郎高心中一番感慨,都说这世间好人少,实则这世间好人不少,至少这杨大龙是十足的善心人。
我们在饭店门口待了一会儿,拿着先前的一千块钱置办一套新衣服,直奔汽车站,匆匆地买了两张去凤凰城的汽车票。
在汽车站等了一会儿,我们所乘的那辆汽车到点了,我担心苏梦珂出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了汽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等待汽车启动。
约摸等了十来分钟,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她,一袭白色长裙,秀发齐肩,肤若凝脂,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一见她,我灵魂深处某样东西好像悸动了一下,她怎么会在?我记得她应该在衡阳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