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从苏梦珂口中知道王木阳的事后,我恨不得找个绳子上吊算了,同样的十九岁,差别太大。
我六岁还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在上一年级,那王木阳已经开始接触风水。
我九岁还在耍泥巴,放牛,掏鸟窝,那王木阳已经开始替人找墓穴。
我十二岁小学毕业,还在憧憬着初中的生活,那王木阳已经开始接触丧事。
我十五岁初中毕业,正打算规划以后的人生,那王木阳已经加入玄学协会,得到了第一枚抬棺匠的度碟。
我十八岁踏入抬棺匠,那王木阳已经成了北方鼎鼎大名的抬棺匠。
玛德,这一比,我发现我给王木阳提鞋都不够资格,当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有人说,人的潜能都是逼出来的,这话一点也没错,自从知道王木阳的成长路后,我每天基本上只睡六个小时,没日没夜得浸在阴宅秘笈中。
好在我‘仙根’还算可以,两个月时间,将阴宅秘笈的大部分内容已经消化,不敢说堪比顶级地仙,至少比一般的地仙要厉害几分。
当然,我这个厉害,只是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实际操作少的可怜。
生活很无聊,这是我那个两个月的生活经验。
转眼间,已经是2006年五月初。这天,我正浸在阴宅阴宅秘笈,‘滴滴’声响起,是QQ消息的声音。
收起阴宅秘笈,拿起手机看了看,QQ上有一条高中同学的消息,内容是:九伢子,最近在哪发财,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看着这消息,我愣了愣,念高中那会很少有人叫我九伢子,唯有一个人叫过我九伢子,只是,那人高中只念了一周,据说被人骗到南宁搞传销去了,一消失就是好几年,难道真是他?
我回了一句,你是不是黄毅?
很快,QQ消息有了回音,他说:“九伢子,还记得我吖,不错,不亏我当初帮你跟郭胖子打架,怎样?有没有工作介绍?”
一看这话,我笑了笑,他说的这事,我还记得,那时,刚上高中,我们在学校抢水洗衣服,跟人打了起来,对方有三人,我们这边就我跟郭胖子,本来我们快打赢了。
哪里晓得,这黄毅插了进来,说是帮我们,实则是帮倒忙,结果是,我们被那三人给揍了,就连洗衣服的塑料桶都被人砸了。
说到这里,肯定有人会问,二打三能赢,三打三能输?太扯了吧?
事实就是这么扯,那黄毅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体型偏瘦,大概80斤左右,那三人也阴损的很,专挑好欺负的打,我跟郭胖子肯定不能观看是不?
接下来的事,可以想象,我们要护着他,身上挨了不少拳头。
从那后,我跟郭胖子送了他一个外号,小老大,人小,却大哥范十足。最致命的一点,他跟郭胖子有个通病,好色。
据说,他被骗去南宁搞传销,就是在网上认识一个女的,用他的话来说,那女的是他生命中的白雪公主,聊了不到三天,拿着一学期的生活费,直奔南宁,从那后再无消息,QQ头像也是一直是灰色的,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联系我了。
当即,我连忙问他手机号码多少。他说,他在网吧,没手机,就问我在哪。
我把地址告诉他,让他过来找我。
哪里晓得,他告诉我,他正在东兴镇百分百网吧,让我过去找他。
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连忙整理一下衣服,揣上钱包,走出房间,结巴没在家,应该是随他母亲下地干农活了。
花了十几分钟时间,跑到百分百网吧,就见到黄毅正坐在最末端的机子上,一身淡蓝色的衬衣,头发梳的油蜡发亮,正跟旁边一妹纸在‘交谈’。
“小老大!”我朝他叫了一声。
“九伢子!”他站起身,在那妹纸电脑屏幕瞥了一眼,又在自己电脑捣鼓一番,我若没有猜错,那货应该是加妹纸的QQ号。
大概等了两分钟时间,他走了过来,我打量了他一下,身高还是以前那样,一米五,面庞也如以前那般帅气,只是多了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沧桑,特别是脸色,应该是传销时没吃啥营养品,有些蜡黄。
整体来说,这黄毅坐着时很帅,能迷倒不少女人,站起来,身高是硬伤,能迷倒多少女人,取决于女人对异性的身高要求。
“九伢子!”他抱了我一下,说:“走,哥领你吃饭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他身上朝网吧外面走了出去。
他找了一家还算可以的餐馆,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了下去。
刚落座,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这些年干吗去了?真搞传销去了?”
他面色闪过一丝尴尬,说:“是啊,被那女网友骗到南宁搞了三年传销,一分钱没捞着,反倒把父母五六万块钱贴了进去。”
说完,他问服务员要了两支啤酒,打开,给我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说:“上个月,那个传销窝点被捣毁了,我被遣送回家,本来想在老家附近找份工作,那些老板嫌弃我搞过传销,唉!”
听着这话,我愣了愣,这也怪不得那些老板,传销在我们这边就跟那些姑娘做‘小姐’一样,不被人接待。若是谁家子女身陷传销,那些亲朋好友像防贼一样防着,生怕自己子女跟那人有所接触,被骗去搞传销。
我拍了拍他肩膀,说:“不提那些扫兴的事,对了,你怎么会在东兴镇?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一亲戚快死了,没人服侍他,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来这边服侍那亲戚。”说着,他猛地灌下一口啤酒,不知是醉了,还是怎样,在我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九伢子,听说你在东兴镇混的挺好,怎样?带我一个?”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好个P,跟父母闹点意见,不好意思回家,连住宿也没得,这段时间一直在朋友住着,至于工作,说出来会让你笑话。”
“什么工作?”他疑惑地问。
“八仙,专门抬棺材,偶尔也会接丧事。”说完这话,我心里苦涩的很,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说出让人羡慕。可,我这工作,说出去就是个笑话。
那黄毅好似一点也不在意,笑道:“这职业好啊,我们村子有个人专门办丧事,今年在家盖了三层小洋楼。”
说着,他一把搂住我肩头,“我决定了,懒得出去受那些人的异样眼光,跟你当八仙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