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丹逍掌门早已经得到讯息,请示元婴初期太上长老孔萱石。
孔长老让他把东峰开采的灵石全部运回灵霞峰,放弃灵石矿,把主力全部收缩在一起,依靠护派大阵与敌人周旋,时间长了联合门派总会散去。
易掌门与众结丹长老商议之后,大都同意孔长老之计,但也有几人对放弃东峰灵石矿不甘心。
这时,突然传来讯息,联合门派精锐突袭东峰。
自结丹长老左轻舟失踪之后,东峰只剩一帮筑基期剑修,剑修战力只是同阶强,面对高阶修士,只能是被屠杀殆尽,丢掉了灵石矿,开采后未及运走的灵石也尽归敌手,左轻舟孙女,灵霞派的后起之秀左小英也在此役中战死。
太上长老孔萱石率队救援,却为时已经晚,在归来的途中落入陷阱,遭受两大元婴修士围攻,身受重伤,拼命护着众金丹修士逃回门派,自己却被缠住不得脱,无奈之下舍却肉身,元婴瞬移远遁,不知何处投生去了。
此役之后,灵霞派已无元婴修士相抗,覆灭只在朝夕之间。
易丹逍掌门全面启动护派大阵九转天盾阵,招集金丹长老和筑基弟子,共同商议御敌之策。
这时,云霄派元婴中期太上大长老柏意相,元宗派元婴初期太上长老金裎,圣龙剑派结丹长老剑修羿万锋,联名向灵霞派发出通牒,要求灵霞派退出灵霞山,所有门下弟子投降,接受裁决。
灵霞派掌门大殿。
易丹逍坐在掌门主座上,十二位结丹长老分列两旁。
下面是七十多个筑基弟子,其中有十多个是几十年内新晋阶的弟子。
主座上方有灵霞创派师祖元灵轩龙飞凤舞亲笔书写的两个大字:灵霞。
而今灵霞派没落,被人欺上门来,众修士愧对先祖,大殿上下压抑沉闷,静寂无声。
易掌门长叹一声:“灵霞派落到这般地步,是我易丹逍无能,但事已至此,大家一齐拿个主意。”
十二位结丹长老尽皆不语。
下面的筑基弟子却一片嘈杂之声,有的说死战,有的说冲出一条血路逃出去,有的说投降,纷纷嚷嚷,争吵不绝。
“肃静!”易掌门发动法术,声音压住群场,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顿时,掌门大殿鸦雀无声。
易掌门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已经通过细作,得到准确消息,整个灵霞山都已经被包围,西面是云霄派,东面是元宗派,北面是圣龙剑派,南面是其他门派。”
众筑基弟子顿时惶恐起来,结丹长老们脸色也更加阴沉,各个方向只有南方最弱,但南方是云霄派的大本营,就算冲破了其他的小门派的包围,也无处可逃。
何况人家还有两个元婴老祖,他们再快又如何逃得过元婴期高手的追杀?
易掌门又道:“另外,我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对于投降的灵霞派弟子,最低的惩罚是废去修为到剑峰挖矿,成为矿奴。”
废去修为成为矿奴这与死何异!
所有人均现出悲忿之色。
“人家没给咱们灵霞活路,除了死战,咱们别无选择!”易掌门厉声道:“我已经决定与灵霞派共存亡,你们可有异议?”
众金丹修士同时起身,凌然道:“我等愿奉掌门号令。”
众筑基弟子也同时表态,虽然有个别人有异色,但大势之下,不敢多言。
“好,下面我分派任务。”
灵霞派统一意志,想要依靠护派大阵,共同御敌,血战到底。
联合门派将东峰攻占后,又兵不血刃占了其余三峰,然后围住灵霞峰,日夜狂攻不休。
但灵霞九转天盾阵依靠庞大的灵脉灵力,甚是坚韧,狂攻了月余,却未见丝毫削弱的迹象。
九转天盾阵有强大的修复能力,只要灵脉不枯竭,它就可以自动抽取灵脉灵气修补损伤,这是灵霞派最后的依靠。
联合门派便商议由两位元婴老祖亲自出手,进攻灵霞护派大阵。
元婴老祖就是不同,调动起天地间的灵气,凝成巨大灵兵,击在护派大阵上,引得大阵灵力振荡不宁。
宁平长老领到的任务是策应各方,正合他意,这也是易掌门对他支持的回报,以方便他寻找机会趁乱逃生,但宁平并不慌张,他的实际修为是元婴期,而且已经修到中期,比太上长老孔萱石的实力更高,想要独善其身逃脱没有问题,但巡使交给他的任务怎么办?
别说元婴期,就算是化神期,他也不可能逃脱巡使的惩罚,因此连一点违逆的心思都不敢生,只能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但前提是元天生必须活着。
元天生下山历练,一去不归已经近百年,宁平派心腹多方打探,始终没有结果,心都凉了,以为元天生已经损命,心惊肉跳地连修炼都静不下心来,不知巡使会如何发落他,幸好十年前巡使又来了一次,告诉他元天生活得好好的,就藏在灵霞峰修炼。
十年来,除了两位太上长老的洞府禁地,宁平仗着与易掌门的关系,找遍了灵霞峰每个角落,却没有任何发现。
宁平不相信元天生藏在太上长老的洞府,就只有一种可能,元天生化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这些年来,灵霞峰内所有的人他都一一排查过,没有一人可能是元天生,让宁平在不安和无奈中渡过,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元天生所化,否则雷天生能藏到哪里去?
现在,血战将至,灵霞派纵然有护派大阵也不可能守住,他必须找到并保护元天生平安离开灵霞,赶赴兴灵大陆。
宁平徘徊在太上长老聂羽承的洞府前,虽然他绝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是元天生唯一可能的藏身之地。
他虽然已经是元婴中期,但他也破不开聂长老洞府的守护阵法,此阵法与护派大阵相连,是九转天盾阵的附属阵法。
情况越来越紧急,护派大阵在两个元婴老祖的轮番攻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灵霞派覆灭已经在旦夕之间,但元天生始终不露面,宁平心急如焚。
突然,他目光一凝,聂羽承长老洞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人慢慢地走出来,正是元天生。
雷天生在洞府之内也感应到了九转天盾阵的震荡,连整个灵霞峰都发生轻微的颤动,而且不休不止,他便猜到发生了大事,便与彩翼商议,出来看看。
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大不了再回到这里,通过密道逃走。
雷天生不想再让彩翼客居丹田,便将其和斩玄剑装入灵戒之中,灵戒的储物空间不大,装不下更多的灵石,甚至连功法术都装不下,雷天生便把三粒筑基丹和一粒结金丹的三个玉瓶装入,其他的都留在洞府,从侧室的通道飞身而上,好一会儿才到得上面的洞府。
通道与洞府也有阵法相隔,雷天生照旧用混沌开路,进入洞府之中。
太上长老聂羽承真正的洞府内只一个蒲团,别无他物,但这里灵气如雾,很是浓郁。
从洞府出去倒也简单,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大门连着守护阵法,但如果从外进入则需要先打开守护阵法再开门。
出得门来,雷天生便看到宁平,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发呆。
还是宁平恢复的快,喜道:“龙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龙公子一向神出鬼没,从太上长老洞府出来也不是完全不可理解。
雷天生现在已经不怕宁平,很快也恢复了正常,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他聚起灵识扫视了宁平一下,略有些愕然,宁平居然是元婴期,但他随即便不以为然,就算元婴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不再恭敬,只是淡淡地问:“你原来叫什么?”
如果是别人,只怕听不懂,但宁平明白是什么意思,更是欢喜:“龙公子你认我了?我原来叫奥丁,在界海驿站与龙公子一起组队对抗兽潮。”
“奥丁?”雷天生略微皱眉,他实在想不起这个名字,更不记得界海驿站和兽潮,但他点头道:“我确实来自你说的那个世界,但我大多的记忆都丢失了,我只记得我叫雷天生。”
宁平心道果然,连巡使大人都证实了龙公子的身份,那就确定无疑,他拱拱手道:“雷公子,再遇到你是我的幸运,哦,我能不能还叫你龙公子?”
“你随便。”雷天生向远处看了看,震动犹在持续,但灵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他问道:“怎么回事?”
宁平啊了一声,焦急起来:“龙公子,你快点跟我走,我护着你离开,晚了只怕就走不脱了。”
雷天生看了看他,大起好感,宁平在这里等他原来是想保护他,他摆摆手:“不急,你先说说看。”
宁平惊疑不定,再次探视了一下雷天生的修为,确实只是筑基期,丹田内只有灵液,但龙公子的实力一向不能以境界衡量,在驿站时就以初级圣人击杀众多神级异兽,他看了看雷天生身后已经关闭的洞府大门,略微放了些心,龙公子既然从这里出来,想必里面有什么玄机。
他便粗略地把灵霞派的形势说了一下,“现在护派大阵很快就会被破,咱们还是早点转移为妙。”
雷天生微微一笑:“你一个元婴期,怕什么?”
宁平愕然,龙公子竟然能看穿他的真正修为!
但他转眼又是一喜,龙公子既然有这般手段,实力也绝不止筑基期,顿时大放宽心,问道:“不知龙公子有何打算?”
“咱们看看去。”
“好。”宁平爽快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