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沉将镇国侯府当年的事从头到尾同许荣许武说了一遍,不过其中许家就是开启宝藏的另一半钥匙的事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许家除开已经去世的老侯爷外就只有从他嘴里知道的苏子衿了,这等事情对与许家来说可不是好事,还不如不知的好。
不过即使不说这事,光是镇国侯府因为皇上的贪欲而被满门抄斩的事就足以让许荣和许武怒火中烧了。
镇国侯说起来还是许武的半个师傅,一听事情原委竟是这般当即就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当年我就说黎大哥绝非这等人,此事必然有蹊跷,可当初上书要求彻查的人都被皇上明里暗里的不是打压就是杀了,我本以为是皇上盛怒之下才如此,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掩盖他这卑鄙的罪行!”
“皇上一向来打压武臣,收缴兵权,当初我也只是怀疑这其中皇上可能为了夺回兵权有推波助澜,没成想他竟然为了那太上皇明令不可动的宝藏杀了黎家上下,还冠上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真真的狠毒至极!”
一向稳重的许荣也忍不住怒红了一双眼,他一直知道皇上贪权,贪利,还疑心颇为重,对武臣也是向来有所忌惮,但他从未想过皇上会为了那个诅咒的宝藏杀了一门忠将。
这斩杀了也就罢了,还给其带上这么一个罪名。
黎家,一门三代为臣,个个忠义,铮铮铁骨,到了没有死在沙场之上却是死在自家君主的手上,忠心守义换来的却是通敌卖国的罪名,何其讽刺,何其寒心,何其悲哀。
“大哥,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黎家一门含冤而死,到了连座坟都没有,这么多年了,如今朝堂之上要求重查此案的呼声越来越高,咱们再助一把力,必然能逼迫皇上不得不下令的。”
“这件事自是不能算了,可也不能胡乱而为,皇上犯下的错又岂会轻易的让人彻查,何况朝堂之上撑死到最后也只有一半的人会逼迫其彻查,终究无用。”说话间许荣伸出手将君故沉扶起来,看着他双眸一定神道:“不过你这小子是早有计划了吧,舆论的你造的,丁太师也是你的人,今日你把一切都告诉义父和你二叔必然也是要用到我们了吧。”
“是。”君故沉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之间即使多年不见也和父子一般,没有必要来虚的。“原本开始并不是因为此事而要同义父和二叔坦白,但昨日早朝之上崔大人的一席话义父和二叔也该都听到了吧。”
“崔大人?”许荣回忆起昨日朝堂之上的剑拔弩张来和近日来的事,合起来恍然大悟过来。“你一直在暗处,丁太师虽说明朗了但也没有直面,你们想一步一步吃掉官员,最终逼迫皇上。而如今崔大人的把事给拉到了明面上,于你而言并非好事,反倒还会威胁到你的计划。
如此而言这个崔大人还真是坏了大事了,昨日皇上已经动怒了,今日我也又接到消息,暗地里不少议论或不平的官员都被打压了,长久下去虽说皇上会落下口实,但这件事却又会像五年前一样被强压下来。
这真是一件棘手的事,那你打算如何做呢?不,应该说,你要我和你二叔如果做,只要你说出来,我与你二叔必然给你办下。”
“对,大哥说的对,顾均你且说出口,上刀山下火海二叔都不眨眼。”许武大手一挥,极为豪气,一脸怒意难平的模样好似只要君故沉说出一句话来,他立即就会冲出去。
“二叔还是这般风风火火,不过这次的事用不了二叔出马,只需要义父去给一人带一句话就好。”君故沉微微一笑,极为神秘。
“让我给一人带话?给谁?带怎样的话。”许荣不明白,什么样的人只需要带一句话就能解决君故沉如今的困境吗?这般神奇?
“崔大人!义父只需要将镇国侯府的事假作无意的透露给崔大人一些便好。”
“将此事透漏给崔大人,你的意思岂不就是……”许荣睁大眼睛不容置信的看着君故沉,瞧着他那神色不变无比淡然,仿佛这话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问:“顾均,你这是打算走明路,借崔大人这把剑和皇上正面对抗呀?此事有多危险你可想过?万一其中出了差错,毕竟那崔大人只是一个三品官,若皇上真是下了狠心的话,一切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越是明皇上就越是不敢动崔大人,特别是在如今这个极为敏感的时候,至于危险,我也考虑过,不过义父,如今你也知晓,容不得多做考虑了,时不待人,这是唯一的路了。”君故沉没有时间再等了,萧裕景昨日的话已经暗地里告诉他了,皇权之争很快就要真正的开始了,他必须要赶在皇上死之前还黎家一个清白。
将君故沉的话细想了一番,再想想如今的局势,许荣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虽说这条路危险,可也的确是唯一的路了,若走他路只怕是来不及了。这般,我换了衣衫就去崔大人那一趟,你且随我一道回去,路上咱们商讨一下如何做这件事。”
说罢,半分不停留,许荣伸出手拉着君故沉就往外走。
眼见着两人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许武也想要跟着去,可才走到门前苏子衿就拉住了他的手问:“二舅父,你这是去哪?不是说了如今还不必你帮忙,就别去凑热闹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二舅父怎么就叫凑热闹了,不能去听听也不成吗?”许武这就不高兴了,这一腔的愤怒还无处发呢,不能动手还不能多听听了。
“有什么好听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二舅父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这和大舅父两个人朝服都不换就一路跟着他,难免让人怀疑不是。所以呀,你还是跟我走,咱们去用早膳,我肚子也饿了。”苏子衿说着挽上许武的手,俏皮一笑。
“你这丫头,还没成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专为那小子着想了。”许武假作不悦的瞥了苏子衿一眼,随后忍不住笑道:“罢了罢了,不去就不去,本将军还不稀罕听呢,走走走,用早膳去。”
说罢,许武无谓的一仰头,挽着苏子衿就走出了主堂往膳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