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萧落尘这一次还真是用对了人,这苏灵珊既愚蠢又无情,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是半点怜惜之意都没有,偏偏那萧落瑞对这苏灵珊是一往情深,这般下来必然会落入萧落尘的陷阱里。”君故沉一边站直起身来,一边看着那山谷外萧落瑞离去的方向,觉得有几分可悲。
“苏灵珊本就是无情的人,对于她来说只有皇后之位才能撼动她的心弦,谁更有做皇帝的胜算,谁愿意给她皇后之位,她就会站在谁那一边,即使那个人对她再残暴都无所谓。”苏子衿有的时候真是佩服苏灵珊,怎么能这般无情,难怪和萧落尘天生一对。
“这样的人反倒活起来轻松,不过这一次她真真是选错了路,若是帮着萧落瑞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她却把这最后的生机给生生掐灭了。”
“等她知晓真相的时候必然会为此痛心疾首。”苏子衿冷笑一声,迈步走出矮树丛,算了算时辰道:“莫去管那苏灵珊的事了,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做了,若是太子出了意外,咱们两可都不好过。”
君故沉认同的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揽过苏子衿的腰肢,双脚轻点地面,顺着山壁飞身而上,跃入那茂密的森林之中,如同鬼魅一样无声的在树与树之间穿梭而过。
虽说这从那山谷到矮驼山谷足足有两刻的路程,可君故沉的轻功还是快的,一刻多一些就落在了矮驼山谷的山壁之上,蹲守在阴影之下的树丛里,依稀能看到对面下方那隐隐泛着光的剑刃,足有几十个人,好在离得远,两人又掩藏了气息,倒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蹲守了大约小半刻的时间,远远的就听到渐渐靠近的马蹄的声音。
循声看去,只见那绑着红绸带的梅花鹿快步跑来,身后不断有箭羽射来,可都遥遥落在梅花鹿的身后,让射箭的人越发的着急起来,狠狠的抽着马往前加速奔。
没一会就看到了打头的四皇子萧落宇,一骑当先,挽弓射箭,大有一副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可那梅花鹿左右来回换边奔跑,这一箭虽说划伤了那梅花鹿可究竟还是插肩而过了,让萧落宇无比的惋惜,想要紧追上去,可见那梅花鹿跑进那相对于其他山谷来说大得多,两壁又能藏人的矮驼山谷,萧落宇连忙勒住了马,不敢贸然而进。
但他这迟疑了,身后追赶上来的萧落瑞却是没有半分的迟疑,驾马从他身边奔驰而过,追着那梅花鹿就进了山谷,挽弓搭箭,借着山谷的地势,那梅花鹿移动的步伐也小了,这一箭竟然射中了那梅花鹿的左侧腚部。
眼见着萧落瑞已经跑到山谷中央,再度搭箭欲射,萧落宇有些慌了起来,毕竟来时皇后是千叮咛万嘱咐今日的彩头意义非凡,要他必定要拿到才行。
正在萧落宇心中挣扎之时,原本落在后面的萧落净也赶了上来,毫不顾忌的冲进了那山谷内,进追萧落瑞。
这原本落在身后的两人都上前去了,那萧落瑞更是要出山谷追上那因为中箭跑的慢了下来的梅花鹿,萧落宇是再也坐不住了,心想着都进去,也不可能有什么陷阱,就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驾着马紧追上去。
萧落宇的马本就是龙子驹,相比起萧落净的卿凤马自是要快许多,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超过了萧落净,直逼已经一只马脚迈出了山谷的萧落瑞。
看着那萧落瑞的箭羽已经朝那梅花鹿飞射而出,萧落宇也不甘拱手相让,抽出一支箭来,搭上弓,瞄准那梅花鹿的脑袋……
——咻!
还未等萧落宇松开两指将弓上的箭射出去,一声箭羽划破长空的声音就从头上传来了。
抬头一望,不仅仅是一支箭,而是数以十记的箭羽从两侧的山壁之上飞射而来,当即就让萧落宇惊得瞳孔猛的一紧缩,转眸再看前方的萧落瑞,早已经出了山谷,站在山谷前笑看着他,让他当即明白了过来柳妃的真正意图,不是皇上而是他们这些个皇子。
来不及多想其他,萧落宇驾马就要往外跑,毕竟他离山谷的出口也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在箭羽落下来时跑出去并非不可能。
可是他才一马鞭挥下去,脚下的龙子驹才奔出没两步,就看到眼前一根两指粗细的麻绳从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拦在马蹄前。
萧落宇猛的一拉缰绳,想要将龙子驹的前蹄拉起来,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奔跑之中的马蹄被那麻绳狠狠一绊,龙子驹双膝一曲,头朝下整个翻摔了下去,坐在马上的萧落宇自然的也被甩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萧落宇翻身欲起,可才刚刚起身到一半,两只箭就从身后射中了他的后背和左腿。
转身,拿着手里的弓想要一边驱打那箭羽一边往后退,可还没来得及挥动手里的弓,萧落宇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起来。
好像一下子被闪电击中了一样,一股锥心刺骨的疼从那被箭射中的地方传达到四肢百骸,心也瞬间好似被谁的手紧紧抓住了一样,指甲陷入其中,疼得他脑袋发蒙。
同时间,喉咙里也涌上腥甜来,不受控制的一蓬血从嘴里喷出来,艳红之下他的心似被那双大手给捏爆了,这巨疼他双脚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数十只箭羽咄咄咄的射在他的身上,身体随着冲击不断的抖动,可他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感,双眸看着山谷之上的蓝天,竟然回忆起了小时候。
在宫内,同母后第一次放风筝。
那时的天也是这般的蓝,白云朵朵,那是第一次母后同他一道放风筝,也是最后一次,那一天是母后唯一一次同他真正的笑,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可美了。
母后啊,儿臣多想您能一直那样笑着。
可是,儿臣走到这儿走不过去了,完成不了您的愿望,登不上那皇位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