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天才,东乡君。”林逸青拍了拍东乡平八郎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想,如果‘扶桑’号现在来攻击我们的话,你是一定能够战胜它的。”
“不要这么说,林君。”东乡平八郎摇了摇头,现出信心不足的样子,“说实话,我的内心,真的没有战胜‘扶桑’号的把握。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出能够有效击败‘扶桑’号的办法。”
“我倒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东乡君。”林逸青看着东乡平八郎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噢?”东乡平八郎听到林逸青的话,眼中顿时放出光芒来。
“东乡君,你研究琉球海之战时,想过没有,如果‘龙骧’号铁甲舰的弹药充足的话,能不能战胜乾国的‘福靖’号和‘建靖’号巡洋舰?”林逸青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反问了东乡平八郎一句。
“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吧!”东乡平八郎想了想,说道,“‘福靖’号和‘建靖’号拥有一定厚度的装甲,但无法和‘龙骧’号的重装甲相比,‘龙骧’号的主炮口径更大,炮弹威力更强,炮战对射时,可以给‘福靖’号和‘建靖’号更大的伤害。”
“东乡君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详细研究了一下这次海战的过程和当中的一些细节,我认为,‘龙骧’号哪怕是弹药充足,也是无法战胜‘福靖’号和‘建靖’号的。”林逸青正色说道,“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乾国人,向着母国的海军说话,我是经过仔细的研究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的。”
“林君,还请把你的研究成果告诉我。”东乡平八郎紧盯着林逸青的脸,全神贯注的倾听起来。
“东乡君,你要知道,海战之胜负,火力、航速、防护。乃决定性之因素,缺一不可。”林逸青说道,“‘龙骧’号虽有重炮,铁甲坚厚。但因轮机老旧,航速过慢,仅能达到9节,且主炮为旧式前膛炮,口径虽大。但身管较管,射程较近。而‘福靖’号和‘建靖’号之重炮与‘龙骧’号相比,口径相差无多,而身管较长,射程较远,且是新式的后膛炮,射速也快,其装甲较薄,但轮机簇新,航速可以轻松达到13节左右。我注意到在琉球海之战中。双方交战时,‘福靖’号和‘建靖’号曾凭借高速,一度将交战距离锁定,使得其19厘米主炮可以击中‘龙骧’号的同时,而不被‘龙骧’号击中,‘龙骧’号后来弹尽而降,假使‘龙骧’号弹药充足,而如果‘福靖’号和‘建靖’号凭借高航速,一直保持这样的交战态势,您觉得。海战的结果能够改变吗?”
“您说的非常对,林君。”听了林逸青的解说,东乡平八郎眼中闪过敬佩之色,“我们那一次在博多湾面对贼军的舰队。便是凭借高航速取胜的!”
“是啊!据我所知,‘扶桑’号因为装上了沉重的‘科尔斯炮塔’,航速变得极慢,最快也不会超过10节,而‘金刚’号和‘比睿’号的最高航速都达到了13节,‘扶桑’号的24厘米主炮虽然是新式的阿姆斯特朗后膛炮。但却是短管炮,威力虽大但射程较近,而‘金刚’号和‘比睿’号的17厘米克虏伯大炮均为长身管火炮,射程较远,一旦与‘扶桑’号交战,尽可以象琉球海之战‘福靖’号和‘建靖’号那样,凭借高航速实施远距离攻击。”林逸青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东乡平八郎,经过这样一番谈话,又变得信心十足了。
“‘比睿’号现在长崎,准备护送援军前来,防护大阪海面,不使敌军抄我军后路的重任,便全落在东乡君的‘金刚’号上了,东乡君务须小心在意,当然,也不必给自己压力太大。”林逸青笑着说道。
“我明白,谢谢你,林君。”东乡平八郎这时才明白,林逸青今天专程来到他的“金刚”号上,就是为了开导自己,心中满是感激之意。
“我还有事,先上岸了。再见,东乡君。”林逸青微笑着和东乡平八郎告别。
送走了林逸青,东乡平八郎便迫不及待的冲进舰长室,取出海图和纸笔,开始仔细研究推敲起战法来。
林逸青乘小艇上了岸,便直奔三菱修船所的方向而去。
他之所以这么急的赶来大阪,是因为不久之前,担任大阪城守将的野村忍介给他的一份报告。
野村忍介在报告中提到,他们在“接收逆产”的时候,在三菱修船所的仓库里,发现了一艘奇怪的小船。
野村忍介也曾游学欧洲,对西洋机械有一种天生的痴迷,和林逸青在一起时,讨论最多的便是机械和造船,林逸青知道他急急的将他的发现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他认为自己会感兴趣的东西。
而当林逸青看到了野村忍介专门让人为这条小船绘制的图纸时,他确实有些坐不住了。
那张图纸上画的东西,别人看来,只是一条好象雪茄烟似的小船,但从另一时空穿越而来的林逸青,却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么。
潜艇!
在处理掉最紧急的军务之后,林逸青便急急的赶到了大阪城,想要亲眼看一看这艘这个时代的人们建造的潜艇。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在先去东乡平八郎的“金刚”号逗留了一番之后,才赶去三菱修船所。
看到林逸青到来,负责看守造船所的种子岛武士河东佑五郎赶紧带着部下迎了过来,并迫不及待的向林逸青介绍了一下情况。
“潜水船是在哪里发现的?”林逸青听完了河东佑五郎的介绍,问道。
“在一座仓库里。”河东佑五郎说着,便带着林逸青向仓库所在地走去,“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那里放着的是轮船的配件,后来才发现不是。当时这里的人都已经躲起来了,后来经我们劝说,并许给工钱,他们才出来为我们做事,据一个工头介绍,这潜水船是几个美国商人从其国内运来的战争遗存物资之一。本来是要进行水下表演的,但因为生意亏本,他们便想要将这条船卖掉,结果被三菱商社的社长岩崎弥太郎知道了。岩崎弥太郎认为政府急于重建海军,可能会需要这种能潜水作战的船,于是便花钱买了下来,修整一新,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向政府献纳。但没想到我军快速攻克大阪,他们来不及将船带走,便扔在了这里。”
“那就是说,这条潜水船是马上就可以使用的了?”林逸青的眉毛扬了一扬,显得有些激动。
“应该是这样吧!”河东佑五郎答道。
林逸青点了点头,随河东佑五郎来到了仓库前,河东佑五郎挥了挥手,两名工人打开铁门的门锁,奋力的推动着铁门,将仓库打开了。
透过带有灰尘的光线。林逸青看着放置于木架之上的那条长长的好似一条搁浅的鳕鱼的潜艇,心中不由得一震。
眼前的潜艇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美国南北战争中赫赫有名的“亨利”号潜艇吗?
看着这艘潜艇,林逸青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历史的往事来。
美国南北战争既是一场艰苦的战争,又是一场革新和引人注目而又影响广泛的文化变革。经过这场战争,不但美国整个国家永远被改变了,而且战争的形式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
战争伊始,南方邦联夺取了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的海上要塞萨姆特堡后,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命令北方联盟的军队对南方的重要要塞和港口进行炮击和封锁。其时南卡来罗纳州正处于美国内战的紧要关头,陆地上遭受着北方联盟的猛烈炮击。海上通道也被北方联盟的舰队严密封锁。南方邦联同英国的贸易往来大大受阻,军火供应也因此受到影响,有很大缺口。他们必须想方设法打破北方联盟对查尔斯顿港的海上封锁。他们把完成这一重大任务的希望寄托在了一种新式秘密武器上,就是被称作“亨利”号的“潜水鱼雷艇”。
“有一种技术能够使船进入水下甚至到达水底。还可以再浮出水面。它有着巨大的体积,但是没有固定的质量,可以随时变重或变轻,上上下下任人控制……”这是当时一个业余科学爱好者对潜艇的最初定义。此后,人们开始进行尝试,也制造出不少“准潜水艇”。早在战争开始前。南北双方都在研制自己的潜艇,而北方联盟的研究进展得比较缓慢,由于南方邦联需要一种快速有力的武器来扭转战局,同时南方邦联的几个海滨城市里的人们对发展潜艇的兴趣很高,南方很快走到了潜艇发展的前头。不久“亨利”号已经成功试水,而后“亨利”号被运送到查尔斯顿。此时,人们对这种神秘武器的威力已有所了解,期望这艘神秘的潜水武器能够打破北方联盟的封锁。但是南方邦联的军队认为亨利号的建造者贺瑞斯?亨利和辛格?考普斯只不过是一些工程师和成功的商人,他们既没有从军经验,也不懂海战,肯定不懂得操控这么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因此把“亨利”号转交给海军处理。南方邦联的海军接管亨利号潜艇之后,立即成立了一个小分队担任该艇的船员。经验丰富的海军中尉约翰?佩因自告奋勇担任这艘潜艇的船长,至于其他志愿者的身份则史载不详,这些人都是生平第一次操控一艘潜艇。
就这样,“亨利”号在一个海军军官的带领下,由一群志愿者操作着为它的第一次出征做准备。然而不幸的是,“亨利”号在约翰逊堡码头遭受了一次灾难性的打击,沉入了海底。有4名船员生还,其他5人则遇难。根据一个名叫查尔斯?哈斯克的船员描述,操作尾舵的约翰?佩因中尉不知何故突然控制操纵杆使潜艇下潜,而那时舱门却还开着。
南方邦联并未因此而丧失信心,事故发生后,驻守查尔斯顿的贝尔瑞格德将军立即命令采取一切措施将沉没在海湾底部的潜艇打捞起来。在“亨利”号要进行第二次出征之前,贺瑞斯?亨利说服了海军官员,决定选用来自蒙贝尔对潜艇操作熟悉的人员驾驶“亨利”号。于是“亨利”号直接开赴到它被制造出来的地方———位于蒙贝尔的帕克斯-里昂机械厂,并从那里挑选了一批新人来操控“亨利”号,其中还有该机械厂合伙老板的儿子托马斯?帕克斯,其他人则是来自蒙贝尔或者是机械厂的工人。
即使这样。这些新船员的经验也没有派上用场。随后“亨利”号在进行一次例行的下潜演习时再次不幸沉没。艇内8名船员,包括贺瑞斯?亨利本人在内,都未能幸免。即使是贺瑞斯本人在指挥潜艇的操作,他也依然未能使船员们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
南方邦联海军再次设法把“亨利”号从海底打捞起来。潜水员潜到海底时。惊奇地发现“亨利”号一头扎在海底的污泥里,与海底的平面成30度角。
“亨利”号接连沉没了两次,两次都使它的船员们遭受灭顶之灾,甚至连它的建造者也未能逃脱。即使这样,人们依然没有对它绝望。经历第二次沉没后。贝尔格瑞德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再使用这艘潜艇,而乔治?迪克松中尉最后说服了贝尔格瑞德再次起用“亨利”号。
虽然“亨利”号经历了两次致命打击,但南方邦联海军仍然能够组织一批新的志愿者来驯服这艘桀骜不驯的神秘武器,他们在乔治?迪克松的带领下,对潜艇进行几个月的修理,然后驾驶着“亨利”号演习,为他们的第三次出征作准备。因为这些人与南方邦联的秘密任务有关,为使所牵涉到的人的身份不被泄露,许多记录在南北战争结束后都故意被销毁,因此他们的资料不为人们所知。
那一天傍晚。太阳刚刚下山,苏利文斯岛附近的一个码头内,8名勇气可嘉的南方邦联海军的水手操控着这种神秘的“潜水鱼雷艇”开始了他们狂热的冒险之旅。潜艇头部安装着长长的撑杆,而撑杆的尖端则是塞满了黑色炸药的鱼雷,潜艇尾舵由乔治?迪克松中尉操作,其他7名船员挨个儿坐在他身后的长椅上,操作着潜艇的驱动装置。当船员们开始转动潜艇的机轴时,迪克松就一直在不停地观察指南针,指挥着“亨利”号向他们的目标——停泊在距离海岸6公里处北方联盟的三桅蒸汽战船“豪萨托内克”号驶去。他们打算在海面下2米处航行,直到发现并接近这艘战船。但迪克松要想瞄准他的目标。还是不得不将“亨利”号浮出海面,以使潜艇的瞄准镜能够观察到对方的船只。
尽管是在晚上,“豪萨托内克”号的了望手又累又冷,但是并没有任何松懈。关于南方邦联海军“秘密武器”的传闻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突然他发现战船的右舷处有什么东西浮出海面,初看起来像是一头浮出海面喷水玩的小鲸鱼,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样的东西不太可能是一头小鲸鱼,他们的战船可能会遭到南方邦联海军的神秘武器攻击,于是马上拉响了警报。战船上的水手们迅速回到各自的岗位。并向不明物体不停地射击,但是潜艇的攻击已经阻挡不了了。
两分钟后,“亨利”号把它头部的水雷撑杆插入到了“豪萨托内克”号右舷的水下部位,当潜艇回撤时,撑杆自带的绳子引爆了鱼雷,将“豪萨托内克”号的整个尾部都炸开了花,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潜艇攻击大型水面舰艇的纪录诞生了。
乔治?迪克逊中尉看到已经准确击中敌舰,便急忙指挥8名艇员改变方向,全力驶离作战区域。但迪克逊很快发现,虽然他们的推进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亨利”号不但没有撤离战区,反而慢慢地向正在下沉的“蒙萨托尼克”号靠近。就这样,迪克逊及另外8名艇员在完成攻击后带着胜利的喜悦同他们的潜艇一起,成了“豪萨托内克”号的殉葬品。直到一百多年后,人们才发现“亨利”号潜艇的残骸就在离事发点1000码之处。
多年来,“亨利”号的最后一次出海以及它最终的命运,一直笼罩在谜团中。据科学家们推测,“亨利”号沉没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是指挥塔上的玻璃舱门遭到“豪萨托尼克”号护卫舰袭击并被击中,导致海水进入;第二种可能性是船员们吸完了潜艇中的氧气,以至于他们在到达岸边或者浮出水面之前就窒息死亡,导致潜艇沉没;第三种可能是“亨利”号在击沉了“豪萨托内克”号之后,由于攻击距离太近,自己也被“豪萨托内克”号舰体炸开的大洞的水流紧紧吸住无法逃脱,因而成了后者的殉葬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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