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声如雷滚滚,还在金銮殿上回荡。
然而,刚才那爆炸的场面却已瞬间平息,仿佛火山将要爆发,却突然被高手一掌扑灭。
文武百官莫不噤若寒蝉,皇上一出手果然是无端可怕!
化物境三重的陆雷瞬间就被治服,竟连半招都未接下,人直接趴倒在陆夕的三尺外。
只见这时,陆明君已慢慢站了起来,面带寒霜的朝着陆雷走去。
突然间,一道倩影扑来,跪在陆明君面前,苦苦哀求道:“皇上,相信雷儿只是一时糊涂,请你饶他一命啊!”
跪下的这人竟是叶皇后!
不过,想一想也是情有可愿,她虽心狠手辣,但那终究是对付外人,对待自己儿子,心却是无论如何也狠不起来的。
母爱肯定是伟大,却也免不了自私,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有好坏两面。
“皇上,二皇子虽说心有恶念,但好在未酿成大错,请皇上网开一面!”叶长信也跪下了。
“皇上,老臣也恳请给二殿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丞相李司亦跪下求情,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臣跪下求情,声音响彻金銮殿。
陆明君却不为所动,漠然道:“你们无须替这逆子求情,朕心中自有定夺!”
他径直走到陆雷面前,长袖一挥,陆雷便突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随即,陆雷立刻乖乖的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刚才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脑,如今清醒过来,自然不敢造次!
陆明君盯了陆雷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是朕的儿子,为什么要谋反?”
陆雷闻言,忍不住冷笑道:“父皇都舍得将皇位传给别人,还要问儿臣为什么要谋反?”
他本来是不想说实话的,但有些话憋在心中实在是不吐不快。以前他一直不敢问,但如今反正都已曝露,为何不问一问?
陆明君怔了怔,怒笑起来:“好好好,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陆雷漠声道:“况且生在帝王之家,谁不想坐万里江山,掌万民生死?父皇你既不肯将皇位传给我,我自然只有自己争取,却是不知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的话刚落,啪!的一声响起,叶皇后疾冲过来,掴了他一耳光,叱道:“你个孽子,我从小是这样教你的么?王太傅是这样教你的?”
她实在是恼火啊,如今所有人都在为陆雷求情,但他自己却在作死,竟敢这样和皇上讲话。
陆雷被掴了一耳光,心中也十分恼火,抬起头来,针锋相对的道:“你小时候当然不是这样教我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怎么教过我。”
叶皇后瞬间怔住了,陆雷冷冷接着道:“你只教大哥要怎么坐上皇位,用尽手段也无妨,我却是偷偷的学会了,这种时候你该夸我聪明的,没想到竟是打我耳光,看来我变成个真正的傻子,你才最是开心!”
他的话实在尖锐,像一根毒刺,不只刺向他人,也刺向自己。
这让得陆明君和叶皇后都无言以对,不知怎么教训这个儿子才好了。
陆夕则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想到陆雷竟因小时候的影响而变成了这模样。
不过,回想他的情况,若不是小时候有陆晨一直照顾,他说不定也会变成另一个人,至少不像现在的陆夕。
听了陆雷的话以后,陆明君盯着叶皇后,冷漠道:“皇后,看看你带的好榜样的。”
叶皇后哪敢反驳,乖乖垂首听训。
不过,陆明君却不想在满朝大臣面前多言,毕竟这是家丑。
他挥手道:“皇后,你老实回宫反省,处置陆雷之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叶皇后瞧了瞧陆雷,无可奈何的叹气、摇摇头,而后离开。
随后,陆明君让人将陆雷和马相南先押下去听候发落,同时让百官皆退下,只留下陆夕和陆明书。
偌大的金銮殿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陆明君已回到尊贵无双的龙椅上,他忍不住喃喃道:“位临绝巅,高处不胜寒啊。”
陆夕和陆明书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干脆就沉默着。
过了半响,陆明君才看向他们,问道:“因为陆雷的原因,让得你们受了些苦和冤屈,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陆夕沉默片刻,只说了八个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时他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单膝在地,拱手道:“侄儿有一件想求皇上。”
“说吧。”
“侄儿想请皇上赐马相南无罪。”陆夕道:“虽然他曾替陆雷做了许多错事,但好在并未酿成什么大错,而且他已迷途知返,更帮助侄儿破解此案,也算是大功一件。”
陆明君沉思半响,道:“你说的没错,此案的唯一线索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弃暗投明,相信此案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侦破,算起来他功过相抵。不过,他这样的人,朕却已不想留在宫中,便革除他在宫中的职位,贬为平民。”
他继续道:“至于你们,朕马上就拟旨,通告天下,替你们平反。”
“多谢皇上,若无他事,侄儿便先告退了。”陆夕和陆明书叩谢皇恩,然后退下去。
陆明君则是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很久后才喃喃道:“皇弟,你心胸倒是广阔,竟也不问朕为何非要定你的罪?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
一出金銮殿,陆夕和陆明书就分开了。
因为陆夕要到牢狱中去接马相南,毕竟他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来。
来到大牢内,陆夕碰到了陆风。不过两人并没有交淡,陆夕凭旨意,领了马相南就走。
看着陆夕离去的背影,陆风不屑一哼,而后径直来到陆雷的牢房内。
陆雷见陆风来到,冷笑道:“你来干什么?难道是没被我杀死,所以不甘心?”
陆风瞧着如此尖锐的陆雷,轻叹道:“二弟,你怎会变得如此陌生了?”
“我从来没变,只是你一直没看见真正的我。”陆雷冷冷道。
陆风不愿和陆雷争执,便又叹道:“你有出众的资质,为什么不说?何苦苦苦隐瞒。”
谁知陆雷听后,竟嘲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学会隐藏,只怕很小的时候就被你和母后除掉了,就算不除掉,至少也要被弄成真正的傻子。”
“在你眼里,我们竟是这样的人么?”
“我们都是权力的角逐者,不都是同一类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