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意外,POSE机里吐出白条,花婉婷签了大名,在导购小姐恭敬的目光中接过白金卡,放回了皮夹之中,江大豪则是,手里多一个包装精美却沉甸甸的纸袋。
一整张鳄鱼皮制成的风衣,份量可是十足。
“到底是买不起,还是不喜欢,这回清楚明白了吧。”瞧见那女子犹然没回过神来,略显呆滞地站在那里,江大豪将手中的纸袋扬了扬,一缕轻笑自嘴角划过,适时地恶心一下,这个优越感爆棚的“母老虎”。
那女子被江大豪这一轻飘的话语激得脸色一阵青白交替,眼中突显一抹憎恨的光芒,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却是全然忘记了,之前对江大豪二人的冷嘲热讽。
大多数的人就是这样,对己宽容有加,对待表人那是苛刻非常。
“哼,不就是个吃软饭的,得瑟什么呀。”那女子几乎是要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之前刷卡消费的是华婉婷,拎包出苦力的是江大豪,许是以己度人,她想当然地认为,江大豪的情况与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样,不,远远不如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丈夫虽然因为岳父而上位,但好歹是占了令人羡慕的“费缺”,可这个男人,分明是那个有钱女人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狼狗,说不定哪天惹得主人不高兴,一脚给踹了,变成了流浪狗。
阿Q精神完美的体现,不过如此。
“隆小姐,每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不逊,是该让你接受点教训。”江大豪皮厚自动忽略,可华婉婷却是不当作没听见,一张俏脸这就板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见识了华婉婷阔绰的出手,那女子明显对其有了忌惮之心,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之意。
她身边的男子也是将目光看向华婉婷,显得很紧张的样子。
华婉婷淡淡地道:“我会将今晚发生的事,如实地告诉慕容紫。”
那女子疑惑:”慕容紫是谁?”
“你先生应该知道,就算你先生不知道,你父亲肯定知道。”华婉婷嘴角微掀,摇了摇头,又冲导购小姐微笑地点点头,这就挽上江大豪的臂弯,两人结伴而行,缓步向店堂外走去。
“说大话也不怕扇了舌头,有几个钱了不起啊,我看那,就是被哪个老头子包养的小三,得不到满足,又出来包养小白脸,眼光真差,还小白脸呢,长得黑不溜秋的。”怔怔地目送江大豪二人的背影出了店门拐弯不见,那女子极为愤愤地哼了一声,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隆美心,你给我住嘴。”那一直沉默显得很窝囊的男子突然爆发了,阴沉的脸色如要滴出水来,着实把女子吓了一跳,片刻后惊醒过来,她眉头深蹙,冷言冷语地喝道:”孙景灰,你长能耐了,敢对我大呼小叫了,我回去就要告诉爸爸,让他好好教训你。”
如果是平时,从女子口中听到“爸爸”二字,那男子必然痿掉,对于自己那个岳父,他是满心的敬畏,可此时,他却没有半分服软的意思,黑着一张脸,眼中有愤怒的火苗涌出来:“隆美心,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慕容紫是谁,那是鸿辉集团的总裁,你爸爸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一句话就能摘了你爸人事经理的头衔。”
那女子傻了,随之俏脸一阵苍白,她对自己丈夫的嚣张气焰,习惯于把看不过的眼的人看扁,那完全是因为身后站着一个有本事的老爸,可现在,听说自己得罪了老爸的老板的老板,她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不由升起一股骇然与惶恐。
“你别开玩笑了,鸿辉集团的总裁是什么身份,那个女的怎么可能认识,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早就知道鸿辉集团总裁的名字,所以特意搬出来吓唬吓唬我们,嗯,只要在互联网上百度搜索一下就行了。”那女子自欺欺人地自言自语,以此来说服自己的内心,但怎么听,都像是没底气的样子。
那男子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反而更加阴沉了一些,他现在的心里,是很透了眼前这个胸大无脑的毒舌妇,明明是我们有错在先,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非要死缠烂打地不放,当真是人不着死妄年轻,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他当然也希望华婉婷刚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可后者的消费能力,谈吐举止,怎么也不像虚张声势的样子。
小夫妻两一时间冷眼相对,气氛沉闷而压抑,导购小姐当然是留意到了,也大致弄清楚问题所在,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至于心里头怎么个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沉默了片刻,她犹豫地上前两步,倒是好心地提醒道:“先生,女士,我建议与其你们在这里猜测担心,还是赶紧找那位女士解释清楚,那位女士绝对不可能是信口雌黄。”
“你什么意思。”那女子倏地转过目光,死死地盯住导购小姐,心中的害怕,反而让得她的目光有了一种摄人之意。
导购小姐苦笑一声,解释道:”那位女士消费用的至尊白金卡,是汇丰银行向内地高端人士限量发行的,总共才不到五百张,持有这种至尊白金卡的客户,就算是在汇丰银行都是最高等级的,那种层次身份,又怎么会说假话来吓唬人呢。”
一抹惶恐无法掩饰地从杏眸中涌出来,那女子并非真的脑残,听导购小姐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今晚自己是闯大祸了,假如自己老爸的职位没了,自己丈夫霸占的“肥缺”肯定也要挪位,如此一来,自己的风光无限,只怕也将不再。
“隆美心,你给我听好了,别怨我孙景灰寡情薄意,我能有今天的职位,没有你爸的支持确实办不到,但这其中,我自己也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如果因为你,我的饭碗砸了,那从此以后,咋们就各过各的,互不相干。”这话算是含蓄的,直白一些,那就是离婚,那男子出生在平头百姓家,能够得到今天的职位,是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为此,他在公司里要极力博得上级的欢心,在家里要看老婆的脸色,还要不时受岳父的“尊尊教诲”,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早就被伤的千穿百孔,此时,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
一挥手,眼神冰冷地刺了女子一眼,抬起脚步,径直向店外小跑而去,那女子脸色白如纸片,木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弃她远去的背影,不知是因为悔恨还是心酸,缄默了小一会儿后,竟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