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什么难处直说便是。”
冰玉娥忍不住柳眉一挑,催促的说道。
因为身份的原因,如眼下这等招收下人的闲事,她是从来不会管的,也不清楚家丁选拔到底有几种考核。
今日之所以出现在演武场,全是因为想来为难冰旋母女。
“其实还有一种冰水淬体的考核,因为危险性很大,所以没有必要,我们冰家都不会开启。”
田管事说道:“众所周知,我们冰家的家丁一共分九等,这种冰水淬体的考核便是将人沉入刺骨的冰水之中,除了憋气外,身躯也得在冰水里承受寒冰达到几柱香时间。”
“我等修炼者,寒暑不侵,区区一点冰水算得了什么?”
叶麟自信满满的说道:“田管事,按照小人看来,这考核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呀。”
“咳咳,这冰水淬体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田管家嗤笑一声,说道:“等下考核者跨入水缸后,还会加入百年冰魄,一块冰魄能让水温下降到零下一百度,两块便是零下两百度,以此类推,寻常的一品家丁考核,加入九块冰魄,在极寒的冰水中超过一炷香时间,便算合格了。”
“九块百年冰魄同时注入一口水缸里,那温度岂不是达到了零下九百度?”
看热闹的众多乞丐打扮的纨绔立马抽气起来:“这等极度的冰寒,恐怕修为至少达到生死境后期,才能承受得住吧?”
“嘿嘿,那个凌风的记性不错,不过瞧他长得瘦不拉几,手无缚鸡之力似的,一入冰水,恐怕顷刻间就会变成一块冰雕。”
纷纷攘攘的惊讶,讥笑,幸灾乐祸声响成一片。
凌风则是松松垮垮的伫立在原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零下九百度的寒冷算得了什么?厉害上千倍的他都经历过了。
“田管事,何须浪费两口水缸?”
叶麟趾高气扬的盯着凌风,脸庞上满是亢奋之色,说道:“不如就让在下和凌风同处一口水缸吧,如此一来,两口水缸减少为一口,本来珍贵的百年冰魄分量也能减少一半,你看如何?”
“这个”
他此言分明是想将凌风往死里整,田管事听出来了,于是眉头一沉,说道:“你们同处一口水缸,若谁抵御不住寒意该如何是好?”
“这个简单。”
叶麟早想好了策略,说道:“我会一块一块的往水缸里加百年冰魄,什么时候他身躯承受不住了,自然会自己爬出来,若真的四肢冻僵了,最多小人亲自出手将他如死狗丢出去,至少能保他一命。”
“田管事,小人真的没有和男人洗澡的习惯。”
凌风一副恶寒的模样,说道:“按照小人看来,水缸还是一分为二吧。”
“怎么?你小子是怕了?”
叶麟盯着凌风,耻笑道:“方才你可是很嚣张呀,嚣张的不可一世,嚣张过后,自然得承受应有的代价。”
“田管家,就按照叶麟的意思准备一口水缸吧。”
冰玉娥对凌风也是恨之入骨,拍板道:“叶麟,如果你通过九块百年冰魄考核,晋升为一等家丁,以后便当本姑娘的贴身侍卫吧。”
冰玉娥之前之所以选择叶麟,主要是看出了他的修为。
若真的能通过这种难度的考核,足以证明他的修为不低于自己,那担任侍卫也足以胜任了。
就算不是为了凌风的性命着想,冰玉娥赞同的事,冰旋潜意识里就会反驳。
她刚刚打算反击,却被二夫人拦住了。
二夫人心知肚明,二房势弱,田管家若夹在两房间,多半依然会选择冰玉娥的建议。
到头来白忙活一场不说,反而会被冰玉娥借机耻笑,得不偿失。
“小人多谢大小姐赏赐。”
叶麟立马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家丁和侍卫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他的档次无疑立马拔高,拔高,再拔高了。
当然,前提是赢得这场武试的考核。
“既然所有人都无异议,来人去抬一口大水缸来。”
无奈之下,田管事只能吩咐几个侍卫去操办了。
“凌风,这寒冬腊月的,演武场的温度都达到零下几十度了,莫说注入百年冰魄,就单单以你羸弱的身躯,跳进冰缸里,都得活活冻坏。”
趁着几个侍卫去抬缸的闲暇时间,二夫人忍不住劝道:“你还是放弃吧,为了区区一场比试,丢掉了性命,实在不值得。”
只要凌风主动放弃,冰玉娥有再大怨言,也找不到借口为难凌风。
冰旋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明白事理,此刻撇撇唇瓣,没有反驳。
毕竟两姐妹赌气,白白害死一条无辜的性命,她良心也过意不去。
“二夫人,你有所不知。”
凌风强行挤出两滴眼泪,说道:“小人自由被便抛弃,无父无母,为了相伴的旺财也离我而去,早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其实小人心中何尝不想有个家”
又偷偷瞥了眼冰璇,非常犯贱的说道:“方才二小姐之言,就如同一股春雨,让小人早已经死灰的心萌生出了勃勃生机,为了二小姐,小人愿意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方话说的感人肺腑,不过落在冰旋的耳朵里完全变了味,气的她杏目圆睁,贝齿咬得咯吱作响。
“纵然你真的赢了比试,也不会和冰璇有任何的结果,因为你们的身份太悬殊了。”
二夫人苦笑的摇摇头,说道:“凌风,不是我打击你,我女儿很丑,可是也不是你配得上的。”
“那二夫人就当小人是二小姐的一个崇拜者。”
凌风面露苦笑,摇摇头说道:“一个可以随时为她牺牲性命的崇拜者好了。”
说完这方发至肺腑之言,水缸已经抬到了演武场,凌风便转身离去了。
其实他也清楚,冰璇方才所谓的许诺也是情急之言,凌风本身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眼下只能做个默默的守护者,守护冰璇的平安。
“真是个古怪的人。”
冰璇杏仁里透出一抹疑惑,下意识抬起嫩藕似的柔荑,抚摸过挡着轻纱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