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多谢居士!”叶子墨虽只是写了一张字条,老僧人也没有丝毫怀疑,感激地收下,真诚地致谢。
离开这间小寺庙,叶子墨又信步逛了一会儿才回了母亲和夏一涵他们休息的寺庙,待她们起来后,一起下山。
上山时走的不快,下山也走的慢,到了山下时已经过了下午四点。
“妈,今晚我们还在昨天住宿的地方休息,明早离开,去下一座山。”
“好。”付凤仪应道。
叶子墨一看,母亲有些心情不好,说话也是闷闷的。他扫视了一眼宋婉婷,不知道是不是她把他赶她回家的事告诉了母亲,惹她生气了。
这次倒是真的冤枉了宋婉婷,她本来是想告诉的,只是她还没说话,就见付凤仪不高兴,她就没敢说。
“妈,怎么了?您好像不高兴。”
“没事。”付凤仪摇了摇头。
叶子墨仔细看母亲的脸色,略思索后,就明白了,今天这事跟宋婉婷无关,母亲是又想起了叶子翰了。
还真是他忽略了这件事,其实付凤仪每次到庙里拜佛烧香,都是为了叶子翰的事。只是这几年以来,她表现的不太明显,烧完香也不见这么沉闷。
“妈,要不我们回东江吧,过一段时间,我们再陪您去其他那几座山,行吗?”
“不行!”付凤仪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好吧,既然您要坚持,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吧,走,我们去休息。”
叶子墨和宋婉婷分别从两边扶着付凤仪慢慢的往旅店的方向走,路上几个人同时听到了佛乐,由远及近,待声音传到近前,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残障人士,手和脚都被毁了。人看着有些畸形,谁看两眼都要觉得揪心的难受,他堆在一个木制的滑板上,滑板下面有轮子,他是用没有手的胳膊推着地前行的。
滑板上面,他的身子旁边是放佛乐的小音箱,曲子是阿弥陀佛。
一般在城市里这样的场景也属常见,叶子墨知道母亲总是要施舍的,就说了声:“妈,您等我一下,我去帮帮他。”
叶子墨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红票子,放到那个乞丐的碗里。大概乞丐没见过谁给这么多,连声说谢谢。
还没等叶子墨回头,就听到母亲急促的脚步声跟过来,原来她有些激动地甩开了宋婉婷,奔到了乞丐身边,上上下下地看他,颤抖着声音问他:“这孩子,你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妈!”叶子墨扶住了付凤仪,对她说:“别问了,不是,您看他至少要比子翰大十岁,不可能的。”
“你别吵,你知道什么?这天天在外面乞讨,风吹日晒的,人多容易老,你知道吗?别说老十岁,就是老二十岁三十岁都是正常的!”付凤仪有些激动,把乞丐都给弄懵了。
“这位大哥,能请您回答一下我母亲的问题吗?”叶子墨低声说道,也是明白了母亲非要问到底。从来都是这样,哪怕是看着明显要比叶子翰小十岁的,她也要问人家。她说有可能小叶子翰走失后得了什么病,停止生长什么的,什么可能都有,不能放过一丝希望。
母亲的这份执着,总让叶子墨无奈而又伤感。
那位乞丐感谢叶子墨的慷慨大方,而且自己遭遇这么多,也想跟人诉诉苦,就娓娓道来了。
“我老家在很远的地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说完,付凤仪身体又在发抖,叶子墨忙环住母亲的肩膀,轻声劝慰:“妈,您先别激动,听他说完。”
“我是被人拐骗出来的。”
叶子墨心里真是着急,心想,你怎么就不能快些说啊,这句拐骗出来的,肯定又刺到了他母亲的神经了,她的手都在发凉。
“我记得九岁那年,我贪玩,被人带出家里,后来就被强行抓走了。我身上弄成这样,就是那些坏人用我残疾的身体给他们乞讨赚钱。好在后来我自己慢慢的研究出来这个东西,趁着他们放松时候逃跑了。唉!那些人真坏啊,我要不到钱,就被打,被骂。唉,不说了,谢谢这位贵人,祝您万事如意,大吉大利吧。”
“不是!不是!妈您听清楚了吗?他说他是九岁那年离家的,他那些事都记得很清楚,不是的。”
叶子墨低声对付凤仪耐心地说,她却还是摇摇头,眼中全是泪。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所有走失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下场!都是!”她的声音变了调,叶子墨不忍地抱住母亲,再次轻声说:“对不起,妈,对不起,都是儿子没用,这么长时间都没给您把人找回来,您才这么胡思乱想的。”
宋婉婷酒酒和夏一涵在不远处站着,也听不见叶子墨在和付凤仪说什么,反正看得出两个人都很伤感。
夏一涵猜想,一定是付凤仪又想起叶子翰的事了,她看到一个乞丐都这样,要是莫小军真是她儿子,她还不得难过的活不下去啊。
付凤仪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跟叶子墨有用没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实在是他走失的时候通讯闭塞,不好找。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找他就像大海捞针似的,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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