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一整天眼看就要过去。下午下班前,胡薇薇却主动来了叶芦伟办公室,先毫不客气地里里外外转了圈看看,发现这小子收拾得挺干净啊,远比想像的单身男宿舍好不少的样子。
叶芦伟非常无语,这些美女在其它地方都装着矜持,好像很淑女的样子,为毛到了哥这里,一个个就原形毕露,招呼不打就钻进哥的卧室东翻西看的,你们真以为哥没满十八岁,是未成年人乎?
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恐怕还真是这样,大家都把他当未成年人看,所以在他面前没有面具没有了防备,展现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真真正正的我。胡薇薇参观完了叶芦伟的私人空间,出来轻轻一侧身,就坐上了办公桌。
看着胡美女穿着条刚刚流行起来的黑色一步裙,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在叶芦伟眼前晃,叶芦伟坐在椅子上又变成了木头人,一动不敢动。大爷的,快四十的人了啊,怎么这么不经逗呢。这大夏天的,一条薄裤子,真的挡不住青春的怒吼啊。
胡薇薇明显没有黄医生有经验,看叶芦伟两腮翻红,出气不赢的样子,还觉得非常奇怪,想附身来摸摸他额头是不是病了。
叶芦伟心头火起,你这是想让哥当场把你吃了是吧?可是你是朋友妻不客气……咳咳,不可欺的!
“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叶芦伟侧头赶紧让开胡美女的玉手。
“嗯,就是来请你吃饭的,那天晚上麻烦你了。姐今天请你去乡上吃好吃的”。
听说去乡上吃,叶芦伟不由嘴角抽抽,这个乡比老家土地庙乡还要小,简直就只有两三家人,所谓的好吃的,就是唯一的一家可以做出炒肉丝肉片来的苍蝇馆子。
上一世,叶芦伟等吃货就非常看不起乡上的吃食,还不如自己去食堂偷点佐料来做呢。
想到自己去食堂偷佐料,叶芦伟突然来了劲,也不客气,一把把胡薇薇从办公桌上拉下来,直接去了对面医务室。果然黄毛毛以办公室为家,根本没回女工院。三言两语说去做什么,黄毛毛暂时放下探究叶芦伟为什么拉着胡薇薇的手这件事,也说她回去换衣服。
等两位美女换上长衣长裤出来,叶芦伟已经约了董彪、王艳秋和叶军,把范科长的钓鱼工具,直接从办公室外走廊上取走等在了营地门口。
傻帽见快到饭点了,主人才一副去钓鱼的样子要去渔猎,非常不放心自己的晚餐,这会吐着舌头绕着叶芦伟呜呜地抗议。叶芦伟长衣长裤,戴着草帽,脸上蒙着用秋裤剪下来一截做的防蚊头巾,样子非常的……抢匪。
黄轻菊远远就看见高帅的叶芦伟那副扮像,差点笑得涨破胸衣。胡薇薇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走拢了还爱溺地拉了一下叶芦伟蒙在面上的“头巾”。这个动作太过亲近,三个人都是一愣。还好董彪三人也全副包装来了,看来大家对这时候的河边有些什么野生生物都是有准备的。
下班时间下午五点半,实际上现在都才刚好五点半。董彪有自己做的鱼竿,叶军不知道去哪里也借了一根,不过这货除了吃,其它是指望不上的了。
王艳秋仗着行办秘书的身份,去食堂“偷”了花椒面海椒面油盐什么的装了一大桶,居然还搞到一瓶孜然粉。真是好本事,这绝逼是食堂师傅们给自己准备的存货,等闲是不可能出现的。
河边就是营地下边的小河,不过十几米宽,因为下游村民筑了一道小坝挡水灌溉,这一段河就平缓宽阔了一些。里边的鱼,就一个字,多!
这附近的村民因为穷,没有油水,不敢把鱼放锅里去做,锅都要做腥。又没有其它人来打捞,所以河里的野生鱼都成灾了。听叶芦伟提意来河边钓鱼烧烤,几人二话不说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跑来了。
几人来到河边,叶军和董彪去挖蛐蟮,三位女士开始捡柴清理场地。叶芦伟从旁边综合库围墙直接翻进去,准备找张筛网来做烧烤架。
二货傻帽见主人从围墙上进去了,急得在下面跳着脚打转,突然想起这围墙有大门,心急火燎地飞奔到大门绕进去,刚进去就看到叶芦伟又从围墙上翻了回来,傻帽呜呜地叫了几声,欲哭无泪地又从大门绕出来,这一圈跑个来回得有近三百米,把个胖狗累得直接倒在地上吐着舌头喘,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叶芦伟,生怕他又翻围墙进去,那傻帽只好死了算了。
叶芦伟等不及两人挖蚯蚓回来,把老范的斑竹竿竿上的鱼线理伸,掐了两枝芭茅草芯挂在钩上,随手就扔进了河里。傻帽果然有猎狗的潜力,见主人把钓线放下了水,马上收了舌头,一脸戒备地伏着身子,从地上慢慢爬到叶芦伟脚边,认真地盯着浮漂看。
最多等了十分钟,董彪还在往水里撒酒米做窝的时候,叶芦伟的浮子一沉,随即快速斜着被拉下水面,傻帽比叶芦伟还激动,忽地站起,一副我想下去帮你捉的架式摆开。
叶芦伟提竿一扬,感觉鱼已中钩,伸脚把傻帽踢倒一边,免得这货跳下水去帮倒忙。
老范这竿和线组都是为钓大鱼准备的,没溜几竿,叶芦伟就直接把鱼拖出了水面,吩咐叶军把傻帽抱着,这二货蠢狗上一世老是在叶芦伟钓鱼时帮倒忙,跳进水里把鱼放跑。
没有抄网,还好董彪有一个自制的笆篓很大,草鱼也没多大的耐力,三五分钟就把这条约三斤重的草鱼溜翻了白,用笆篓轻易就把它给捞了上来。
上一世,身边这三位美女的烧烤手艺都是尝过的,叶芦伟不准备再虐待自己一次,给美女们派了个活,让她们去阴凉的山坡边挖点折耳根回来,然后自己就开始动手收拾这条鱼。
等叶军把火点燃,烧成碳的过程中,叶芦伟把草鱼剖背切花码上了料,然后用筛网把鱼夹在中间,用铁丝绑上,吩咐叶军好好翻烤,自己却继续去董彪那钓鲫鱼。
叶军跟上一世一样,把带的钓竿往水里的扔,就坐旁边跟傻帽一起发呆。六点左右的夏日艳阳还相当地照人灵魂,如果没点真心的爱钓鱼,是绝对支撑不住的。
叶胖子守着火堆没一会儿,就热得浑身湿透。又不敢脱了衣服,这河边的蚊虫可不是一般的多。
叶芦伟看太阳还大,几个美女干脆坐在那边树荫里吹牛去了。让叶军把鱼垫高些,离火堆更远一点,然后把他带来的鱼竿上换重新换上芭茅芯,想再拉一条草鱼出来。
这条河里的鱼,基本上算是中万局的野餐基地,随时想来就可以来,边钓边烤,绝对没有说钓不到空军了的。
这时候最缺的是佐料,好多青工自制一根鱼竿,钓起来的鱼只能去食堂买几份回锅肉当佐料来煮,味道可想而知的差,所以这河里的鱼历经几年都还是有这么多。
叶芦伟前世就是个钓鱼迷,同样受困于佐料问题,常常钓来又扔进水里。那时候又没手机拍照可以炫耀战果,钓到大鱼无人喝采的郁闷真心往事不堪回首。
三人,哦,两人,叶军和傻帽已经在树荫里睡着了,叶芦伟和董彪顶着太阳忙乎了半小时,巴掌以下的小鱼都扔回河里继续长,就这样两人也钓了快十来斤鱼了。
想起后世要开车几百公里外,去大山里找钓点,又是帐篷又是夜灯什么的,连续守几天几夜未必有现在半小时收获多,叶芦伟就是一阵感慨。人类真心不是个东西,连河里的虾米都不放过啊。
接近七点的时候,美女们循着香味跚跚地过来了,胡薇薇抢了叶芦伟脸上的半截秋裤蒙在脸上,高挑的身材走在前面,更有一种野性的美丽。黄轻菊因为有近视眼镜,试了试秋裤,发现不适合自己,这会儿一脸不善地威胁叶芦伟,鱼不好吃要找他算账。
王艳秋身材有一点点要胖的意思,从食堂带了几个冷馒头出来,不准备吃大鱼大肉。
人员回来齐,第一条草鱼早就烤得焦黄,散上点孜然粉和香油,一股浓香就扑鼻而来。胡薇薇把她们挖的一小把折耳根,就着旁边的山泉洗了洗,包在另外一条约两斤的草鱼肚子里,放在火上烤,这边董彪正在殷勤给王艳秋调凉拌折耳根佐料,却不防折耳根被胡薇薇一把给放鱼肚子里了,只得悲催地自己拿上小铲铲,去重新再挖一些。
所有人中最闲的就是傻帽和叶军,黄轻菊在洗剖鲫鱼,王艳秋在烤鱼和馒头,胡薇薇在拌佐料。
叶芦伟见不得叶军跟傻帽那副等人投食的样子,打了个流氓哨,见傻帽注意到自己后,用手往山上一指,傻帽猛地站起身,向着指的方向就冲了出去。叶军生怕傻帽又去把人家的家鸡给捉了,也只得跟着去看看。
叶芦伟后世经常在野外生存不说,平时也经常带着老婆女儿去野营,一个除了专业技能和个人形象管理,其它什么也不会的老婆,加一个正在向妈妈学习的调皮捣蛋女儿,培训锻炼出一个万能的好丈夫、好爸爸。所以叶芦伟各种都是好手,这时重操故技,烤的东西吃得几人大呼过瘾。
现在河里的鱼可全野生的,草鱼的肉甚至能勉强看得出肌肉纤维,哪里是后世那种饲料鱼跟一团面粉似的“粉”。
四个人一条狗,一共吃了近十斤鱼加五个馒头,还有点没吃饱的意思。不过天色也差不多了,太阳累了下山去了,山谷里升腾起轻纱般的薄雾,绕在山腰好似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口一般,充满了神秘和浪漫。
叶芦伟找到了一把艾草,扔在火堆上捂出的浓烟和气味,把周围的蚊虫驱赶一空,不过美女们跟傻帽一样,被浓烟熏得眼泪长流。
傻帽把头使劲往叶军的肥肉下拱,想钻进去躲开烟味,却终因鼻子太灵受不了,呜咽着跑出浓烟区,站着等蚊虫咬自己,也不愿再过来。
董彪还在钓,想着能不能钓一条鲤鱼起来烧着晚上做宵夜。黄轻菊这时不嫌叶芦伟臭了,拉起他的衣服下摆捂在自己脸上,却死活不愿跟王艳秋和胡薇薇一样跑出浓烟去。
叶芦伟自己从小用艾草熏惯了,虽然也是眼泪长流,却不觉得有多难受,顶着浓烟还在烤最后两条鱼。十七八岁,怎么也吃不饱的啊。
浓烟的掩盖里,叶芦伟可以尽情地流泪,让思念的泪水顺着脸颊肆意地流淌。
五年后的秋天,叶芦伟带着一个小队,包括自己的准老婆一起,来处理这个电站的工程和财务遗留问题。就在这里,同一个位置,一样的边钓边烤,一样的边烤边熏得泪脸满面,老婆因为被艾草熏得难受第一次钻自己怀里求安慰……
嗯?哥现在怀里也有一个求安慰的?一低头却见黄毛毛正在用自己的衣服,揩脸上的眼泪鼻涕……叶芦伟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哥怎么就有这么二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