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行政中心建设启动,基本上按照叶芦伟设计的模式在走。郭佩佩要叶芦伟回来,说解决启动资金的问题。
拆迁施工已经被市七建和九建组建的联合体承担了下来,但拆迁户安置却需要一大笔资金。广宏达一如前世,在资本市场毫无人脉,又没有资信,聂三哥留下的个人信用更是负数。郭佩佩空拿着一个大项目,又找不到“张哥”贷款,只好求助于叶芦伟。反正按协议,薇菊蓉负责垫资。
其实资金使用和支付,胡薇薇就能签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郭佩佩跟前一世一样,跟胡薇薇气场不合,两人客气得相隔万里,除非万不得已,都不愿跟对方接触。
叶芦伟回了蜀都,胡薇薇当然是高兴的,一连两天缠着叶芦伟去广宏达跟郭佩佩谈公事。连叶芦伟都看出了胡薇薇的意思,更不要说郭佩佩了。
“狼帅,你以后工作的时候,没必要的情况下,是不是不要带着你女人来我这?我看着心里别扭。”这天叶芦伟开车带着郭佩佩去东区行政中心见领导,郭佩佩见叶芦伟终于没带着胡薇薇,突然皱眉说出这番话来。
叶芦伟闻言一愣,古怪地侧头看了郭佩佩一眼,轻笑道:“薇薇还小,需要学习。有机会跟你们这些海归一起工作,涨涨见识也是好的啊。”
郭佩佩话一出口就有些不自在,人家胡薇薇才是正经的授权代理人,她不去跟代理人谈工作,却拉着人家男人,还想把别人甩开,想想就觉得含义复杂,让人脸红。
“你别想叉了,我就是不想见她那样……呃,骄傲……”郭佩佩想说的是“风骚”,未了临时换了一个词,相信叶芦伟这种人是听得懂的。
叶芦伟见郭佩佩微红的脸,心知这丫头多半被胡薇薇故意宣示主权的举动刺激到了,心里多少有些心痛她,柔声说道:“佩佩,你今年快二十六了吧?就没有合眼的追求者?你可别去跟聂小七学,她家坑着呢,可不是我们这些小民小家能学的。有合适的试着谈谈嘛,你这样的容颜,空着总让人惦记。”
“我呸,叶芦伟,你再胡说信不信姐抽你?我,我的事不要你管。”郭佩佩本来害着羞,听叶芦伟朋友一样关心自己,心里更有一种被小弟关怀的感动和怪异,突然听得什么让人惦记,顿时冷汗都出来了,以为是叶芦伟在惦记她,哪里知道叶芦伟是怕聂三哥惦记她。
叶芦伟见郭佩佩急了,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犹不自悟是他的色坯光环带歪了楼,笑着道:“佩姐,我才不想管你的事。可是你这样的美女,身边本来应该有很多追求者啊,我就奇怪怎么从来没见过呢?难道有人故意赶开了那些苍蝇,想要霸占你?”
郭佩佩听叶芦伟越说越离谱,却并不是在“惦记”她的样子,心下奇怪,反而没刚才着恼,皱着眉道:“以为都像你?你个家伙在西财大圈着人家佟若莺,这事连我都知道,别把所人都想像成你这样的色狼。哼,哪有什么人敢来圈着姐?”
叶芦伟干干地笑笑,说道:“姐,你别拿我做例子。古往今来,这个世界可能就我这么一个俊杰,没有可比性的。我能同时爱着几个女人,有着深刻的历史原因,可不是我好色。换一个时空,我其实也是一枚纯情苦男呢。”
郭佩佩听惯了叶芦伟恬不知耻的语言,已经有些免疫力,闻言侧头认真地看了看叶芦伟,低声说道:“姐这样的容颜,你就没点什么想法?我家的背景又不是小七和童星,你惹得起的,呵呵……”
后面这点笑声干硬生冷,好像通古斯冰原上的石头。叶芦伟被吓着了,居然往左边躲了躲,谄媚地笑道:“佩姐,我错了,我就不该来关心你。真是的,你老大不小了,没个正经男票,真的好吗?……好呐好呐,你别瞪我,我闭嘴……”
郭佩佩现在越发有些奇怪,叶芦伟难道真是青春期对她有过什么“幻想”?只不过现在长大了,幻想不再,却还是对她抱着好感?不然怎么解释这货真心实意的关心?
“叶芦伟,你真把我当成你姐姐了?我不记得原来跟你有多熟啊。你读初中的时候,没见过我几次吧?”郭佩佩经过资本主义的洗礼,稍稍的羞涩过去,忍不住大方地问出来。
叶芦伟心里苦笑,却只能冲郭佩佩笑笑说:“佩姐,眼缘这个词听说过吧?我就觉得你是我亲姐姐一样呢。不要怀疑,我对你真心没其它心思,就只是觉得你亲切,想要你更完美一些。”
“哼,亲姐?姜玉敏上次来我这里,到处给你说好话,也跟我说她当你是小弟一样,希望我能照顾你。狼帅,你亲姐未免太多了不?”郭佩佩想起上姜玉敏说起叶芦伟时,脸上溢出的慈爱,哼,姐看她不止是当你是小弟,说不定当儿子一样的溺爱。你个混蛋有三个女人了,她身为一女人,而且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居然帮你说好话,让我不要有“偏见”!姐不过就说了你个混蛋工作不做,带着自己的女人跑乡下去呆着玩,她就不停地给你掩护,姐看她是真把你当儿子在宠着。
叶芦伟听郭佩佩这样说,只有干笑。他早就发现,这一世因为跟姜玉敏熟悉得更早,自己年龄“太小”,敏姐现在真是长姐当母的感觉。只要在公司遇着他,再忙也会过来关心他,看看他有水喝没有,吃饭没有什么的。耒未木过来入职后,姜玉敏虽然不再担任她的助理,实际上助理这些事仍然是她在干着。
一路说着话,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越来越随意,越来越自然。特别是郭佩佩,她发现叶芦伟没有想圈占她的意思后,心思一松,很自然地当起了“姐姐”,全然不在意她刚刚说的“姐姐太多了”的顾忌。
东区行征中心项目,已经正式把招标和合同管理委托给了小木薇薇咨询公司,等广宏达中标后,合同一签,理论上东区的领导们等着付钱就行了。不过瓦片国这地方,很有一点坚持,几千年下来的“国情”,当年蒙古人没打断,后来的通古斯人没打断,再后来的八国联军等统统都没能打断这份国情。英国人在香港呆了一百多年,没把香港变成印度,却把多任英国人港督变成了个披洋皮的瓦片国人,被国情纠缠着行事为人,除了身体发肤还洋着,骨子里其实已经是个“儒生”,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高高兴兴地回英国去炫耀自己被汉化成功了。
因为这点国情,东区行政中心项目的大小事务,都是必须跟东区领导们汇报的。之前东区政府成立的筹备办公室,因为项目正式启动,已经自动转正成了“东区行政中心建设项目办公室”,配属的领导不少,真正来全职上班的却只有几个。这几个人现在合并在小木薇薇东区行政中心项目部办公。向领导汇报这事,除了这几个人,叶芦伟和郭佩佩当然也得亲自向几位关键领导汇报。
本着平衡的原则,东区行政中心建设项目领导小组,兼职的有一位组长,四位副组长。五个人注定不可能全是聂家一派的。今天来见的这位领导,就是比较不友好的一位副组长。
副组长姓陈,五十不到的精干年纪,实职是东区管城建的副区长,挂在这项目上,分管着水电管路线等等的协调工作。
市政建设中,最麻烦的不是住房被拆的钉子户,而是水管、电杆、通信、下水道、煤气等等“单位”,这几家没有哪一家是省油的灯。实际上大家看到的新闻报道中,什么某处什么管子因为野蛮施工被挖断,大部分都没冤枉了施工方。实在是因为协调不下来,只好强行挖断再来解决,起码造成实际上停水停电停气,只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强拆”而已。
陈副区长主管的几大老虎部门,名义上都是企业,一九九四年的时候,却没有哪一家当自己是企业。它们全部是“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市七建和九建正在拆迁,住户没怎么动,先动的就是这些老虎单位的管线路。
陈副区长主持协调会议已经开过七**十次,几大老虎企业死咬着不松口,各种安全、生产、民生等等问题出来,好像瓦片国人民比美国人还受重视。不能停电、不能停气、不能停水、更不能停下水道!总之,各种不能停,停了就对不起瓦片国人民。
要停也简单,“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谁是专业的人?当然是这些老虎企业。他们报价也很正常,只把市价每公里五万元的线路,报到七八十万左右。嗯,这是行政中心,领导们的面子要给,就算七十万好了,零头他们亏了算了。
郭佩佩从海外归来,重视成本是资本主义的核心思维,简单地了解了下,就不同意这份正常的报价。市七建和九建被人啃惯了,其实觉得“只比”市价高十来倍,已经很给面子了,奈何郭佩佩自小是个县令的长公主,长大又去学了点自由经济理论,完全受不了别人这样“欺压”她。哪怕叶芦伟跟她说这是瓦片国,要考虑“国情”!这死丫头也不为所动。
最糟糕的是,郭佩佩还把这事告诉了聂小七。尼大爷的,聂小七至少也是个郡主身份,哪里受得了别人这样抢劫,当即支持郭佩佩把所有管线路全部收回来自己做。
叶芦伟在绸城王霸一样的存在,市政施工中都不敢抢了几大老虎的生意,还求着人家来参与“专业施工”。到了蜀都这种更加“规范”的市场,却被聂小七和郭佩佩两个二货骄娇公主,逼着去跟陈副局长协调,让人家把他手下小弟公司的财路抢到自己手上来做,叶芦伟苦劝无果,只好硬着头皮来“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