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孟晚舟正在绣盖头,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彩云笑道:“小姐,定是姑爷想你了呢。”
孟晚舟放下盖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别胡说,他才不会想我呢!”
这话,就带着酸味儿了。
原来都是三两天一封信,现在都十几天没来信了。
彩云眸光微转,笑道:“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是不是害怕嫁人呀?”
孟晚舟算算,还有十几天就是婚期了,拿起盖头,开始接着绣,心里也是愁肠百转,“可能是吧。”
彩云坐在一边,帮她理着丝线。
孟晚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去问了吗?
还是没有我的信?”
彩云摇摇头,看到孟晚舟眼中的失望,不由出声安慰:“小姐别着急,姑爷刚上任,肯定很忙。
而且,他得挤出时间回来与你成亲,更得忙了。”
孟晚舟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穆衍蘅曾经说过,到了任上要抓紧接手事务,然后空出时间回来成亲。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的,孟晚舟担心有地头蛇为难他。
“夫人!”
门外有小丫鬟请安的声音。
孟晚舟一笑,道:“母亲来了。”
放下手里快绣完的红盖头,起身迎了出去。
孟夫人带着两个丫鬟进来,笑道:“晚舟啊,嫁衣绣的怎么样了?”
孟晚舟羞赧的笑道:“就剩下盖头了,估计有个三、五天就完成了。”
孟夫人笑呵呵道:“不耽误事儿就成”母女俩说着话,都落了坐,小丫鬟上了茶。
孟夫人从自己丫鬟手里拿过一摞单子递给孟晚舟,“这是你的嫁妆单子和你出门子那日的宾客单子,以及宴席的菜单,你看看有没有疏漏的,母亲好给你添上。”
“一切都由母亲做主就是了。”
孟晚舟的手放在那些单子上,怅然若失。
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养大自己的父母,去给旁人做媳妇。
孟夫人见她有些失落,握住她的手,“女儿啊,怎么了?
好像不开心?”
她这心里有些担心,孟晚舟会不甘心嫁给穆衍蘅。
毕竟女儿喜欢了景曦王爷这么多年,俗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虽然穆衍蘅也很优秀,但跟景曦这个俊美的王爷无法比呀。
孟晚舟的覆在孟夫人的手上,微叹道:“没什么,就是看到这些,才觉得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心里舍不得离开爹娘。”
孟夫人一听,眼眶就红了,带着哭腔道:“傻姑娘,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我也……舍不得……”说着,就哽咽的哭了出来。
孟晚舟也泪流满面,抽噎着安慰道:“母亲,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嗯嗯!”
孟夫人哭着点头。
可是,她知道,女儿成婚后就要跟着穆衍蘅去任上了,虽然在房县,并不远,但总不如在京城来往方便。
“你也不能天天回来呀!你那婆婆有点……唉!若是受了委屈,都没处诉说!呜呜……”孟晚舟忙劝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的。
只要穆衍蘅对我好,旁人怎么样,我才不管。”
孟夫人觉得自己的傻女儿没心眼儿,在家有自己护着,到婆家也只能靠姑爷了。
“你这话说的对,所以,你一定要拢住衍蘅的心,只有男人跟你一条心,你在那个家里才能站住脚。”
想起孟大人,想起那几个姨娘,孟夫人有些自怨自怜起来。
孟晚舟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说了很多宽心的话来开解她。
孟夫人也教给她许多夫妻、婆媳相处之道,想让自己的女儿婚后的生活顺利些。
……房县的后衙内。
尹文秀一直病怏怏的,多数时间都处在昏睡中。
穆衍蘅有些心急,怎么写了好几封信孟晚舟也没回呢?
不光孟晚舟的没回信,他给尹文秀家里写的信也没有回音,也没有人来接她回去。
这尹文秀总是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呀!现在县衙内已经有闲言碎语了,好说不好听。
想让人把她送回京城吧,她这病弱的样子又让他放心不下,路上若是出个万一,得罪了淑敏公主不说,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行,必须让晚舟赶紧来把她接走!穆衍蘅想到这儿,就提笔给孟晚舟写信。
忽然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穆大哥!”
穆衍蘅回头,看到尹文秀站在那里,咬着粉红的唇瓣,柔柔弱弱的样子如风中的柳枝。
穆衍蘅眼睛一亮,欣喜道:“你能下床了?
那明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尹文秀看到他高兴,本来还有点窃喜,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病好了而高兴,没想到他是因为终于要能将自己送走了才这么高兴的。
她现在真是气死了,这个穆衍蘅是傻啊还是瞎啊?
可是,她觉得这样的穆衍蘅非常有魅力怎么办?
还有十天就是他和孟晚舟成婚的日子了,看样子得孤注一掷才行!“多谢穆大哥的收留和照顾,我已经好多了,咳咳!”
尹文秀说着,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也因为咳嗽乍青乍白的。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裙,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却又有些怯怯的,仿佛刚出生的小鹿,懵懂而惹人怜爱。
“喝点水。”
穆衍蘅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这身体也太差了。”
这病病殃殃的,真是腻歪。
哪里如孟晚舟?
身体健康,浑身上下都充满活力。
尹文秀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复又虚弱的笑道:“我从小时常进宫,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对我非打即骂,她们……她们甚至觉得我长得比她们好看,大冬天的就把我推到水里,就落下了病根。”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穆衍蘅不由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这些人简直是……”骂人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宫里,出身高贵的人,一猜就知道是公主、太后了。
尹文秀轻轻啜泣着,单薄的肩膀上下抖动,“没事,毕竟太妃外祖母是心疼我的,太上皇是我的舅舅,血浓于水,他也是照拂我的。”
她扮可怜可不会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一个不能给丈夫助力的妻子,恩爱是不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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