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同学见同学,就是搞破鞋。
苍浩注意到,有几对当年互相暗恋却又不敢表白的男女生,已经抱在一起说上悄悄话了,看这意思等下马上就会去快捷酒店开房。
当然了,这只是同学聚会其中的一幕,还有其他很多人在谈事业谈家庭。
但无论大家到底在做什么,似乎跟国家号召都没什么关系,至于上升到人类层面就更夸张了。
这种聚会虽然谈不上是负能量,但肯定也算不上正能量。
结果,同学们都被金大标这一番话弄愣了,坐在那里仔细听着金大标说话。
“我为什么要感谢大家呢?原因很简单……”金大标看了看,发现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非常得意,嗓门更高了:“我最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知不知道在我们享受这些佳肴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挨饿?你吃下一口三文鱼的同时,一个非洲孩子正期盼能得到一点大米,你喝下一杯红酒的时候,干旱地区的人们正看着龟裂的土地欲哭无泪……”
大家傻傻的听着,不知道金大标到底要表达什么,所以都没什么反应。
金大标显然是把自己给感动了,说着话的同时,擦了一下眼睛:“尤其我们,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没有浪费的资格。然而非常让人惋惜的是,国内在餐桌上产生了惊人的浪费,每年高达两千亿元。国人好面子,也不管能不能吃得下,只要请客就必须点上一大桌子菜,结果每年被倒掉的食物相当于两亿人一年的口粮……”
文艺委员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么说我们不该出来吃饭?”
“问题就在这里。”金大标指了一下文艺委员,非常嘉许的道:“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坐视这种浪费,然后看着远方的人挨饿?难道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苦难无动于衷?不,我认为行动改变一切,我们应该从自身做起!既然现在国家号召节约,我就更应该彻底杜绝舌尖上的浪费,同时也能为了环保事业尽上一份自己的力!说到环保,大家都知道,我们只有一个地球,要是地球被污染的无法继续居住,我们还能去哪?空气有雾霾,水里有化工原料,蔬菜里面有重金属,大家知不知道其实这也是由于浪费造成的!”
文艺委员看了一下满桌子的菜,又问:“可你今天请客干什么?”
“我刚才说了,每年国内在餐桌上的浪费太惊人,其实很多菜一筷子都没动过,就这么倒掉未免可惜……”顿了顿,金大标又道:“于是我就有了一个想法,杜绝舌尖上的浪费,应该先从舌尖上的节省做起!我们要重拾老祖宗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要牢牢记住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
苍浩听到这里,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大家吃剩菜吧?”
“没错!”金大标急忙恭维的道:“果然是大企业的总裁,就是比别人有见地……我让人从各大饭店收集剩饭剩菜,当然还有剩酒,然后举办了这一次同学会。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成功的尝试,大家吃的是不是很开心呀?”
回答金大标的是一阵剧烈“哇”的声音,很多同学扶着桌子呕吐起来,一个个面色惨白。
尤其是班里的女神,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肉了,今天难得有人请客,刚才吃了太多,结果此时差一点被胃都吐了出来。
苍浩也有点恶心,本来想学着大家也吐一下,不过马上想起自己今晚什么都没吃。
金大标无视大家的呕吐,接着道:“希望大家把吃剩饭剩菜的传统传承发扬下去,以后下班之后可以去饭店问问有没有剩菜,然后带回家去。这样一来,既节约了粮食,又注重了环境保护,同时也为大家节省了生活开支……这是一举多得的吗!”
当年的班长颤抖着手指着金大标:“你……你……”
“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了不起?”金大标眉飞色舞的道:“我已经邀请了新闻记者,通过媒体向所有人介绍成功经验!”
话音刚落,饭店的门被推开,一大帮记者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冲了进来。
“大家安静一下。”金大标满面笑容的道:“有问题,一个个的问,我都会回答的,我有的是时间。”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记者急忙问:“请问金大标你用剩饭剩菜招待同学,效果怎么样?”
“你们看,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吗……”金大标指了一下那些正在呕吐的同学,兴冲冲的道:“这一次同学会,我本来准备了十万元的预算,但因为用了剩饭剩菜,这十万块钱就节省了下的来。大家看,这就是节约的好处,这就是环保的益处,难道不值得学习吗?”
金大标正说着话,一个看起来像是随从的人走上来,打开一个黑色皮箱给记者们看,里面装着满满的现金,差不多确实有十万左右。
另一个记者好奇的问:“难道你对节省下来的钱另有安排?”
“对!”金大标用力点点头:“这些年来,我们经济发展了,过上了好日子,但不能忘记世界上还有很多穷人。既然省下来十万块钱,就应该拿出来作点有意义的事……大家都知道,我金大标不差钱,本来这十万块也是准备花出去的。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不是说M国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吗,其实那里也有很多穷人,我要去M国请那里的穷人吃牛排,让他们也能感受到我们经济发展的成果!”
苍浩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你请自己的同学们吃剩饭剩菜,然后请跟你没半点关系的洋人吃牛排,你这到底是为了环保还是为了报仇?”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记者都看着苍浩。
金大标愣在那里,觉得有点尴尬。过了一会,他权当没听见苍浩的话,进一步提高了嗓门:“这不仅是为了环保和节约,也是为了宣传我们社会的形象,一举两得吗!”
记者们“哗”的一声鼓掌起来,而同学们则吐得更厉害了。
就在苍浩无奈的看着金大标宣传剩菜剩饭理论的同时,在严月蓉的办公室里,气氛有点紧张。
廖家珺赶过来汇报案子,涉及到的正是周大宇之前藏身处。
虽然那个小区面积很大,但地狱伞兵触动了直升机,而且有枪声不断,邻居和物业早就被惊动了。
看到这么大的场面,这些人原本以为是警方抓捕罪犯或者反恐,因为可能是秘密行动,所以根本不敢靠前。
直到苍浩看过现场,带着地狱伞兵撤离,这些人也没敢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都没有想到通知警方。
机缘巧合之下,事情只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有人知道,连属地派出所都没听说这场激战。
似乎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事实上,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最近广厦气温有点高,两天过后,别墅里的尸体开始腐烂,发出了难闻的臭味。
业主们纷纷投诉,物业不得不壮起胆子过去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终于,物业报警了,派出所赶过来之后被惊呆了,指责物业为什么不早点报警。
物业非常委屈的回答:“我们以为你们警方知道呢……”
结果就是这么一场激战,竟在两天后才被人发现。
派出所根本处理不了,上报到了刑事侦查局,廖家珺亲自负责这个案子。
经过调查,廖家珺掌握了一些情况,既然眼下是严月蓉负责警务工作,这么重要的案子当然要向严月蓉汇报。
“这栋别墅挂在一个叫‘朱凤灵’的人名下,调查显示,朱凤灵其实就是周大宇。周大宇通过一些关系,非法给自己搞了几个身份证,朱凤灵就是其中一个伪造的身份。至于现场的死者,过去全都为邹峰做事,现在是周大宇的手下。”顿了顿,廖家珺继续汇报道:“综合这些情况可以确认,这座别墅是周大宇藏身的地方,有仇家追寻上门,才死了这么多人,不过周大宇本人应该是逃走了……”
严月蓉虽然把周大宇看做是亲信,不过不掌握周大宇所有的事情,更不了解周大宇的行踪。听到这些,严月蓉多少有些意外:“周大宇现在哪里?”
“没人知道。”
“那么这杀上门的仇家又是谁呢?”
廖家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在调查。”
“我觉得不用调查了吧?”严月蓉看着廖家珺,冷冷一笑:“你我都知道,嫌疑最大的人只有一个——苍浩,你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好朋友而不敢调查吧?”
“据我所知,严市长跟苍浩的个人关系也不错。”廖家珺不卑不亢的顶了一句,接着又道:“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苍浩与此有关。”
严月蓉有点火了:“那你至少可以把苍浩带回来审问一下!”
“我说过,没有证据,我不能随便调查,万一打草惊蛇呢。”廖家珺的态度依然平淡,就像在谈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我知道苍浩跟周大宇之间有仇,不过苍浩如果真的想杀周大宇,早就动手了。而且可能会悄悄的进行,不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严月蓉很清楚,其实苍浩不是不想杀周大宇,只是各种因素作用之下总是没能得手。但当着廖家珺的面,严月蓉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道:“没有证据也可以调查。”
“我倒觉得更应该调查红魔集团。”
严月蓉一愣:“什么?”
“别忘了,红魔的死跟周大宇有直接关系,红魔集团肯定会报复。”廖家珺看着廖家珺,提醒道:“所以我认为红魔集团嫌疑最大!”
严月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吗……”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廖家珺站起身来:“再见,严市长。”
廖家珺回刑事侦查局加班了,严月蓉没有送她,紧锁眉头坐在那里思索着。
突然之间,严月蓉抓起茶杯,用力摔在地上:“苍浩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廖家珺怀疑红魔集团要杀周大宇,本来严月蓉认可了这种怀疑,可马上又想到,如果真的是红魔集团的报复,就不可能只对周大宇一个人出手。
红魔之死,她严月蓉也有份,红魔集团不可能不来报复她,但她最近却没遇到任何危险。
所以严月蓉马上就认定:“苍浩!一定是苍浩干的!”
严月蓉已经放话要保周大宇,苍浩竟然还敢对周大宇下手,这让严月蓉怒不可遏。
第一时间,严月蓉想知道周大宇在哪,可是打电话没打通。
严月蓉又想给苍浩打电话兴师问罪,却想起苍浩现在被孟阳龙袒护着。
“苍浩,你敢不听我的话杀周大宇,早晚有一天也会来杀我!”严月蓉冷笑一声,起身去找孟阳龙了。
严月蓉知道二号首长秘密造访广厦,孟阳龙是陪二号首长过来的,暂时没马上回京城。
要想对付苍浩,必须获得孟阳龙的同意,苍浩不把严月蓉这个领导的话当回事,严月蓉觉得自己还是要尊重领导意见的。
孟阳龙一向休息得很晚,正在书房看书,见严月蓉突然登门拜访,有点意外:“你有急事?”
“对。”严月蓉沉着脸点了点头,把这起案子说了一遍,又道:“法律面前要讲证据,可就算没有证据,你我都知道这案子就是苍浩做的。从政治角度来说,继续放任苍浩非常危险,我们必须有所作为。”
孟阳龙皱起眉头:“你想怎么样?”
“我听孟老你的……”顿了一下,严月蓉补充道:“死了这么多人,苍浩已经严重违法了,就算我们不从法律角度追究,我觉得也是时候约束苍浩的行为。”
孟阳龙打量着严月蓉的神色,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苍浩杀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