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波拉是否知道真相不重要。”以赛亚一个劲摇头:“一切真正的操盘者是苍浩,底波拉也只有服从的份儿而已,没有权力决定或改变什么。”
“见鬼,如果底波拉确实活着,我们真的上当了……”阿摩司此时感到一阵阵惊心:“我们只顾着防备血狮雇佣兵,哪里想到契卡突然从背后杀出来!”
“没错。”以赛亚赞同阿摩司的这个判断:“苍浩为什么要让底波拉装死,其实就是保留一支隐秘力量,可以趁我们不备突袭。毫无疑问,苍浩已经完全占据上风了,一方面是支持底波拉重建先知会,对我们先知会分而治之;另一方面,苍浩又拥有力量上的优势,血狮雇佣兵本来已经很强大,还有契卡、地狱伞兵作为盟友,已经超出我们的控制能力。”
阿摩司微微一怔:“超出……我们的控制?”
“我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要跟苍浩作对?”以赛亚不需要阿摩司回答,直接给出答案:“很简单,我希望苍浩的能力保持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进一步把血狮雇佣兵当做我们的卒子。然而我没能做到,正是在我不断打击之中,苍浩反而越来越强大,这对我来说非常尴尬。事情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段时间我也考虑过,必须承认我从一开始就彻底错了,现在应该调整我们的策略,否则现智慧的彻底覆灭不可避免。”
“你想要怎么样?”
以赛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阿摩司:“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必须分开。”
“不能同时在一起?”
“防止契卡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以赛亚果断的道:“千万不要小看契卡,他们作战勇敢狠辣,毫不畏惧牺牲。这几天,他们已经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们必须采取措施。”
阿摩司不住摇头:“真没想到为了防范这些俄国人我们竟然需要躲起来。”顿了一下,阿摩司又问:“接下来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做?”
“如果底波拉可以重建先知会,我甚至可以支持底波拉。”以赛亚非常坚定的道:“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无论对错,都没有私心在其中,而是为了发展壮大先知会,为了整个犹太民族的未来。”
阿摩司一个劲摇头:“你支持底波拉重建先知会,还不如自己调整策略,重新经营先知会。”
以赛亚无奈的笑了笑:“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现在先知会面临的问题,已经不只是战略上的错误,还有巴别塔……”以赛亚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我继续执掌先知会,巴别塔会继续利用我,加强对先知会的控制。如果底波拉重建先知会,那就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体系,巴别塔想要插手也没机会。”
“只是为了摆脱巴别塔的控制,就要允许底波拉重建先知会,然后你放弃全部权力?”
“没错。”以赛亚斩钉截铁的道:“我们这个民族最大的悲哀在于,几千年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国家,颠沛流离在世界各地,看人脸色生活。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终极追求,我们不能再过被人主宰的日子。巴别塔看上了先知会控制的力量和财富,试图把先知会作为自己的卒子,那么我宁愿先知会彻底解散,也不去对巴别塔仰人鼻息。”
“明白了。”阿摩司的表情有些尴尬:“如果默许底波拉重建先知会,你,我,又会如何,底波拉不会放过我们的。”
“随便底波拉怎么样吧……”以赛亚苦笑起来:“我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太多,只要先知会能够重振,我个人无所谓!”
“如果底波拉要杀了你呢?”
以赛亚不想死,只是很含糊的说了一句:“我不会轻易让别人杀了我,但我既然愿意放弃权力,底波拉应该也不会为难我。”
“我不这么想。”阿摩司摇了摇头:“底波拉一定会杀了你。”
“那就到时再说吧。”以赛亚尴尬的一笑 :“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
“你可以不考虑,但我必须考虑,底波拉第一个想要杀的人是你,第二个就是我。”阿摩司对以赛亚的态度多少有些不满:“不管你怎样大度的想要交出权力,底波拉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或许你可以为了先知会奉献自己的生命,但我不会,我支持你同样是为了先知会,我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要跟底波拉战斗到底。”阿摩司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在一起,避免被契卡全部谋害。我现在就要告辞了……”
“去准备战斗?”
“对。”阿摩司在以赛亚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先知会还有一部分力量是归我调动的,我不会这么轻易向底波拉认输,哪怕只是还有一点机会,我也要反制底波拉。”
“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阿摩司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和底波拉,有一个必须去死。”
“如果底波拉杀了你,会重建先知会。如果正好想法,是你杀了底波拉,你又会怎么做?”
“我会继续支持你,我相信我们有能力重振先知会……”阿摩司的心里已经有了构想:“首先我们要重选弥迦和何西亚,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重选底波拉,或者干脆废除这个职务;接下来,我们可以跟苍浩达成和解,共同对付巴别塔,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摆脱巴别塔的控制。”
以赛亚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么说起来你也希望跟苍浩和解?”
“是的。”阿摩司的语气多少有些苦涩:“现在看起来,我们不但战略错误,而且也不是苍浩的对手。与其浪费大量资源和时间,去对抗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还不如团结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
“你认为苍浩会跟我们团结吗?”以赛亚还没等阿摩司回答,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给苍浩造成太多的麻烦!”
“那又怎么样?”阿摩司满不在意的道:“别忘了,是我们救了苍浩一命,华夏人讲知恩图报,难道苍浩对我们就没有回报吗?”
以赛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
“当初你决定给苍浩进行脑部手术,救了苍浩一命,其实我很不理解。现在看起来,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策,因为我们对苍浩有救命之恩,那么也就有了跟苍浩谈判的资本……”顿了一下,阿摩司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愿意全力支持你,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你具备足够的远见,事实证明你的很多决策都是正确的。”
“我非常高兴你这么夸奖我。”说到这里,以赛亚愧疚的长叹了一口气:“但我在一件最根本的事情上犯了错误,那就是跟苍浩成为敌人,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跟苍浩形成盟友关系,巴别塔的问题或许根本就不是问题。”
“知道错了纠正也来得及。”阿摩司完全不以为意:“我不是说了吗,你救了苍浩一命,这就为我们双方和解创造条件。虽然说你刚开始的时候策略错了,跟苍浩成为敌人,但留了这么一个后备计划,这更是说明了你的智慧。”
“很高兴你这么说。”以赛亚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过去,我对这种话毫无感觉,但眼下这种环境之下,有人还愿意拍我的马屁,让我挺高兴的。”
“那么我就告辞了。”
“好。”以赛亚点头同意:“以后我们就保持电话联系,尽量减少见面。”
阿摩司离开以赛亚这里之后,迅速走到停车场,准备乘车离开。
一方面,底波拉宣布自己还活着,并且决定重建先知会之后,以赛亚这一边统领的力量就被严重削弱了,原因很简单,从先知会内部到各个犹太财阀,对以赛亚不满的大有人在,先前以赛亚大权在握,这些人敢怒不敢言,不管以赛亚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服从。现在底波拉公开站出来挑战以赛亚,成为一面旗帜,这些人自然会投靠过去,毕竟底波拉所做的一切都符合规矩。
另一方面,何西亚宣布支持底波拉之后,又带走了一批力量,进一步削弱了以赛亚控制下的先知会。
更不用说契卡已经对先知会宣战,发动一连串袭击,给先知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先知会被严重削弱的同时,还不得不处于高度戒备当中,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契卡,这样一来,仅有的力量又被严重牵制住。
短短几天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管以赛亚还是阿摩司都明确感觉到,先知会就像一个孱弱的病人, 已经发挥不出来什么力气。与此同时,底波拉那边确实越来越强大,阿摩司扬言要跟底波拉战斗到底,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无论如何,阿摩司眼下最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其他事情留待将来再说。
自从离开以赛亚那边,阿摩司身前身后就跟上大量武装警卫,这些警卫护送阿摩司到了停车场之后,准备让阿摩司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