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宋夜安脸色顿时青了几分。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他和苏煜成也见过几次面,每次在他和喻以默两人对峙的时候,苏煜成都是来充当和事佬的角色的,他给他的印象,世故圆滑,表面玩世不恭,背后却摸不透他的心思,极其复杂的一个人。
宋夜安深吸气,“确定吗?”
小六说道,“七八成。”
听他这么说,宋夜安几乎可以确定了。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他,毕竟小六的业务能力,他还是知道的。
末了,他淡声道,“好,我知道了。”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阮小姐。”
宋夜安眸底闪过一丝暗光,顿了半秒,随即开口道,“先不。”
他刚跟阮诗诗说过他怀疑上次绑架的事是叶婉儿做的,如今又突然说是苏煜成做的,实在有些打脸,况且,他更想让阮诗诗认为是叶婉儿做的,这样一来,对他更有益……
宋夜安深吸气,开口道,“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
听到他的回应,宋夜安这才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迈步转身走向车子的方向。
透过车窗,看着女人美丽的侧颜,他忍不住心动。
有时候,说一些谎言还是很有必要的,更何况,还是对他想得到的女人,一些小小欺骗,让两人的关系增进,他觉得无可厚非。
从剪彩仪式上离开,阮诗诗回到西桥园,洗了个澡,陪着两个小家伙吃了顿饭,之后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看着她正在叠衣服,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抬头问道,“妈妈,你还要走吗?”
阮诗诗垂眸,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脸不舍得的表情,顿时心软了几分,她深吸气,轻声安抚道,“你们的小姑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妈妈要过去陪她,你们不是也希望小姑姑能够早日醒来吗?”
纵然再怎么不舍,可是一听到她这么说,森森莎莎也都听话的点头,自觉的退出房间。
没一会儿,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回来了,“妈妈,这个给你,你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阮诗诗低头,这才看到森森递过来的是一本天文百科书,顿时哭笑不得。
她刚伸手接下,旁边莎莎也将藏在身后的袋子拿了出来,“妈妈,我给你这个……”
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装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糖果,看上去可爱又好看,莎莎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姑姑疼的话,也可以给她吃这个,很有效。”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童言童语,阮诗诗既想笑又感动,立刻蹲下身抱住他们,“谢谢宝贝们,等小姑姑醒了,我再好好陪你们,补偿回来。”
对于森森莎莎的亏欠,她必定要十倍百倍的弥补回来才行。
可是,让阮诗诗没想到的是,宋韵安竟然能昏沉这么久。
之后的整整一周里,她日日夜夜守在床边,宋韵安依旧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阮诗诗的一颗心终于没办法平复安稳了,宋夜安也耐不住了,杜越同样是三天两头的抽空往医院跑……
大家都急得团团转,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阮诗诗受不了了,又一次拉着宋夜安去询问医生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停了片刻,给了他们答复,“病人因为大脑细胞受损严重,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阮诗诗身子一僵,有些说不上话来了。
旁边的宋夜安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所以,是变成植物人了吗?”
“情况很复杂,她现在有可能醒来,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边没办法预估,也就是说,她有可能一直这样睡下去,也有可能会在某天醒过来。”
闻言,阮诗诗咬紧下唇,一不小心一用力,嘴唇被咬破,一股血腥气在口腔中溢散开来。
果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不等医生再说什么,她突然起身,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出几步开外,这才忍不住双手掩面,抽泣流泪。
她和宋韵安认识这么久了,她早就把她当成亲人看待了,如今听到这个结果,她真的接受不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她肩头一暖,整个人被宋夜安慢慢地转过身来,透过泪眼,她看着他,深吸气问道,“怎么办……”
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我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三天后到江州,过来查看安安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做细胞唤醒恢复治疗。”
阮诗诗一惊,“真的吗?”
宋夜安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状,阮诗诗心头这才生出了几分希望来,她下意识抓住宋夜安的手臂,开口问道,“真的有效吗?”
“有效果,只要不是脑细胞全部死亡,一切都会有转机。”
闻言,阮诗诗又惊又喜,连忙道,“那太好了!”
只要能够让宋韵安醒来,她无论多苦多累,都会觉得值得。
又同宋夜安说了一会儿,他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先行离开,阮诗诗走到小花园,给自己短暂的时间,让大脑慢慢放空。
可是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她思索着所有未知的事情,心里越发慌乱。
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张面孔,阮诗诗犹豫了一瞬,摸出了手机,翻出了杜越的联系方式。
最近这几天,每次杜越都趁着宋夜安不在的时候过来看看安安,他的坚持和真心她也都看在眼里,起码,他对安安是认真的。
而今天,她从医生那里得知了这件事,起码也要跟他说一声才行。
不管怎么说,安安现在依旧是他的女朋友。
阮诗诗深吸气,按下了拨号键,那边响了几声,很快有人接听,“喂。”
“喂,杜越,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抽空来医院一趟?”
杜越闻言,有些激动的问道,“安安她醒了吗?”
阮诗诗攥紧拳头,一时间难以开口,顿了顿才说道,“还没有,就是有一件事,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才开口道,“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阮诗诗莫名的觉得难受。
等一会儿真的和杜越见面了,恐怕她也不忍心把事实说出来吧。
毕竟对于杜越来讲,这个事实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