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边请。”顾酩笑着相让,他的心情也是很激动,赵大人亲来巡视,说明他几年的作为大人都是放在心里的,马场并不像表面那么默默无闻。
赵烈一行人在顾酩引领下来到一个土台上。
“大人,一会就会有大批的战马从马房出来跑圈。”顾酩手指着大片的马房,从这角度看上去很是恢宏。
赵烈手搭凉棚望去,数百间的木质房子排列在这方圆数里的地方,都是里面原木外面黄泥敷面,美观谈不上,但是实用,毕竟既要冬暖夏凉,还要节省开销,这是当地马厩最好的建造方式了。
顾酩和席尔瓦带赵烈查看的是最大的养马场,全部是培育石岛马的,如今石岛马还是主力,安达卢西亚战马种群太少,增长不易。
安达卢西亚战马的数量在十年二十年间不会有大的突破,赵烈如今就是把混血的石岛马当作主力用了。
顾酩也晓得赵大人对石岛马的培育最上心,因此代赵烈来到了这个最大的马场。
赵烈所在的台地前方就是一个方圆几里的栏圈,就是让马匹活动的地方。
“大人,为了保持马匹的筋肉结实,即使是冬天也是放出来活动腿脚。”顾酩看着赵烈脸色说着。
“嗯,这个你们在行,不用告诉本将过程,我就是要活蹦乱跳还得听话的战马。”术业有专攻,赵烈花费这些钱粮就是为了要能上阵的战马,其他都是浮云。
“大人放心,这个马场有母马一千五百匹,还有一到三岁多的小马四千出头,其中三到四岁的马上出栏的成马就有一千一百余匹,李禄大人可是眼馋很久了。”顾酩笑眯眯道。
他如今掌控两千余近三千的仆役,肩负为破虏军养育战马的重任,但是说白了就是个马倌,平日里济州各位不敢得罪。但是有多重视那也没有,说白了,在他看来养马成不成的还两说呢。
但是自从马匹就要大量出栏消息传出后,李禄来的这个勤快。态度也是不同,很是有点逢迎的意味,这是看到养马大成了,很像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顾酩不敢答应私自放马给他,这可是赵大人最为关切的地方。有多紧要,他心中有数,顾酩挨不过情面,调配了两匹不错的石岛战马给他,其他就不敢了,否则赵大人怪罪下来吃罪不起。
“他同本将提了一嘴,只是,他这里有齐射俱佳的建奴吗,留下何用,骑着玩。”赵烈摇摇头。“顾酩,本将也不瞒你,马匹不成军,破虏军一日不敢与建奴决战,紧要处你晓得吗。”
“大人当初所言,顾酩一日不敢稍忘。”顾酩恭敬拱手道。
“这些年你在此地埋头苦干,本将心中有数,放心,本将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勋,你的功劳要强于那些战阵称雄的弟兄。”赵烈笑道。
“多谢大人。”顾酩眼圈一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三年多,就是个养马的活计,看那些老兄弟文治武功,看看自家。要说没有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此番有大人这句也是足以了,这些年的孤寂辛劳总算没有白费啊。
拍拍顾酩的肩头,安慰了他一下。
此时,一阵喧闹声响起。马蹄踏地的纷乱声中传来马匹的嘶鸣,从后面的几个马厩里,有几百匹战马慢跑着奔向栏圈。
两侧骑马的朝鲜仆役挥动马鞭驱赶着这些战马直驱入口。
“大人请看,这些就是三岁多的战马,都是可以即刻出栏的。”顾酩兴奋道。
马蹄轰响中,这些战马从远及近,马头马尾相交错,象是一片波浪起伏着,灰色、栗色、黑色、棕红色的鬃毛飘荡着,踏起的灰尘飘荡着。
它们像个移动的军阵无谓的向前向前,身上光亮的皮毛和跳动的筋肉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赵烈迷醉的看着这个由强劲的肌肉、飘逸的毛发、野性的眼睛组成的阵势隆隆而过。
他心中暗叹,无怪乎人类时代都对马匹钟爱有加,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它们能让人类骑乘,能装载物件、能上阵杀敌,和人紧密联系一起,不可分离。
赵烈等人步下土台,来到围栏边上,看着众马嘶鸣欢腾的场面。
“此地的仆役都是朝鲜人吗。”赵烈问道。
“秉大人,大半是朝鲜人,毕竟这些人世代都是做这个的,手艺没的说,只要不贪渎,好好用他们即可。”顾酩回道。
“给的饷银他们可是满意。”
“大人,他们当然满意,早先这里的马场官员克扣成风,一年他们只能拿到半年粮饷,其他时候就是苦熬,如今是全额粮饷,如果出马好还有奖赏,怎的不感恩戴德。”顾酩笑道。
“如此就好。”赵烈点点头,什么时候笼络这些外族都得是恩威并施啊。
“再者,当年他们不过是官奴,都是登记造册的世代为奴,如今大人一来废了他们的奴籍,现下就是朝鲜王跪求他们随他走也是无用。”顾酩嘿嘿的不厚道的笑着。
赵烈微微摇了摇头,这话怎么说呢,如今从山东和东江蹈海到辽东入奴籍的汉人还少了,为了活命有口吃的,奴籍都是其次的东西了。大明给不了他们一口饭吃,逃向辽东也不足奇了。
想来真是讽刺,不过几年前,百万辽民逃离辽东,短短几年过后,汉人又逃回辽东,可见统治者的治政对百姓影响之大。
当年老奴擅杀汉民,辽东烽火处处,汉民尽皆逃亡,而皇太极善用汉臣统带汉民屯田,反过来引得大批汉民投奔,想想让人唏嘘啊。
“大人,马场的战马出来活动,此时仆役就趁着此时打理马厩,清除秽物、更换草甸、清水,待清理完毕后将马归入马厩,下一批战马出来,如此错开,否则没有那么多的人手。”顾酩不晓得赵烈所想,自顾自的向赵烈解释马场的流程。
讲起马场的运作,顾酩可是滔滔不绝。
午饭后,一行人来到一个小些的马场,这里是培育安达卢西亚战马的地界,同时也有些机密事。
在离这个马场三里的道旁设有两道关卡,都是济州镇军兵把控,防护森严。
赵烈一行入得马场,看到有两百多安达卢西亚战马正在栏圈里小跑着,仆役驱赶着,让它们跑动起来,锻炼筋骨,毕竟晚上都是在马厩圈养,此时是战马唯一活动的时候。
这些战马比方才的石岛马大上一圈,如果是方才的石岛马肩高到一般人的胸口,这些马的肩高到了人的脖颈。
筋骨外露修长的身形无一处不露出野性的美感,有如神兽一般让人敬畏,当真是上天的杰作。
赵烈好好欣赏了一番安达卢西亚战马的英姿,在顾酩引领下来到马场一个偏僻些的栏圈。
这里一个小小的方阵正等待着赵烈的到来。
离着百步远,哥特式全甲的闪光就不断闪烁着。
五十名全甲骑兵正端坐马上,无声的面向赵烈的来向。
“敬礼。”其中的百总大喝道。
全体军兵齐刷刷的在马上抚胸施礼。
“济州镇骑兵第三百总李明拜见大人。”百总李明躬身道。
“诸位甲胄在身,不用多礼。”赵烈边回军礼边道。
这些全甲骑兵开始催马小跑起来,沉重的马蹄声轰鸣着,震动人的耳膜。
之所以如此沉重的轰鸣,那是因为这些全甲骑兵不只是军兵全甲,坐骑也是全身哥特式马甲,人马加上两套铁甲兵器沉重无比,所以马蹄踏地的声音迥异。
整个方阵的马速提高的不快,可说是慢慢的提高起来,因为兵甲实在是过于沉重了,加速不可能快,象轻骑那般飞奔更是不可想象的。
渐渐的马速提了上去,大股烟尘随之升腾,保持着高速,方阵全速奔驰了,近一里。
然后在百总李明的号令下,整个方阵慢了下来,渐渐停了下来,重新整队。
这些安达卢西亚战马激烈的呼吸着,它们喷出的白气极为急促,速率是方才的数倍。
须臾,整好队的方阵又开始折回冲刺,不过此番比上一趟冲阵足足少跑了百多步就停了下来。
战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离着百多步的赵烈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这个方阵就是大人让我等秘密筹划的,如今刚刚成军,人马全身披甲,威力无穷,就是一样,他们奔驰的时间不能太长,再有不能落单,否则太过笨拙。”顾酩小心翼翼的看向赵烈。
这个小小军阵成军后多次操练,顾酩已经发现了长短,强点是这个军阵防护力极强,就像浑身上下罩上了铁罐子,等闲伤不了他,冲击力也是强,一般骑兵根本阻挡不足。
但是全速冲击起来也就是能保持近一里的距离,不能持久,毕竟负重太大了,也就是这个马,换成蒙古马,能跑百步就不善了。
赵烈只是嘴角微翘,没有言语,是,这个军阵有弱点,但是强点也是非比寻常,相当于这个时代的装甲车,如果用好了当然是无坚不摧,否则用他游击追击那就是玩笑了。
赵烈好好同李明等交谈一番,甚至自己骑上全甲战马跑了一番,终于满意而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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