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带着尖啸飞至,蓬蓬蓬的击打甲胄声传来,接着就是尼德兰军兵的惨叫声四起,很多军兵捂着伤口挣扎着倒地。
尼德兰人精良的铁甲没有护住对手近百步开火的火铳弹丸的破甲,带走了几十名尼德兰人的性命,这还是尼德兰人前方布置了大批铁盾防护的缘故,否则伤亡的人数得增加数倍。
尼德兰人来不及惊诧了,他们只好继续加快脚步,在炎热的南方夏季穿戴着盔甲快步奔走是个苦差事,而被敌人不断轰响的火炮和火铳威胁着快步走了一里多路,还要加快步伐,当真是苦不堪言了。
好在只要前行十多步就能到达还击敌人的位置。
在近七十步的地方,所有的尼德兰人的军兵都在号令下停下了脚步,就是乱糟糟的水手方队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他们开始给火枪装上火药和弹丸,接下来就是同欧洲还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三十年战争一样,双方的火枪手开始对轰,就如同后世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排枪枪毙一般。
就在此时,轰轰轰,十门明人的行军炮突然轰响起来,大股的铁子带着怪啸唿哨而至,此时刚刚装填完火枪的尼德兰人大惊,什么情况。
蓬蓬蓬蓬,铁子击打铁盾的声音不断响起,拇指粗的铁子在******的击发下产生的巨大破坏力将尼德兰人前排的铁盾全部撞飞,露出了里面的惊诧万分的尼德兰人。
嚎叫声此起彼伏,很多尼德兰人的铁甲被击打的破碎变形,突入的铁子将他们的内脏全部绞碎,这些尼德兰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甚至将几十步外的破虏军军兵吓了一跳,这些红毛嗓门真大。
整个尼德兰人军阵的前方被削去了不规则的一层,这一层的人或是无声无息的倒毙地上,或是在地上不断翻滚挣扎,这些血腥的场面差点让水手阵奔溃,如果不是他们中间被范德尔混入了一些军兵监控,那么这些水手都能四散奔逃。
这个时代远洋水手拥有多个职业,水手、雇佣兵、海盗、正规军,就看环境要求他们成为什么了。
如果正常的航海他们是水手,在茫茫大海上看到落单的商船,他们立即化身为海盗,被贵族领主雇佣,他们就是雇佣兵,国家需要时,他们又可以成为国王承认的正规军,为国征战。
这方面玩的最好的就是英格兰莫属,他们的很多海盗在大战时立即成为国王旗下的战士,同西班牙人法兰西人作战。
因此水手的生涯比较自由随意快活,让他们象傻乎乎的步军骑士般死战,他们当然不情愿。
但是面对范德尔亲信的刀枪相逼,他们勉力维持住没有崩溃,毕竟在这山高国王远的地方,范德堡和范德尔就是上帝般的存在。
整个的尼德兰人军阵结束混乱开始了第一轮的还击,他们的火枪几乎同明人的第二次打击同时响起,当然明人的反击抢先了一线,毕竟尼德兰人被散弹的轰击耽搁了一下。
砰砰砰,大股的浓烟在双方的阵前升腾,弹丸呼啸着交错而过,这次又是尼德兰人吃了大亏。
前方防护的铁盾基本上被明人的散弹摧毁,没有了防护的尼德兰人身上的铁甲挡不住弹丸在区区六十步上的打击,又是大排的人员嚎叫倒地。
而由于方才火炮的打击,他们前排的火枪手为之一空,后面的火枪手即使补充也不能形成齐射的效果,反击的有些稀稀拉拉的。
而明人的前方全部是铁盾和木盾护身,大部分的弹丸被它们拦阻下来,只有倒霉的有一些军兵被从缝隙钻入的弹丸击中惨叫倒地,场面极为的血腥。
范德尔用他多年磨练的意志尽力排除脑中关于可能战败的念想,下令催促军兵继续前行,如今撤退绝不可行,否则就得阵势大崩,还不如上前对阵,也许能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呢。
尼德兰人军兵们继续向前冲阵,双方在三十步时又一次用火枪互相轰击,当然还是全无铁盾防护的尼德兰人吃亏很大。
好在他们付出三分之一强的伤亡后终于同破虏军的步阵冲击在一起。
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撞声和双方军兵的呼喝声在原野里响成一片。
破虏军的军兵们很快感到了这些人高马大的尼德兰人的不同,他们身材高大,手臂也长,力量也是非凡,他们中很多人挥动的是全铁制的长矛。
长矛击打在破虏军军兵的铁盾和长枪上,让破虏军军兵格挡起来十分的吃力。
而他们的长矛虽说没有破虏军军兵的长枪长,但是他们的身高臂长以及力量弥补了这一点,同他们对面的朝鲜军兵斗了个旗鼓相当。
双方前排大批的军兵被刺中倒地挣扎,一时场面血腥无比,即使再精良的铁甲在破甲能力极强的枪尖矛尖面前也得败下阵来。
枪尖破甲后带出了大股的鲜血甚至内脏的残片,短短数十息,就有二百多人以各种姿势倒在地上挣命,其他人还在拼命的抵补上去同敌人拼命。
范德尔疯狂的鼓动军兵们冲击明人的大阵,但是对面的明人军兵倒也骁勇,他们也是宁死不退,豁出去同尼德兰人对攻。
如果范德尔知道对面的根本不是明人而是朝鲜军兵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至于朝鲜军兵如此拼命是有原因的,每人二百个银元的烧埋银子,五十亩的抚恤田,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这是奖励抚恤。
如果他们逃离,他们的家人会被驱逐出济州岛,他们的田亩会被没收,他们会从富足之家变成一无所有的流民,这对于他们这些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的朝鲜军兵来说,简直是比死去还凄惨的结局,为了避免更悲催的命运,同红毛痛快的战死反倒是更容易接受了。
此时战局突然放生了大变,右翼的破虏军战兵对上的是散乱的水手军阵,两方一接战,全无防护,又有一半水手手持的是短兵器,尼德兰水手们立时吃了大亏,破虏军的长枪手们飞快的收割着尼德兰人的性命。
长枪的长度和直刺的简洁让水手们全无招架,他们往往付出十余人的伤亡才能拼得一个破虏军军兵的伤亡,这同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差不多,就是将一支铁军放到这般位置上也得崩溃。
当然崩溃的时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水手们本来就不坚强的战心在对手的凶猛无解的攻击下很快崩溃,他们还真没有建奴和明军里的督战队,因此剩余还能跑动的三百余名水手立即转身大踏步的奔逃。
他们身高腿长,一些人还没有着甲,全身甲胄的破虏军军兵一时真是追击不上,但是没关系,还有几十名夜不收呢,这些夜不收是破虏军仅有的骑兵,没法子大批的骑军长途海运极不现实,但是此时此地,他们追击逃敌是足够了。
水手们的临阵脱逃,坑了还在奋力厮杀的尼德兰人军兵,他们的侧翼完全暴露在破虏军的战兵的兵锋下。
要晓得,他们的在路上逃亡的以及同朝鲜军兵互拼中伤亡的已经超过了他们军兵的一半,如今只有不足七百的军兵还能上阵。
此时侧翼大溃,将他们柔软的侧翼露出来,破虏军战兵立即冲入,从侧翼突进尼德兰人军兵的军阵。
此时全无准备的尼德兰人军兵被凶猛无畏的破虏军战兵一路刺杀,整个军阵开始崩溃。
一些尼德兰军兵还在抵抗着,但是大多数的尼德兰军兵开始向后跑去,尼德兰人的军阵如雪崩般溃散。
范德尔手拄着十字剑无奈的看着军兵逃离,他没有再试图阻拦,他知道一切都没用了,对手的战力远在他们之上,他们败得一点都不冤。
此时很多的破虏军军兵冲破了尼德兰人的战线向后突进,其实后面都不用拼杀了,其他的尼德兰人都是在逃亡的路上。
十几个破虏军刀盾手围住了范德尔和他的侍从五六个人,他的侍从举着刀剑和破虏军军兵对峙着。
破虏军刀盾手只是围拢他们,按照规定他们就是追击逃散的敌人,如果敌人有组织的反抗,就要等待长枪手和火铳手击溃他们的反抗。
范德尔看着一大群长枪手还有一些火铳手冲了过来,他将手里的十字剑抛在地上,反抗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他还想活着返回尼德兰,不想埋骨远东。
他的侍从看到他扔了武器,也就是都放下了武器。
在后面的几里路上,几十名的破虏军骑兵正在用手中的短铳、骑枪、马刀大砍大杀,只要有反抗的就是火铳骑枪轰击,然后马刀砍杀,至于没反抗的逃跑也不行,只有放下武器的不去管他们。
这数里的距离上躺满了尼德兰人的尸体,只有数十人安生的跑回了城堡,其他数百人要么被骑兵砍杀,要么在原地放下武器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