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和陆雪琪往里走着,他的感知力已经放开,已经觉出旁边房间的窗帘后面,有几双眼睛在暗暗的盯着他们。
东面小楼里的是黄香莲和秦勇军。他们两人在一楼,看着陆飞谈笑风生的进来,两人躲在窗帘后隐住身形。二楼没人,三楼的窗口处藏身四名欧洲佣兵,这次郑恩其一共雇佣了十名佣兵,山路上被陆飞打死六个,现在只剩下四人。
餐厅就在这个小楼旁边,天顶是透明玻璃,从上而下,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可以看到郑恩其在大餐厅中央的玻璃吊灯下面坐下,又招呼陆飞和其他客人入座。
郑恩其让下人给人们斟上咖啡,给其他人介绍:“这位,就是陆飞陆先生。也就是近来在我们东三省名声鹊起的那位青年才俊,今天我老郑有幸把他请到自己寒舍与大家认识认识,真让我这老脸有光,蓬荜生辉啊!”
陆飞和陆雪琪也坐下来,看下同桌位的其他人,还有六七位,大家也都穿了正装,点头朝他微笑。郑恩其给他们介绍,都是边城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
寒暄过后,郑恩其打个响指,仆人过来,他悄声安排一下,有人推过餐车,开始上菜。另外传来一阵优雅的小提琴曲,他餐厅的角落里竟然有个小型的演奏台,四名乐手开始演奏乐曲伴餐。
陆飞赞叹道:“郑总真是好雅趣啊,你这家宴的层次都要超过五星级酒店了,这排场搞得,是不是迎接俄国王储的标准啊?”
郑恩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不无得意的摆手说:“见笑见笑,这也我的一点小爱好。平时做生意和老毛子们接触多一些,忍不住也沾了他们的毛病,大家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来来,吃菜。”
郑恩其搞出来的菜品还确实不错,既有俄国风味,又有中餐的底子,让大家吃得又新鲜,又不隔色。且不管他搞什么名堂,陆飞一会刀叉,一会筷子,把能吃的爱吃的都尝个遍,还对陆雪琪说:“既来之,则安之。既安之,则吃之。”
后者一开始还在紧张戒备,到后来也就慢慢放开,受了陆飞的影响,且吃且喝,倒要看看郑恩其耍什么把戏。
酒饭吃得差不多了,郑恩其对侍者说了两句话。不一会,伴餐的曲子一变,成为节奏明快的舞曲,有两对侍者在旁边的舞池里已经翩翩起舞。
郑恩其过来邀请陆雪琪:“陆小姐,能不能约您跳上一曲?”这算是基本的礼仪,陆雪琪也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郑老板请。”
邓丽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换了一套衣服,晚礼服,拖地长裙,她也款款来到陆飞跟前:“陆先生,我们也跳一个舞吧。”不般来说,都是男士邀请女士,做为女主人邀请客人跳舞也算正常。
陆飞不好意思的推辞:“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邓丽文睁大眼睛:“怎么会呢?现在的年轻人还有不会跳舞的吗?”
陆飞说:“那么,我可能提前老了。真不没学过这个。”邓丽文再三邀请,陆飞是真的不会,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个其他舞伴,会跳的,几乎全都步入舞池,翩翩起舞起来。
乐曲是舒缓的“慢四”,陆飞看着舞池中的陆雪琪和郑恩其在慢慢的摇摆着,两人说着什么。看样子也没有什么特别,陆飞觉得她很安全。
两人来郑家时,已经挑明了身份,并且郑恩其也明明知道两人从边城公安局里出来,旁边又有这么多社会名流,现在的情况,郑恩其不会对陆雪琪有什么危险动作。
陆飞又坐了一会,借口内急,问侍者洗手间的方向,他从餐厅里离开。餐厅里面温暖如春,从屋子里一出来,湿度骤然降到零下十多度,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餐厅里歌舞升平,屋外一片寂静肃杀之感。陆飞站在廊下,略略打量一下郑恩其的这个别墅:正房是一排欧式小楼,正是在原来教堂的基础上改建而成。旁边又新建了一些独立小单元,错落有致,有些园林的感觉。院中央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犹如地毯般绵延铺展,巨石点缀,花树寥落。草坪上星罗棋布许多橘黄色的琉璃灯,光晕柔和,宛如梦幻。
院子的围墙很高,上面还拉起电网,只不过被一排绿树掩映起来,显得有些昏暗,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郑恩其这小子还挺会享受!”陆飞不由得有些感叹。
突然间,他觉得一股冷风从围墙处的树荫里吹过去,让陆飞隐隐觉出一股杀气。这不是自然界里的那种风声,是一股暗藏的杀机,以陆飞的感知力,很容易察觉并且分辨出来。
他想再仔细探查探索,找到那股杀气的来源,但却又很快失掉了目标,不知道对方已经离开,还是隐匿起来。这座洋别墅实在太大了,不亚于一个小型的公园,园中碧树参差,假山堆叠,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
陆飞转念一想:“我这不是白费力气吗?我又不是他们郑家的保镖,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我只需要负责雪琪的安全即可,别的关我屁事。”想到这里,他又匆匆折回来,进到餐厅里面。
餐厅里,侍者已经把餐盘等收拾干净,又摆上各样果盘。舞池边的乐曲换了轻快的“快三”,客人们的舞步也都轻快热烈起来。有两位客人还双臂交叉,跳起俄国的圆圈舞。
陆飞很快找到陆雪琪的身影,再仔细看,觉得她和郑恩其两人关系不错,不知道谈了什么,两人脸带微笑,看起来关系很是融洽,这让陆飞放下心来。
陆飞又扫视其他人等,包括乐队,包括来往的侍者,那些客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随手掏出一块口香糖丢到嘴里。
正这时,一个优雅而有些拗口的女声响起:“显生,握门跳一支舞,客以吗?”
还没有看到人,一股扑鼻的香气袭来。陆飞回头,一名身材修长,一头金发的西洋女子,她面露微笑,伸出一只手,向陆飞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