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辰以为凭借自己是内宗一宫长老的身份,预想着他出言之后,这些人应该会有所收敛,再告之其几句客套话语,便可将他们打发了事。
那曾想,孙承儒听得沈雨辰所述之言,并无丝毫犹豫,立即朝向其开口辩驳道:
“沈长老此言差矣,我们外宗的规矩一向如此。就是内宗诸位太上长老当面,我们都敢进言议论此事;
沈长老只是到外宗做客之人,并无权对外宗诸事干预妄言,尚请沈长老自重,况且是我们外宗自己师兄弟在讨论此事,如何说得上是多生事端?”
虽然其仅是一名外宗的隐修执事,但面对内宗一宫长老的沈雨辰,其人却是并未有丝毫畏惧之意。
对于此种诡异现象,坐于一旁一直不开口说话的云宇,却是对此大为不解起来。
面对着内宗一宫长老身份的刘雨辰,还能如此镇定的针锋相对,孙承儒自是有其依仗存在,此依仗其因有二种:
一种是他自闭关了三十年苦心潜修,秘练其祖上传下特殊魂修功法,于两年前功成,其修为自虞不会逊于当前宗主鄱益,更别说是眼前的沈雨辰。
也就因有这个底蕴存在,他自进殿后开口说道后,与宗主鄱益唇枪舌剑时,各自之间也称量过修为,便是沈雨辰自身也与之相互称量过。
毕竟无论是修行界或是宗门之中,修为实乃是衡量其话语权重要与否的一项最重要指标。
他们这些老怪虽是各自的修为是云宇此种修行界新人看摸不穿,但他们各自在不动声色间彼此试探一番,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也正是由于他在修为上取得重大进展,他才有这种底气敢与鄱益竞争宗主,上门请其遵守诺言,让位外宗宗主于他当任。
而鄱益也对应之估摸了他的实力,方才让他称为师弟而毫无怒意,且还按其意思,反尊其为师兄。
其第二种仗持是孙承儒本身修为实力强也就罢了,其家祖及叔祖都是空穹宗内宗的顶尖高层,俩人明面上的职称或是不高,也不过是长老级别。
但这个孙氏家族之人,其立存于空穹宗内年代已经久远,其家族历史不会短于外宗成立的时间。
内宗之人除了顶尖高层人员,旁人都难以揣测现今他们孙氏家族尚有多少隐世大能。
虽然此时明面上孙氏家族在空穹宗内的实力,看上去并不甚强。但宗内同时有几个传承甚久时间的家族长者们均是知晓,如果按底蕴深厚程度。
他们孙氏家族却是当之无愧的实力达到前三的势力。所以孙承儒才自称其在内宗的资源及人脉比鄱益还要多甚。
也因有如此底蕴,他才能一呼百应,让这么多隐居苦修的师兄弟执事们出来共同帮其执言,他且不怕闹到内宗太上长老们面前去。
便是内宗的太上长老们,估计看在其家族面子上,对其也得是礼让几分。
沈雨辰一贯跋扈,哪能受得如此反击之言,想着这不过是外宗一个执事,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怒眼一瞪,正待开口怒喝其大胆之时,却突然耳中传来一传秘语声。却是外宗宗主鄱益将这看上去为执事的孙承儒的家世告之。
沈雨辰听得鄱益一讲,心中吓出一身冷汗,联想到身为外宗一宗之主的鄱益都需尊其为师兄,且还不敢口出恶言反驳他的话语。
这才强行隐忍下怒意,在得知此人在内宗的身份之中,此刻的他自是不敢向其发泄怒火。
“哼,不管如何,国有国法,宗有宗规。外宗虽是平常较为独立行事的一个宗派,但毕竟是空穹宗的分支机构。
况且宗主一职事关体大,并不单靠着你等外宗之人便可一意为之,宗主一职便是最终需得内宗三大太上长老以上人员定夺确立。”
到了此时,沈雨辰遭到孙承儒喝斥后,发火又不敢发。暗自憋屈之下,语气已然变得极为阴厉着说道。
“呵呵,沈长老,虽然最终是需要内宗三位太上定夺宗主一职,但此事的定夺举荐名单却是我们外宗之事,如何不能由我等外宗高层决议?
而沈长老,你既为内宗一宫长老,难不成我们外宗高层决议话题,处理外宗内部事务需经你同意?”
看着沈雨辰有些阴森着的面容,其它执事倒是并无意对其进行反驳。但孙承儒却是丝毫不惧,呵呵一笑,又自接口反驳道。
“哼,此事论不到老夫管,老夫也不打算参与外宗诸事。……鄱宗主,不知你刚才所言,还算数么?”
见到难以与来此的众执事辩出结果,沈雨辰只好草草收尾。其转头看向对案而坐的鄱益,语气阴冷着开口问道。
“啊,刚才在下已然回应了沈长老,本宗自会就此事与众位师弟们言谈一场,视众人的意见为重。
不过,此刻有孙师兄一众执事前来问责在下,此事商议解决起来并不是可望甚短期限内,还望沈长老体谅在下难处。
不若这样,沈长老回归内宗后,可将此事上报给内宗陈伟雁陈副掌门知晓,看看他可有何意见看法?
然后沈长老再告知我外宗主事之人,到时我们一经做出决议,定然第一时间通报沈长老,这样可妥?”
鄱益此时面色也因这么多执事前来“逼宫”而显得阴沉,听到沈雨辰还问及与唠么子副掌门结盟一事,不禁诘问说道。
其所言意思,却是显得极为平和,但其中的含义是,眼下我本人都不知如何化解这场逼宫风波,便是要化解掉,恐怕需时甚久。
你们派系如是真诚欲与外宗公平合作,那么就看你们商议后会如何做,是不是动用所有力量帮着我解决这难题。
“哼,老夫看鄱宗主却是一派推诿之言,老夫此次受陈副掌门所托,就是想听到鄱宗主的确切答复,如此言语,老夫却是难以回复。”
刘雨辰此言,却是大有逼迫让鄱益先就自身向其表态之意。
听到此言,还未等鄱益再度开口回言,厅外却是再次飞速而来另一道传音符,此符却是红芒闪现,红芒散去,符箓飘荡在了鄱益身前。
鄱益直接将其玉简抄于手下激入一丝魂力,顷刻之后,其抬起头面上微皱着眉开口说道:
“诸位,今天这老夫之行宫倒是极为热闹,奇术殿殿主龚雄及执法殿殿主彭然等两位师弟,已经带同另十多位执事到达宗主峰顶,正要上行宫来。
老夫也需回复其传音,让他们上来看究为何事?”
说完后便不再回话于刘雨辰,而是手上一挥,再次放出行宫禁制,口中向厅外传出一阵话语秘语。
不大会儿,随着彭然及龚雄等人的到来,先前到来在场众执事修士纷纷抱拳拱手,极为客气的与之相互打招呼;
与刚才见到刘雨辰坐于此地时情景,自是不可同之。就连敢与强硬状态硬顶刘雨辰的孙承儒也对刚到的执事中的几位站起作礼,可见来者身份也不一般。
待众人重新落座之后,鄱益却是面容一笑说道:“鼓师弟及龚师弟,带同这几位执事前来,可有何事?”
对于刚才还未回答沈雨辰之言,鄱益却是将之完全忽略了。
“呵呵,鄱师兄,并非是我们俩人有事打扰师兄会客,而是这十几位执事有事需要面见师兄,特此让我们带着上来。究竟是何事,尚请赵进师弟谈下吧。”
彭然开口回应道。随着彭然的话音,其旁边的一名白须老者却是站起身来,冲着鄱益拱手之后,朗声说道:
“鄱师兄,师弟与诸位师兄一同到来,便是有一事需要让宗门师兄知道这个情况,此事也是我们前来的诸位共同决定之事,故此才一同前来面见鄱师兄。”
“哦,既然是尔等诸位执事共同决定之事,看来也不是小事。不知具体是何事?赵进师弟但说无妨。”鄱益闻言也是一愣,思虑后疑惑回言应道。
我们都是归属于奇术殿及执法殿的供奉执事,长久年月以来,我们这些人已经是经久不打理外宗各种事务,属于隐修之辈。
但我们两殿确因是执法殿为宗门中的执法职责体系,而奇术殿则是属于宗门不太重视其技艺发展的殿阁之一。且无似炼丹殿及制符殿等技艺殿般有大量以物换取资源的门道。
故此我们这批已属隐修的执事,两殿已经是多年无力发放所属俸禄,既便是发放俸禄,却也难以供及我们修炼之用度。所以只得上门来请鄱宗主定夺。”
一听到赵姓老者此言,鄱益面容就是一变,极为为难的道之:“如果只是各位师弟等人而已,老夫便可立即执行为尔等补齐之。
然而此事事关重大,一则此两殿的隐修执事及正式弟子数量颇大,一次性发放恐是单靠外宗也无法满足所需。
二则,如真是老夫应承足额发放,赵进师弟都言及尚无法满足修练所需,势必需要再行调整额度。
可是这样一来,其他几个殿阁的人员将会有不同意见,所以此事并非可短时决定之事,尚请诸位执事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