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禾美美眼一闭,索性豁出去了,哪怕自己不要这张脸面,也要把方小雨这个贱人拖下水。
可还没开口呢,只听副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禾美美,你在剧组闹事,从今天起,被剧组开除了,反正剧组也没你什么东西,从现在起,不用再去了。”
说完,看也不看禾美美,带头进了紫竹苑。
身后跟着的一干众人,没一个伸出援手拉她起来的,相反还刻意绕道,离她远远的夹带着嘲笑窃窃私语。
禾美美哪怕脸皮很厚,这会儿也承受不住了,何况她还是个死要面子的,羞愤地从地上爬起,嘤嘤嘤地掩面跑开了。
禾薇跟着蒋佑铭等人走在去餐厅的路上,途中看到禾美美边哭边跌跌撞撞地经过身边,不由感到纳闷。
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可她那个堂姐,不是一向只有她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不仅没还回去,还委屈地跑开的?这可真是稀罕事。
走到紫竹院门口,听到有人在传某某剧组的一个新人,说好的角色跑了,气得和人大吵大闹,结果被导演扇了巴掌又踢出了剧组,这会儿不知上哪儿哭去了……不禁联想到禾美美,多半是她了。同时又感慨,这演艺圈的水果然挺深的啊,一般人想淌都淌不过来。
吃完饭,蒋佑铭问禾薇:“小禾,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下午是李老师和赵老师的戏,你想留下观摩也行,想四处逛逛也行,要是想回学校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禾薇笑着说:“不用的蒋导,您忙您的,我自己随便逛逛,一会儿还是坐地铁回去,影视城到我们学校门口有直达站,挺方便的。”
蒋佑铭听她这么说,也不客气了,开工第一天,琐碎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人手确实有些不够。何况,海城一高离影视城并不近,开车往返一趟,至少得两三个小时,还不如乘地铁快。于是头一点:“成,那我就不管你了,不过到了学校,记得给我发个短信报个平安。”
禾薇连连点头称是,跟着他们出了紫竹苑。
下午开工要两点,吃过中饭,大伙儿都会回各自的房间午休,禾薇就不打扰他们了,一一和蒋佑铭、赵英霞、李明龙等人道过别,沿着紫竹林的清幽小道慢慢逛着,打算拍几张照做留念,然后回学校去。
紫竹林名副其实,青石铺就的小径两侧,栽种着清一色的紫竹,成熟的紫竹,竹杆呈紫黑色,柔和而发亮,在绿叶和斑驳碎阳的映衬下,很是绮丽。
此刻正值午后一点,来紫竹林拍戏的剧组,不是在紫竹苑用餐,就是回旅馆休息,紫竹林里安静的看不到一个人。
禾薇慢步走着,想起三立方空间还有个相机,意兴盎然地拿出来拍照,远景近景拍了不少,末了听到竹林间还有此起彼伏的鸟语声,悦耳动听,便把功能调到摄影,同时又怕录下来的鸟鸣声太轻,把音频栏调到了最响那一档。
刚调好,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禾薇见小径拐角有块一人高的大青石,伸手把相机搁在上头,打开背包拿手机。
看到是家里的来电,忙按键接听。
“薇薇,你奶被你大伯气病了,上医院一查,说是有可能患了癌症……”禾母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禾薇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惊了一跳,哪还有心思赏景,握着手机边讲边往外走,以至于忘了被她留在大青石上的相机。相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显然还在工作中……
“妈,到底咋回事啊?奶现在情况如何?”
“还能咋回事,还不是你大伯,死性不改、又滥赌了,赌输了不敢回家,还和隔壁县一个小寡|妇搞上了,小寡|妇的娘家兄弟提着你大伯找上门,把你爷奶气出了病……”
原来,和禾老大一起做山货生意的人,私底下还开了个赌庄,专门借着生意合伙的由头,拉一些兜里有钱的主顾过去赌,他从中赚抽头。赌输了还给介绍放贷的,这么一来,两边都能抽头赚钱。
禾老大本来就嗜赌成性,上一回栽了个大跟头,被家里着实拘了好几个月,早就已经手痒心痒了,被合伙人撺掇着往赌庄跑了几回,输赢皆有,被强行压下的赌瘾又冒头了,三天两头借口收山货,不着家地往外跑,其实一直蹲在赌庄里,身上带去的钱输没了,搓着手想问合伙人借点,合伙人嘴上劝他悠着点,行动上一点都不慢,当天就给牵线找了个放贷的,同村一个有钱的小寡|妇。
小寡|妇的丈夫早年因公殉职,上头给了不少抚恤金,她膝下又没个半子一女,就靠这点抚恤金钱生钱,就和村里的赌庄攀上了生意。
经赌庄老板牵线,认识了禾老大,原本瞧着禾老大是个土豪,出手又大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没想到禾老大就一个花架子好看,兜里真心没几个钱,输光以后别说问家里拿了、连家都不敢回。从小寡|妇这里先借走了十万,没两下就输了个精光,红着眼睛又借了二十万,又输了个瓦塔精光,穷得连利息都付不起了,灰溜溜地躲在合伙人家里,几天不敢出门。
小寡|妇也是个精明的,借钱之前把禾老大家住哪儿都打听清楚了,就怕他到时候还不出,这不,见禾老大到了付息日不现身,打扮了一番,上禾家埠打探去了。
打听到禾家村最气派的那幢洋楼是禾老大家的,小寡|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回头找娘家兄弟一合计,又给赌庄老板塞了点钱,让他把禾老大灌醉了扶到她家,于是便有了禾母说的那一出。
只不过禾二伯娘人在医院,给禾母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禾老大是被讹的,只知道小寡|妇闹上门,禾家二老被气得一个吭哧吭哧喘不过气,一个当场晕厥进了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