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只觉着这早膳可口,林若萱说是顾妈妈一大清早起来做的,她也随着小姐儿回了王府里头来。
却一直念着林芷萱,晨起知道林芷萱要到这屋里来吃饭,便特特早起做了林芷萱素日里喜欢的早膳。毕竟她从前就是在林家厨房里管事的。
顾妈妈笑着在一旁伺候,林芷萱道:“你去了之后,秋菊想你想得紧,握着些日子也正缺人手,不妨就留下来吧。”
又问了林若萱的打算,林若萱并不想留下,她如今也小有积蓄,从前就盘算着日后到底该怎么办。如今也是打定了主意,等梁家的事情解决好了之后,就自己出去买一个宅子,然后做一点小生意,在京城过活。
她不想住在王府里头瞧王府里头的冷热白眼,况且她知道魏明煦对林芷萱好,也不愿意日日瞧着她们亲热恩爱,自己心中难过。
若说回林府,或是回杭州,林若萱对那些地方着实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甚至她那个断了腿的生母,于她也没有什么恩情可言。
而那个婆家,除了靖知,再没有什么可让她牵挂的了。
如此飘零冷落,从前还要做低伏如今若是能自立门户,又有林芷萱和林家庇佑着,林若萱也能早日如多年媳妇熬成婆,过些自己的日子。
只是林若萱也是不想离开京城的,一则是不想离开林芷萱太远,毕竟她打心底里认的就只有自己的这么一个姊妹。
二者也是为了朔哥儿,日后有林芷萱和魏明煦的庇佑,朔哥儿也能请到好先生,在京城多长长见识,日后好成才,有个好出路,奔个好前程。
用过了早膳,因着还有一段路要走,林芷萱和林若萱就先从王府出了门,肃羽和杜勤一前一后骑着马随着,一行依仗浩浩荡荡的,排满了整条街,林芷萱只叫了秋菊和夏兰两个人跟着,夏兰看着箱龛,秋菊随着林芷萱的车,在马车里伺候。
林若萱和绿澜坐了后一辆马车。
秋菊给林芷萱装了一个手炉,才问着林芷萱:“这么好玩的事,怎得冬梅没有跟着?”
林芷萱含笑道:“那丫头昨儿夜里跟我说,我离了府,怕府里那些虾兵蟹将再有动作,她留在王府里头看着,说不定能趁机抓几条小鱼。”
秋菊听了也是笑,道:“自打娘娘叮嘱了她这个差事,如今她心里在没有旁的事了,瞧谁都不像好人。”
林芷萱一笑了之,才道:“这样警醒些也好,倒是你,当初怎得就纵了杏儿。”
秋菊也是懊恼,当初杏儿的事情出来之后,秋菊先是震惊,觉着此事断无可能,定然是冤枉了杏儿,否则自己与她走得那么亲近而没有察觉,岂不是也打了自己的脸。
当初秋菊一度对冬梅不满,想查清此事,还杏儿一个清白,也别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可是后来杏儿和杜勤查的事实俱在,自己也着实无甚可辩驳,这才作罢。
之后才气恼杏儿欺瞒自己,便狠着心,撺掇着林芷萱杖毙了杏儿。
此番林芷萱问起来,秋菊还是有些忐忑,道:“杏儿口齿灵巧,瞧着机灵,可是也不是那么十分聪明的样子。所以我当时只是瞧着她听话,就多用她一些。却实在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还有胆子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来。”
林芷萱并没有责怪秋菊的意思,只是想让她也跟冬梅一样多留点心。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最难瞧的就是人心了。一眼瞧过去单纯可爱,连个菜都要不来,却能哄得秋菊喜欢,从秋菊嘴里,知道王府的辛密之事,传出去给外头的人。
秋菊瞧着林芷萱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道:“我这些日子瞧着自从李夫人住进了澄怀撷秀之后,气焰见长,有些如同当初在李家的时候似的了,就连与我说话也开始有些趾高气昂,而且手底下的银子也花的有些大手大脚的。”
林芷萱也多少听到过一些类似的言语,冬梅也留心着呢。
李婧着实不太适合当王府的家,她的性子就是如此,打压打压,就乖一段时日。
一旦给了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坊了。
如今不过是才让她尝到了甜头,她便有些心思雀跃,开始想三想四。求的东西多了起来,手底下的手段也就多了起来,变得不那么安分了。
王府的事情,总归要自己一个人担起来,邱氏倒也还算尽心,虽然也有些小聪明,可是毕竟在王府里头熬得久了,不会如李婧一般,对魏明煦还存有这样那样的幻想,也更了解魏明煦的为人。
林芷萱对秋菊道:“今年事多,她又才进府不过一年,晋位份的事先等等吧。”
林芷萱虽然想跟李婧和平共处,可是有时候局势不许,总有个此起彼伏。
谁让他们两个偏偏共侍一夫,在这王府的后宅里头,总归不能只有姊妹情深,而没有规矩和高低。
况且就是要论姊妹情深,李婧也还不够格。
秋菊闻言也点头笑着应了,她也不十分喜欢李婧,明明是一样的夫人,邱氏、齐氏几个对秋菊都尊重有佳,只有李婧,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还当她是李家的嫡长小姐,自己是杭州林家的丫鬟,也太没眼力劲儿了些。
外头车马辚辚,到了西直门的时候,林太太和王夫人的车马早就到了,只是王佩珍的车驾还没到,马车在这儿稍稍停了片刻,林太太过来给林芷萱请了个安,林芷萱与她说了两句话,林太太又上了王夫人的马车,与王夫人一路说着话去白云观。
不多时候庄亲王府的马车才过来,与林芷萱赔了罪,说是晨起车轿出了问题,来晚了。
实则是雪安不太好,原本王佩珍不打算来了,可是雪安却劝着王佩珍过来,否则若是因着她的身子就爽了与林芷萱的约,还不知道旁人以为她怎么了呢,说不定一行人就不去白云观,折转来庄亲王府看她了。
王佩珍没有法子,这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