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绣美根本就没有跟着巧云进布庄,对于她这样的举动,巧云也是心里有数。以齐绣美那个性格,她才不会大老远的挨累只是为了陪自己来镇上卖布呢,肯定是去找那个什么胡公子的。
巧云不由得撇嘴,大辽朝是民风开放不假,可是像齐绣美这么上杆子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即便是在前世,也很少有女孩子这么主动。不管什么年月,不管民风多么开放,女人如果太主动了,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对于齐绣美这样的举动,巧云除了不屑之外,倒是并没有拦阻的举动。废话,齐绣美自己要作死,巧云才懒得管呢,要是她这时候拦着,到时候绣美还不定要怎么埋怨她恨她呢。巧云没那个闲心,才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所以,绣美在后面喊了那一声,巧云就当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背着背筐就进了布庄。齐绣美不跟着来最好了,她就可以跟韩掌柜多说会儿话,有的事情,最好是不让外人知道。
十六又是逢集,布庄里依旧是满满的人。虽然小伙计早就表明了不会再收麻布,可是一些不死心的妇人,还是把自家织好的麻布送了过来,以图换些钱回去。
小伙计有些无奈,只好耐心的跟这些人解释,言说布庄已经攒了太多的麻布卖不出去,暂时不收了。那些妇人便苦苦哀求,愣是围在柜台前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有伙计看着这样不行,去后面找来了韩掌柜。韩掌柜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也是叹了口气,“诸位乡亲,布庄里真的是积攒下太多的麻布了,卖不动,真的是没办法,各位还是先把布匹带回去吧。”
“这样,你们要是有谁会织绸缎的,可以过来说一声,咱们现在想要招一批会织绸缎的女工。但是这麻布,真的是不能再收了。”韩掌柜出来,也是同一番说辞。
“对了,大家伙回去也可以跟自己村子的人说一说,要是有那个想学着织锦缎的,让她们来布庄报个名。最多到秋收之后,这边就要设个织坊了,到时候需要不少的女工。谁家有那个大姑娘小媳妇心灵手巧的,可以过来当学徒,这边管饭,也给开工钱。”
韩掌柜早就有这个打算,如今又遇上了巧云,织坊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落实,等到今年的蚕丝下来,织坊就可以开始运作了。织坊最缺的,当然还是人手,韩掌柜这个时候说,一来是安抚众人,二来也是早早打算,争取多收一些女工。
果然,韩掌柜的话,转移了这些妇人的注意。众人纷纷询问,织坊需要多少人,一天做工多久,给多少工钱等等。韩掌柜倒是也不藏着,就按照这些天他想好的一些事情,跟众人讲了一下。
大家伙一听,学徒期间一天有二三十文的工钱,还管三顿饭,这下子众人可就沉不住气了,一个个抢着要报名。她们这些人在家织布,几天也挣不上二十文啊,过来做工能挣到这些,还有三顿饭吃,这可是大好事呢,谁能不心动?
韩掌柜安排小伙计把这些人的名字、年龄,家住哪里都记下来,“诸位,咱们织坊是要织绸缎的,所以用人要一些心灵手巧学本事快的。别看这时候报了名,到时候还要再挨个儿的试工,好的留下来。实在是太笨的,织坊也不可能花钱养着,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屋子里这些妇人,大多都是平常在家闲着没事织一些麻布,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留着自家穿,很多人的手艺真的是挺一般的。可是韩掌柜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这些人也不管那些,先报名再说。
一时间,二十来个女人都聚在柜台前报名,小伙计一边询问一边拿纸笔记录着,还真是挺忙的。
巧云站在这些人的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也觉得有意思。不过她来可是有正经事,不能在这耽误,于是便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含笑的向韩掌柜打招呼,“韩叔,我来了。”
韩掌柜一听见巧云的动静,赶忙往门口看,“哎呀,果然是巧云来了,我还说来着,算一算日子该来了啊,你看,这人啊,就是禁不住念叨。”见到了巧云,韩掌柜这态度又是一变,他几步走过来,笑呵呵的跟巧云聊天。
“怎么样?今天可是来送布匹的?哎呀,这头正等着呢,前些天你织的那些都染了出来,直接就送到了县城那头去,结果你猜怎么着?当天就被县城里那些人给抢空了。咱们县城里那家布庄的掌柜就说,还从来没见到这么精美的绸缎呢。”
“唉,就是可惜,巧云姑娘不能留在这边,回家去肯定各种事情忙活着,也没那么多工夫织布了。太可惜了,真的是可惜。”韩掌柜见到巧云,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说起来没完。
巧云听了这些,不由得笑笑,她早就知道,自己织出来的布匹肯定会受欢迎的。自己的手艺怎么样她清楚的很,要说这个年月里,大概也就是江南顶级的织娘能够跟她相媲美了。不过,那样的锦缎都是进贡朝廷的,想来,民间是见不到多少。
那还是江南呢,在这北方,想来更是见不到那种绝技。所以,尽管只是简单的素缎或是暗纹锦,也足以让人惊艳。这些,巧云在布庄里呆着的半个月,已经有所了解了。
“韩叔,今天我带来了八匹布料,差不多都是暗纹锦,只是暗纹不同,韩叔可以瞧瞧。”巧云含笑的解下背筐,从里面取出用粗布包裹的布匹。
韩掌柜一听八匹布,当时就惊呆了。他以为巧云这次能带来五匹就算是好的,竟是没想到,巧云回家之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速度,这可是太让人高兴了。“来,拿到这边柜台来,让我看看。”韩掌柜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一次都是什么花样。
那边有小伙计连忙过来,帮着巧云把那些布匹都放到了柜台上面,然后喊掌柜一一打开验看,却是越看越高兴。“你们来看看,这才是布庄往后要收的布匹呢,你们要是谁有这个手艺,布庄保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