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乌兰娜从明光殿离开,结果刚一出了大殿,正好迎面就遇上了进宫的楚睿风。贵妃见到楚睿风,想起刚才被皇帝呵斥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呦,这不是世子爷么?世子爷可真是忙啊,陛下宣召,你也敢迟迟不来?”
楚睿风进宫时就已经猜到了贵妃很有可能也在,不过他以为贵妃和乌兰娜应该在明光殿里坐着,就等他进宫发难,却是不曾想,这母女二人竟然从明光殿里出来了。而且看贵妃那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好像是受气了似的。
楚睿风想起母亲说的话,皇帝如今性情大变,只爱年轻貌美的女孩。看起来还真是如此,应该是贵妃在皇帝那里没讨了好处。楚睿风心中有了计较,便也不理贵妃的脸色,只上前按照规矩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哼,你还知道本宫是贵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欺负本宫的女儿?乌兰娜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给她脸色看?”贵妃虽然刚刚在皇帝面前没讨到好处,但是面对楚睿风,她还是要耍一耍贵妃娘娘的脾气。
大辽旧制,可汗的妃子不论嫡庶一律平等,都有管理事务的权利。虽说如今已经到了京城,住进了皇宫,可是一些旧俗影响力还是不小。如今的后宫之中,皇后、贵妃、德妃等几个人,依旧是分别掌管各项事务。尤其是贵妃,比较得宠,皇帝分派给她的差事最好,更是把贵妃宠的无法无天了。
贵妃成天在宫中耀武扬威习惯了,不管哪个见她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生怕得罪她的模样,结果遇上了楚睿风这样冷冷淡淡万事不在意的人,她就越是想要让对方折服。“楚世子,别以为有你母亲长公主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大辽是陛下的,可不是你们楚家的。”
贵妃这话可是十分诛心,若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恐怕楚家就要遭殃。但是楚睿风却并不在意,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娘娘玩笑了,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楚家身为臣子,只知道精忠报国,效忠陛下。若陛下有所差遣,楚家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睿风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楚家效忠的是皇帝,不是贵妃娘娘。贵妃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当下就被气的脸色发青,“好,好,你等着,本宫还就要看看,楚家究竟还有多少本事?”说完,贵妃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乌兰娜虽然之前在父母面前哭诉告状,可是这会儿见到楚睿风,心情又好了许多。不过见到楚睿风那么不给贵妃面子,把贵妃气走了,乌兰娜也有些担心。“表哥,你这脾气怎么还这么臭啊?你得罪了我母妃,往后咱们的事情可怎么办?”
楚睿风却是面不改色,“咱们有什么事情?你是我的表妹,我是你的表哥,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情?公主殿下,对不住了,我要进去面见陛下,实在是没时间陪公主殿下闲聊。”说完,楚睿风就从从容容的与乌兰娜错身而过,迈步进了明光殿。
身后,乌兰娜气的直跺脚,“这人,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讨厌死了。”可是,她偏偏喜欢的就是这块臭石头,能有什么办法?乌兰娜也只能嘟着嘴,气呼呼的离开了明光殿前,回自己的住处了。
明光殿内,楚睿风步履轻盈的来到了大殿之中,“微臣楚睿风,拜见吾皇万岁。”说话间,楚睿风便跪在了皇帝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你小子,跟舅舅还来这一套?赶紧起来吧,谁还用你跪拜行礼?过来,让朕瞧瞧,你这野小子出门又是快一年了,有没有什么长进?”皇帝见到楚睿风,原本有些沉郁的脸色总算是放晴。他看着楚睿风,满脸都是笑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绝不是装出来的。
楚睿风当然也不会端着,于是就依着皇帝的意思,乖乖起身,来到了皇帝面前,挨着皇帝身边坐下。“舅舅这气色还真是挺不错的,您日夜为国操劳,可千万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刚刚是君臣之礼,这会儿可就是甥舅之间闲话家常了。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挺拔,仪表不凡的外甥,也是满心的感慨,“嗯,看起来倒是稳当了许多,好像也温和了些,果真是历练出来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楚睿风,不免还有些年轻气盛的锋锐之气。而如今,渐渐磨去棱角之后,整个人越发的内敛沉静。比起以前,反倒是更加让人看不透了。“好孩子,这些年也着实是辛苦你了,一年到头的,你能在家的时候太少,朕亏待你了。”
皇帝不傻,他非常清楚,自从楚睿风带人出海贸易之后,国库和宫中都跟着沾了不少光。别的不说,每年楚睿风孝敬的礼物,若是换成银子,怕是最少也不下二十万两了。如今大辽的国库,一年也没有几个二十万两啊。
“舅舅这话就严重了,能够为国效力,是风儿的荣幸。风儿既是舅舅的外甥,又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扬我大辽国威,这是分内之事。”楚睿风微笑道。
皇帝摇头失笑,“你小子啊,就会那话来哄朕,偏偏朕就爱听你说话。来,给朕说说,这一次出海,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皇帝见了楚睿风,那是满心的欢喜,也根本就没有皇帝的架子,就如同寻常人家的长辈一般和蔼可亲。
楚睿风先是拿出来了这次进贡的礼单,呈递给皇帝,“这是风儿带回来孝敬舅舅的,里头有不少南洋的珍奇玩意儿,更多的还是黄金宝石、珍珠香料等物,舅舅请过目。”
皇帝接过了那厚厚的礼单,笑的更开心了,“你这孩子最有孝心了,跟你相比,你那些个表兄弟,一个个儿的就知道气朕,没一个懂得心疼朕的。从你十四岁出海开始,每年都孝敬舅舅那么多的东西,可朕的那些儿子呢?除了向朕伸手,就不会别的。”
楚睿风笑了,“舅舅这话可是太贬低表兄弟们了,他们是皇子呢,天生的富贵命,哪里用烦心这些?只要他们懂得如何治理天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