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众人心中如何盘算,内侍却是不管的,在宣读完旨意后,见到巧云还跪在那里傻傻的不知道接旨,内侍便笑了。“荣华夫人,陛下这般恩典,咱家也是从未见过的,夫人还不赶快领旨谢恩么?”
巧云这时才回过神来,忙叩首谢恩,然后双手捧着圣旨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放在了香案之上。
接着,有内侍将他们所捧的盒子一一打开,露出里面诰命夫人所用的衣冠服色。这些衣物首饰的花纹材质都是有定制,比起一般的侯夫人,等级还要高出许多,仅仅比国夫人略微逊色少许而已。
巧云可不仅仅是侯夫人,还是皇帝亲自赐了封号的一品荣华夫人,这在大辽朝也是不多见的。整个朝廷里,能够有封号的诰命夫人,寥寥无几。就连当初老夫人嫁给老国公时,也只封了国公夫人,并没有另外的封号。
也正是因此,那边的老夫人心中更加愤愤不平。皇帝是不是昏头了啊?之前那死丫头可是还曾经挟持皇帝呢,怎么到如今,皇帝还肯为她撑腰出头?亲自下旨此封诰命夫人就已经够让人吃惊了,竟然还赐了封号,这等殊荣,简直能羡煞京城里无数人了。
不管这些女人们心中如何妒恨,如今的巧云,可不是她们能够招惹的人了。尽管心中愤愤不平,可她们却什么都不能说,还要面带微笑的恭喜巧云,这也是够她们怄的了。
“云儿,快去偏厅,让人伺候你将这诰命服色一一穿戴起来,让我们看看。”长公主喜不自胜,忙喊了人,扶着巧云去别处梳妆打扮。
而定国公和楚睿风两人,则是陪着那几位内侍喝茶聊天,楚睿风还趁机,塞给了领头之人一叠银票,“劳烦公公前来,我这也没能提前预备礼物答谢,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这种大喜的事情,肯定是要答谢那些传旨内侍,楚睿风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银票了,故而直接就塞过去一叠。
那人接了银票,偷偷扫一眼,见到都是面额一百两的,这一叠少说也有十几张,也就是差不多快要两千两了。内侍当时便高兴的合不拢嘴,“侯爷太客气了,能够为侯爷和夫人效劳,小的荣幸之至呢。”
正说话间,那边的巧云已经梳妆完毕,由春桃夏荷扶着出来,顿时就让众人看傻了眼。巧云原本就长得艳丽华贵之中,带着几分雍容典雅,在这一身诰命夫人的冠服衬托之下,更加显得威严端庄,眉宇间那股子掩不住的贵气带着些许的凌厉,竟是让人不敢直视了。
见到这样的巧云,老夫人和徐氏范氏等人都是心中咯噔一下子,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了。什么叫做自惭形秽,怕是说的就是此刻吧?眼前的女子,那一身诰命冠服仿佛就像是天生为她准备的,那种高贵又典雅的气质,根本看不出半点儿出身农家的味道。
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一身的气势,怎么看也不像是乡下丫头啊?是不是这背后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内情?老夫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隐瞒了什么?这个丫头的身世,没那么简单?
或许,真应该好好的派人去打听打听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进了楚家的大门,究竟是福是祸?若是这丫头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也正好可以想办法除掉她,楚家是绝对容不得这丫头的。
老夫人新中国暗下决心,非得要找出事情的真相不可。她还就不信了,长公主那样的人,怎么就能看中一个乡下丫头做儿媳妇?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
老夫人心中如何盘算,其他人并不知情,此刻的长公主看着眼前缓缓而来的巧云,心神一下子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太像了,简直太像了。”长公主轻声呢喃道。
定国公就在长公主身边,闻听这话,忙拽了拽长公主的衣袖,“公主,小心些。”
丈夫的提醒,让长公主心中一惊,迅速回过神来。“云儿,来,到母亲这里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长公主收敛心神,扬起笑容来,朝着巧云招手。
巧云缓步来到了长公主和定国公的面前,屈膝行礼,“媳妇拜见父亲母亲。”如今巧云的身份已经获得了皇帝的认可,也该正正经经的拜见公婆了。
长公主见到巧云这般,也是恍然大悟,“哎呀,快,快去备茶,云儿还没有正经的敬茶拜见公婆呢。这两天实在是忙晕了头,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本宫还没有喝媳妇茶呢。翠玉,赶紧把我给云儿预备的见面礼取来。”
长公主这么一提,众人也都想起来了,因为老国公生病众人慌乱之下,都忘记新媳妇没有敬茶,也没有拜见亲人呢。定国公这时也忙道,“对对,快点儿预备,就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让风儿媳妇敬茶见亲长吧。”
定国公这话一出,屋子里其他人心里暗暗叫苦,新媳妇拜见亲长,他们可是都要给见面礼的。以如今巧云这身份来说,他们要是拿出来的见面礼太寒碜了,不免丢人。可真是要拿好东西给巧云,众人心中不免又有些不甘,这可真是难为死人了。
老夫人更是生气,她费尽心思打压巧云,就是不想承认巧云的身份,想要另外找机会,将巧云赶出楚家。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这样不顺,该回门人家也回门了,借口老国公生病不能庙见,结果皇帝下旨赐封。此刻要是再让巧云敬茶,那以后可就是再也没办法赶她走了,这怎么行?
“敬什么茶?老爷子还在那边躺着呢,你们就在这热热闹闹的庆贺,像什么样子?都这样了,昨天没敬茶,哪里还有今天再补上的?就没有这个规矩。”老夫人终究是没忍住,出声阻拦。
长公主闻言便皱了眉,“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虽说是病重,可那刘太医不是一直在守着么?刘太医也没说父亲真的危重,为了父亲的病情,风儿和云儿都没能圆房。昨日大家都忙着,连敬茶都不曾,已经够委屈云儿了。”
“母亲的意思,父亲一天不清醒,本宫这一杯媳妇茶,就别想喝了?那怎么行?本宫盼了二十年才等到的,这杯茶必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