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撑着陆霆骁的身体晃了晃,急道:“陆霆骁你怎么这么重,你站稳一点啊!”
她现在怀疑陆霆骁是把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
“我已经尽力了,只是双腿还不听使唤。”
陆霆骁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头顶响起,呼吸打乱耳边的碎发,带来一丝轻微的痒意。
冬季的暖阳光线都十分柔和,将两个相互依靠的人紧紧包裹住。
童颜长的纤瘦,可是力气并不算小,压在她身上的陆霆骁,用力的抱着她的胳膊,让她想使力都使不上。
好不容易艰难的走出两步,陆霆骁却突然停下了。
“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童颜见陆霆骁停下,还以为他是腿上无力不想走了,还不忘记腾出点时间来,出声安慰一下。
反正走到石台后,她再也不让陆霆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前几天陆霆骁明明是可以站起来自己勉强走上两步了,可是这些日子她越拉着他锻炼,他反而不长反退。
再这么下去,她都已经开始怀疑薄彦的医术有问题了。
“怎么了?”
见陆霆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童颜眨了眨眼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腻的汗丝。
她不会是脸上有什么东西,被他看了要笑话自己吧。
虽然很想扔下他照照镜子,但童颜还是很有人道主义的把这种冲动抵住了。
一脸无辜的盯着头顶的男人,只求他赶紧迈开这对昂贵的大腿,往前走两步。
“如果我以后都走不了,你要怎么办?”
陆霆骁突然开口问道,童颜撑了撑身子,让自己尽量还可以站住,勉强勾了个好看点的笑容乖巧的开口:“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坐轮椅嘛,反正我们认识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
现在比躺在床上当个‘死人’强,最起码他可以和自己聊天说话,还可以在她难过的时候,为她拿回‘蓝于心’。
她童颜不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既然感动,别人对她的好,自然是要回报人家的。
陆霆骁咬着她的话,轻笑:“你希望我睡着,还是希望我在轮椅上坐着?”
童颜:我希望你闭嘴,现在赶紧往前走两步。
坐下聊天难道它不舒服,不轻松吗?不知道她一个小女子支撑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多辛苦是不是。
“我当然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身体,自己走路不是挺好的,轮椅上坐着多不方便啊。”
呵呵,她就是个这么实诚的孩子,童颜心里一阵腹诽,用力撑着身子,对着陆霆骁笑道:“你累了吗?要不要坐下休息会?”
回头看看离着两三步的轮椅,又看看不远处的石台,怕是现在坐哪里都不太容易。
陆霆骁像是一眼能看透她的小心思,嘴角边的笑意浓了几分,沉声道:“你累了,我们要不就休息下。”
好好好,陆霆骁能这么体谅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再往前走两步吧,前面就是石台了,走过去还能晒晒太阳。”
您老人家就赶紧把腿迈一迈吧!
虽然心里急,但是小脸上倒是格外的大度,陆霆骁‘嗯’了声,这才缓缓吃力的伸出一只脚。
终于可以往前走了,童颜在心里刚刚松了口气,没等这口气喘平,就感觉到身上重心一歪,陆霆骁不知道怎么就没站住,整个人全都扑到了她身上。
纵使她把自己看成个汉子,陆霆骁压下来的瞬间,童颜还是没有崩住,跟着被推的力道,一个侧身弯腰躲了过去。
躲避是一个有灵活身手人的本能,童颜自觉是个轻易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可是见眼着陆霆骁往地上的鹅卵石摔去,还是快速的出了手。
出手后她就后悔了,救人也是她的本能,可是她的本能不是力气,根本拉不动陆霆骁,反而被他猛然一拽,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童颜没有任何的准备和支撑,整个身子都跟着不受控制的往下摔去。
如果她现在甩开陆霆骁,以她的身手倒是可以免了自己的狼狈,可是她还是放弃了。
不但没有自保,反而想到陆霆骁还是个病人,她只好用力抱住陆霆骁,紧紧的闭上眼睛,做好了和他一起摔到地上的准备。
不就是摔到石头上疼点吗,这还能比她以前练武受伤时还疼?
忍,童二小姐什么都能忍,受点轻伤也一样能忍得了。
童颜这么想着,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反而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生硬又舒服,一点都没有摔到石子上的闷疼。
童颜诧异睁开眼的瞬间,后脑被一只大掌盖住压下,唇上突然一软,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霆骁,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树缝里的斑驳的光影。
深邃的眸子里,她还看到了把眼睛瞪得滚圆的自己。
冬季的微风还带着沁心的凉爽,童颜却感觉到脸颊滚烫,呼吸沉重,心跳张扬到不能自已。
“你……”
为什么要吻她?
童颜把肚子里的那句疑问,最后只化成了一个惊讶又羞愤的表情,怒意滚滚的盯着身下的陆霆骁。
相对于她的不知所措,陆霆骁却很从容,那双明亮的黑眸里,用童颜的话来说,此时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柔和的,连弯起的眼眸和眯起的眼帘都带着致命的蛊惑。
陆霆骁一个翻身,在童颜惊慌的眼神中画地为牢,将她压在身下圈进自己的怀里。
如同雄狮宣布主动权,将她卷入自己的领地,任何人不得侵犯。
“你怕是还没懂,我以前躺着不能做的事情,现在都能做。”
陆霆骁暗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隐隐不易察觉的笑意,童颜怔了怔,脑子里消化着他这句话带来的信息,最后跟着涨红了脸。
“你,你,你怎么这样!”
这不是明摆着耍流.氓调.戏她吗,偏偏一向‘暴.力’解决事情的童颜,此时却被捆住了手脚,两个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交叠在生硬冰冷的鹅卵石小路上,就这样不怕任何人看到的抱在一起,说着夫妻间最为亲密的呓语。
耳边是男人靠近的呼吸,带着动人的呢喃:“我能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