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贝儿挣扎了两下,看一下面前的薄少琛。
“放我下来啊!”
都已经回房间了,肯定是不用继续装了。
薄少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了手。
伊贝儿一个翻身从怀里站到了地上,得意的扬了扬小脸道:“又不是只有江晚会晕,我也会。”
她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要挨揍的样子。
薄少琛走到沙发前坐下,平静道。
“江晚装晕,你以为邢易看不出来吗?”
她也太不把医生这个职业当回事儿了。
伊贝儿眯了眯眼睛,凑上前问道:“邢易都能看出来,你为什么看不出来?”
薄少琛的医术竟然连邢易都不如,还什么医院最年轻的优秀医生。
听着她话里面的鄙视,薄少琛忍不住抬头给了她一记冷眼。
伊贝儿无所谓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瞪我也没用。”
江晚装晕他们都看出来了,结果就是不说。
那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薄少琛对江晚有意思,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没有面子。
所以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一想,伊贝儿有一些肯定,心里对薄少琛也就越发的不满意。
“她只是维持自己的面子而已。”
薄少琛一脸淡定。
江晚出生名门,从小到大不管是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她的身上永远都是优秀和美貌的光环,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变成落汤鸡这么狼狈的事情。
没有办法在维持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所以只能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想要逃避。
偏偏伊贝儿这个愣头青,非要拆穿人家。
两个人一起晕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怕都是装的。
恐怕此时的江晚,心里会更加的愤恨。
毕竟真的晕和装晕,两个结果全然不同。
“她要面子,难道我就不要面子了吗?”
两个人一起落的水,江晚出来就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而且江晚装晕,很明显就是想要博取薄少琛的注意和关心。
顺便再抓住机会,接近薄少琛。
伊贝儿:白莲花的心机果然深的很!!!
薄少琛听着她气呼呼的话,不由得抬头看了伊贝儿一眼。
幽深的凤眸里透出了一丝的玩味。
猩红的嘴角,轻轻勾起上扬道:“你需要什么面子?”
“我把你抱回来,就是你的面子?”
伊贝儿被他突然一问,心虚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视线移向了一旁。
扯着自己的衣角,支支吾吾的小声道:“谁,谁让你抱了。”
薄少琛:自己不抱她,难道她还想在河边过夜吗?
“我不抱你,邢易抱?”
“那怎么行!”
伊贝儿赶紧急的直跺脚,红着脸道:“那,那多不好意思。”
跟邢易不好意思,跟他好意思。
薄少琛看了伊贝儿一眼,女孩赶紧心虚的低下头:“我就是觉得跟人家不熟,再说邢易抱我,你抱江晚啊?”
一张阴沉沉的小脸儿,哀怨中透着警告。
视线落在了薄少琛的脸上,眼神里满是愤懑。
薄少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沉声道:“赶紧去换衣服。”
伊贝儿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都湿着,整个贴在了身上。
紧身的衣料,将整个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
难怪从头到尾,薄少琛都不怎么看她。
伊贝儿红着小脸:“哦!”了一声。
低着头进了卧室。
伊贝儿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薄少琛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快速敛下了眼睫。
伊贝儿扯了扯身上的蓝色洋裙,奇怪道:“我的行李箱里什么时候有这件衣服,这是我以前忘记了吗?”
可是明明还是新的,没有穿过的痕迹。
用力的想了想,她以前衣服太多了,但是自己带到江城来的也就那几件。
好像真的没有这一件。
她大多的衣服都报废了,最近也是一直在穿薄少琛的衬衣和卫衣。
还好这个季节天气没有太热,外面一个大衣一包裹,没有人注意到他里面穿的是男士衬衣还是女士衬衣。
“薄少琛好看吗?”
伊贝儿站在门口,欢快的转了一个圈。
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满意,不由的眯起眸子道:“这衣服好合身啊,薄少琛是不是你给我新买的?”
她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这一件。
想来想去,能出现在自己的行李箱里,那肯定是薄少琛才能有机会放进去。
蓝色的洋装,裙摆是一层薄纱。
衣袖也是蓝色的真丝,穿上去格外的舒服。
做工精致,样式新颖,最重要的是……合身!
根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而且尺寸丝毫不差。
男人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道:“嗯,今天早上刚刚拿回来。”
“你是怎么放到我箱子里的?”
伊贝儿一脸的意外,她明明记得,行李箱一直在自己身边,除了在车上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她的事情。
薄少琛是怎么放进去的?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穿在我身上就是我,我喜欢。”
而且这裙子穿上去十分的舒服,不像是那些大牌的衣服,还需要自己时时刻刻的板着。
好看是好看,但是累人啊。
这个既好看又舒服,虽然没有什么标识牌,但是她喜欢的很。
“其他的,等回去可以取。”
薄少琛淡声道。
伊贝儿一边扭着自己的新裙子,一边忍不住的点头。
跟着道:“这裙子不会是你姐做的吧?”
对上薄少琛肯定的眼神,伊贝儿惊讶道:“真的是你姐做的啊?”
自己竟然穿上了曾经情敌的衣服。
不知道这算是成功了,还是自己被炫到了。
“她很忙,不是谁的衣服都给做。”
薄少琛沉沉的开口,带着一丝嫌弃。
伊贝儿‘哦’了一声,抬头问道:“那我没钱给她怎么办?”
“她是你姐姐,我们这么熟,你姐姐就是我姐姐,能不能打个折?分期行吗?”
她现在没钱,犹豫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一分钱难死十几个小仙女!
她这个仙女也遭不住啊。
“不用钱。”
薄少琛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坐在了伊贝儿的头顶,沉声道:“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回去可以给她当模特。”
免费试穿的那种。
这事她好像记得薄尤柠跟自己说过,赶紧点了点头。
乖巧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的在姐姐的工作室打工,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女孩眨魅惑的紫瞳,笑得天真又乖巧。
薄少琛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正要开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门。”
伊贝儿像是一个贴心的小女佣,没等薄少琛开口,赶紧颠颠的跑去开门。
看着门外的邢易,伊贝儿一脸疑惑。
“贝儿,你穿着裙子好漂亮。”
邢易看着眼前亮丽的女孩,愣了一下。
正要开口,视线落在了伊贝儿身后的薄少琛身上。
“少琛,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他们都看得出来,江晚和伊贝儿刚才是装晕的。
所以,他本以为薄少琛把伊贝儿送回房间,就会离开。
毕竟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他不用说什么,江晚就会自己照顾自己。
只是他没有想到,薄少琛竟然还在。
而且……伊贝儿这个样子,明显是刚刚换了衣服。
那薄少琛岂不是看着伊贝儿换衣……
突然想到了江晚和自己说过的话。
他们两个,真的是亲戚吗?
邢易突然就不敢往下想了,眼神中带着躲闪,好像做了亏心事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哦,我刚才落水有点着凉,薄医生帮我看病啊。”
伊贝儿说的理所当然,思索着电视上那些狗血情节。
那些恶毒女配,就是这么胡乱找理由的吧。
邢易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薄少琛,才道:“今天晚上有流星雨,你要不要去天台看。”
这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
他可是下了功夫准备,今晚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鲜花,彩灯,流星雨。
这必备的表白场景,简直就是天时地利。
他必须要争气。
“流星雨?好啊!”
伊贝儿想都没想的答应道。
今天晚上因为落了水,她什么东西都没吃上,看流星雨是不是就可以吃好吃的了。
这样一想,伊贝儿赶紧道:“我带了零食,正好都带上。”
都已经折腾一天了,她肯定饿了啊。
没想到自己带的那些零食,还真的有用。
看着流星雨,吃着辣条,人生圆满了啊。
伊贝儿满意的跑进屋子里,很快拎着一个行李箱出来,跟着她身后,在她另一只手拎着的,就是薄少琛。
看流星雨嘛,当然是要朋友们一起看啦。
邢易一脸尴尬的看向薄少琛。
大家既然是好兄弟,是不是应该懂点事?
结果薄少琛好像啥也不懂,直男直的铁棍都弯不过来了。
还真跟着伊贝儿出来。
几个人上了天台以后,才发现江晚竟然也在。
邢易顿时皱了眉,苦了一张俊脸。
一个电灯泡也不够亮吗?竟然还要来两个。
这两个人是要拆散他们才甘心嘛。
“江医生怎么也出来了,我以为你刚刚已经睡下了呢。”
邢易走到江晚跟前,暗示的挤了挤眼。
走啊。
能不能走啊。
江晚笑了笑道:“只是突然落水被吓了一跳,没有那么娇气,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江晚脸色温柔,目光落在了伊贝儿薄少琛牵着的手上。
她本来也不想打扰这场好事,只不过刚刚在楼道里听到几个人的谈话,她不得不率先上来。
有薄少琛在,她已经能猜到邢易和伊贝儿不会成功。
“你和少琛明天是不是还要值班?你们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这流星雨要半夜才会下呢。”
邢易用力的暗示着自己的兄弟,和他们医院的大才女。
只可惜,这两个人就像是没了脑子一样。
全然不听他在说什么,也不管他的‘强烈暗示’。
几个人开始在天台,自顾自的拿出一些食物出来。
说是天台,但是顶层的一半,还有一个观景屋。
整个屋顶都是明亮防弹玻璃,不得不说他们待在观景屋子里,别有一番味道。
看着外面山川浓墨,不远处渔火星星。
仿佛整个人都踩在了云端之上,伊贝儿拉着薄少琛道:“这里好漂亮,让我想到了一首诗。”
薄少琛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心。
深邃的眉眼里,灯光点点,映着他五官幽深。
男人微抿着削薄的唇,似是面带痛苦。
身旁的邢易一边拆着箱子里的吃的,一边道:“我以为贝儿不了解我们国内文化呢,你还会吟诗呢。”
伊贝儿的小脸上,带着洋洋的得意。
“那当然了,我来国内之前,可是苦学了半年的中文呢,为了嫁……为了来到国内无障碍沟通,我来到国内后,也一直有很深入的学习东方文化。”
“唐诗三百首,三字经,三打白骨精,三国演义……。”
伊贝儿说的那叫一个兴奋。
红扑扑的小脸上,在说到自己的学习成果时,充满了骄傲。
邢易愣了愣,惊讶道:“你都看过?”
伊贝儿不好意思道:“我都听说过。”
身边的江晚和薄少琛似乎没忍住,噗呲一声偷偷笑了她。
伊贝儿赶紧不服道:“看着风景吟诗我会的,我给你们背一首。”
似乎被人耻笑让她失了面子。
伊贝儿气呼呼的小脸上,赶紧带着一丝的执着和凝重。
输人输钱不输阵,她不能在江晚和薄少琛的面前丢了面子。
这两个人,分明是狼和贝壳做了汗奸,一起看她的笑话。
好必须要惊掉他们的下巴。
薄少琛正要开口说什么,伊贝儿已经率先一步背起诗来:“窗前白月光,像是下白霜,山崖削地瓜,崖光破绿云,高声惊仙人,抬手摘星星……”
观景房里一阵死寂。
邢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瞪着一脸认真的伊贝儿。
他上了二十年的学,怎么说也算是个高等知识分子。
伊贝儿这首诗,他竟然听不懂。
薄少琛已经黑了脸,要是脑门能画画,他头顶上一定有个霹雳。
江晚震惊过后,低下了头,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才泄漏出她憋笑憋的多辛苦。
伊贝儿看向薄少琛道:“我背的不对吗?”
薄少琛落下眼帘道:“背的很好,以后不许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