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几个人在烤鱼店里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天色大黑,呼啸的大风刮过,路边的树枝也跟着弯了腰。
几个人刚刚匆匆上了车,豆大的雨点就开始从漆黑的夜空中砸了下来。
平息才不久的江城,竟然又开始下大雨了。
豪华的车子从雨夜中驶过,张柏岭看了一眼时间道:“都已经过了门禁了,要不我们找个酒店游戏好了。”
过了时间,他们想回宿舍,又要去求那位胖阿姨。
老阿姨只钟情他们年轻的身体,每次回去晚了,都要被好好审视几遍。
那感觉……十分酸爽。
能不回的话,他现在实在不想回了。
聂英逸也看了一眼道:“对啊三少,反正都回不去了,要不我们住酒店吧,今天晚上咱们兄弟正好大战三百回合。”
“谁要和你大晚上的大战,走开。”
“我说的是打野,谁说别的了。”
聂英逸最后,不满的小声嘀咕。
张柏岭一脸嫌弃撇了撇嘴角,看向江慕杭:“三哥,你带身份证了吗?”
这他们说的也不算了,而且看他三哥这个样子,明显是要把小哑巴先送回家才行啊。
杨三月紧张的看了一眼江慕杭。
见他向自己看了过来,匆匆低下头。
红着一张小脸抿唇不语。
她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去酒店开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杨三月在心里努力做着心理建设,自然没看到对面男人一闪而过的神情。
“没带。”
说着,整个人靠在了车椅上,转头看向大雨哗哗的街道。
车子从街道驶过,一路向江大方向开去。
很快就到了杨三月住的那个巷子外。
车里的张柏岭探着头,看着拿伞打在路边的两个人,直接道:“三哥我们先去开房了啊,你快点过来,我们在房间等着。”
倾盆的雨夜,张柏岭这一套暧昧引人遐想的话,如果是杨三月说出来,那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江慕杭没有理两个人,拉着杨三月便往巷子深处走去。
杨三月走了一个跄踉,趟了一脚的水。
也不敢和身边的人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杨三月回来的时候,和她住在一起的老奶奶已经睡下了。
两个人脚步走的很轻。
杨三月直接拉着江慕杭进了屋。
屋子里的光线一亮起来,她才看到他多半个身子的衣服都湿了。
刚才他把伞都转到了自己这边,她不是没有感觉到。
只是没有想到,江慕杭根本就是在雨里沐浴啊。
‘去洗澡,你会感冒。’
杨三月匆匆的在衣柜里找出一件衬衣,又塞进了江慕杭的手里。
还没等他反应,就被推进了一间狭小的浴室里。
这栋楼很破旧,一切设备也都很老旧。
江慕杭站在抬头都能撞到自己的热水器前,一脸的怔心和无措。
浴室里虽然破小,但却收拾的很干净,洗漱台上放着的也是女性用的生活用品。
粉嫩的红色,一时让江慕杭略微脸红。
赶紧将身边的水龙头打开。
哗啦啦的水声,瞬间倾泻而出。
将刚刚室的尴尬冲散了大半。
江慕杭拿着粉毛巾走出来的时候,杨三月将一碗热呼呼的姜糖水端了过来。
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漆黑的夜里,女孩的眸子格外的明亮,像是一颗入夜的明珠,闪着幽暗的光芒。
杨三月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简单的浅粉色家居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却映得她小脸格外的温柔浅淡粉嫩诱人。
江慕杭瞬间将头移向了一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连忙问道:“这衣服是谁的?”
她家里怎么会有男式衬衣?江慕杭一想到这些,一张俊脸瞬间都黑沉了下来。
这不会是为唐乾准备的吧。
杨三月被他突然一问,瞬间惊慌的摆了摆手。
‘这是新的,没有人穿过。’
她解释的很清楚,只不过江慕杭并不满意。
“你买男式衬衣放着?”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女人的气息,不像是有男人待过,而且这衣服的号码,一看就不是他的。
这让江慕杭一下子……更在意了。
差点就要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直接给她扔过去了。
‘是隔壁阿婆孙子的,阿婆孙子是个军人,早年任务牺牲了,阿婆的丈夫也是军人,也牺牲了,阿婆年纪大了,有的时候脑子不好使,让我给他孙子买的,可是她又说不要了。’
她买了后,扔了又觉得舍不得,所以就放在了衣柜里,打算自己当睡衣穿来着。
杨三月手足无措的解释,手语被她比的都慌了。
也不知道江慕杭听没听懂她的解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说话时,自己都有点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哑巴。
如果她会说话,她可以清楚的和他解释。
‘你是不是介意?要不我再重新去给你买一件。’
杨三月最后放弃了解释,转头就要冲下楼,真的要去给他买衣服。
江慕杭直接先她一步,将人拉了下来。
脸色依旧冷俊的看了一眼窗外。
雨势依旧很大,半分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甚至雨滴拍打着玻璃窗,发出的啪啪声也格外沉闷。
“不用了,下次再买吧。”
说完又别扭的补充道:“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他说的是外面在下雨吗?
他果然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
杨三月笑笑,欢喜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空掉的碗问道:‘还要再来一碗吗?’
这大半夜的,她是想把自己‘灌醉’吗?
江慕杭摇了摇头,抿唇答了一句:“不用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两个都站在屋子里,一时把狭小的屋子都跟着填满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一阵尴尬过后,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杨三月这才发现,此时他们两个身上都穿的过于单薄,天又这么黑了,她竟然胆大的把一个男人领回了自己家里。
最可怕的是,江慕杭还已经洗了澡。
“咳,我们,还要干什么?”
终于,在沉默中煎熬的江慕杭,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此时的境遇。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身边还是床。
最重要的是……他澡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