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有两女,大姐温婉,小妹娇艳。
童颜就是童家最小的那一个。
小的时候因为出色的制衣技巧,被江城名流称为第一名媛。
几年过去,她渐渐长大,出落的也更加娇艳动人。
因为从小父母恩爱,姐姐疼她护她,幼时的童颜,一直活成人们羡慕的样子。
听话的上学,认真读书,学习父亲教给自己的技艺。
只不过她知道自己善于玄技,却并没有什么管理之材。
幼时的自己,可以完全靠父母。
好像是在自己初中后,家里的生意也就每况愈下。
直到了大姐结婚时,她才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
家里对这桩婚事很满意,父母虽然只有她们两个女儿,对她们也是极致疼爱,却在公司利益面前,依旧会牺牲她们。
父亲以姐姐的这桩婚姻事,当做童家可以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但又怕秦家亏待了姐姐,还是硬着头皮陪嫁了大批的资金和财产。
她那时就知道,姐姐的婚姻不光基于爱情,还要有利于家族发展。
她看着姐姐出嫁,索性姐姐和姐夫应该是有爱情的吧。
只不过她还是没有想到,婚后的秦家,比童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凭着童姝带去的嫁妆,秦家有了一丝的喘息,可是也加快了童家衰败的速度。
而得到了喘息的秦家,却并没有想要出手帮童家的打算。
就这样,她开始每天看父亲唉声叹气,母亲以泪洗面。
刚刚高中毕业的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
童家在父亲的努力下,一直在勉强的维持,直到父亲在一次出差中飞机失事。
整个飞机炸向了海面,父亲下落不明,一整个飞机的人,连尸体都没有打捞到。
父亲的突然失事,成了压死童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因为受不了那些上门的债主追讨,最后选择了自杀。
仿佛一夕之间,她从人间的小公主,跌落进了沼泽泥潭中。
她再也看不到院中葡萄树下,那一对翩翩起舞的年轻夫妻。
后来,童氏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被拿去抵押给了银行,她也拿出了自己以前从来不在意的那些积攒多年的零花钱,一点点的去偿还债务。
只不过,依旧杯水车薪。
她知道,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不管她以前生活的多么无忧无虑,此时那些人都可以随意的欺负她。
仿佛一夜之间,她在整个江城都没了立足的地方。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打工还债的时候。
老天爷给她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
陆家帮她还掉了所有在外的欠款,条件是让她嫁进陆家。
其实陆家在江城来说,是顶级的豪门大户,就算童家还在,她能嫁进来都是福气。
只可惜,陆家的继承人陆霆骁半年前出了车祸,是个躺在床上要死的植物人。
这样的陆霆骁,整个江城的名门贵女都不敢嫁过去。
因为陆家不止陆霆骁一个孙子,失了继承权的继承人,对那些豪门世家来说,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谁都知道陆家这个时候给陆霆骁娶媳妇是什么意思。
哪个豪门贵女愿意去当牛做马的守活寡。
说实话,嫁给陆霆骁和童家破产无处容身,真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童颜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陆家。
即使陆家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因为,她已经找不到比她现在还要更糟糕的境遇了。
第一次去陆家的时候,她见到了自己的婆婆白绮兰,端庄秀丽,姿态雍容。
竟然和她母亲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也许是莫名的好感吧,当陆太太问她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她想都没想,要求要回童家原来的房子。
那个房子在别人眼里来说,应该只是一桩建筑物。
可是对她来说,却全然不同。
虽然童家没了,但是那栋房子却有她这半生所有美好的记忆。
她不想这么快忘记自己的父母,也不想忘记曾经幼时的幸福。
陆太太是个很慈爱的人,而且她的要求更不过分,所以他们两个没有太过纠结,便达成了协议。
陆霆骁虽然是个植物人,但也同样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
人在弱小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去靠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
童颜觉得自己此时的心理就是如此吧。
在外人眼中看来,陆霆骁像是一个甩不开的麻烦包袱诅咒。
但对自己来说,一个永远没有能力伤害到自己的人,这样的人才最为可靠。
更何况像陆霆骁这样的病人,应该也活不多久,自己很快就能拿到属于童家的房子,然后自由自在的去生活。
她想的很简单,终归是自己太年轻了。
陆家娶个媳妇回来,又怎么会是让她好吃好喝的在家里躺着。
从小被捧在掌心里的童颜,第一次知道了照顾一个病人的痛苦,而且还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植物人。
她虽然嫁人,可终究还是个女孩,把一个男人脱光……
几次因为羞涩,忍不住暴走。
她以为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家里佣人成堆,根本不会用她做这些呢。
她知道陆家娶她的用意,虽然婆婆表面对她很是宽厚,但是她们两个都各自心知肚明。
陆霆骁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白绮兰娶她过来,不过是想让陆霆骁留个后,或者,是想用她,来改变陆家此时的现状。
她们婆媳两人各自清楚,也各自演绎着彼此心目中的好婆媳。
她和陆家终归是一场交易,她为了拿到童家的房子,白绮兰为了让她在陆家给自己争一份地位。
她们算起来人,像是两不相欠。
各有算计。
只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虽然开始对身边的这个人没有感情。
是谁,怕是都很难第一面,就喜欢上一个植物人吧。
甚至说,这样的病人,不被讨厌都是万幸。
陆家嘴上说是让自己来照顾陆霆骁,但也根本不相信她。
她对床上的这个人,开始的时候,实在是说不上喜欢,甚至还有几分的作弄。
毕竟现在的自己谁都可以欺负,而能在她手下的,只有这个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