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外,白元霜下车问他:“冬至哥,听小风说那个姓冯的是县尉家的儿子,难道是咱们高阳县新来了县尉?”
孟冬至点点头说:“是,前几日才来,正好跟我们住一个院子!”
白元霜皱眉道:“我看他的样子不好相处,关键是你们不是一路人,偏偏还住在一起,以后不会有麻烦吧?”
孟冬至看白元风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便笑了笑说:“没啥,我今儿也道歉了,以后有事儿以后再说吧!”
他不好告诉白元霜,那冯钰和万宝财不仅想带着院子里住的几人去喝茶,还想带着他们去青楼喝花酒呢。若不是他亲耳听到,他也不至于这么不给县令儿子的面子,连着几次都拒绝。实在是他怕跟着这人混,香的也能变臭的。
还有周强,他想着是同村儿的,便提醒了他,他们可能不止去茶楼,可又不好直接在他面前嚼舌根说他们想去花楼。周强原本在家就不是个很有主见的,听了他的话后只说他不想得罪县令公子,孟冬至便再不多言了。
白元霜看孟冬至表面回答的轻松,但是眼里却不松快,于是道:“不管怎么样,冬至哥你可不能让自己被欺负了,若是和他们在一个小院子住不惯,要不就向书院申请换个地方!”
孟冬至笑着说:“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人际关系的。在书院里,没有合适的理由,也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的。”
白元风皱着眉头失望的说:“可惜我跟冬至哥哥不住在一个院子,要是咱们能住在一起多好啊!”
孟冬至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行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背着自己的书箱往家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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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余县令看着面前的信件发愣。
何主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余县令道:“进来!”
他问何主薄,“怎么样?今天冯县尉接手得还顺利吧?”
何主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该怎么说。
余县令皱眉命令道:“有话就直说!”
何主薄这才吞吞吐吐的说:“还是......还是跟前两天一样,没怎么花心思记下我交代的,全都让自己那个下人跟我对接!”
他也很无奈,自从李县尉走了后,他便打理了大部分职务,如今想着新县尉来了,总算能轻松一些了,可这冯县尉哪里像是干事儿的,倒是像来县衙混日子的,啥都交给下人做。
余县令听了他的话,原本不好看的脸更加难看了。
他“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桌上的信封上,“岂有此理,走关系进来的果真不一样,衙门里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何主薄见他发火,忙去将房门给关上,走过来便无奈的说:“他是知府大人举荐过来的,大人您再大的火也得歇一歇啊!”
余县令听了无奈的叹口气,这一切还得从他去府衙求援剿灭黄巾军开始。
之前李县尉殉职,叶班头受伤,情况紧急。为了尽早剿灭黄巾军,他赶紧向知府大人写了书信汇报这边的情况并求援。可是他等了两天都不见回复,只好自己亲自去了府城衙门见知府大人。
去了之后,知府大人话里话外这黄巾军凶悍,只能让府城的驻军指挥使大人派兵才能解决,但是这也是需要先上书兵部的。
不过,知府大人说情况紧急,他自然也想事情早日解决。他和驻军指挥使大人交情不错,倒是可以先去私下借调一支兵过来,只是这先斩后奏的举动不让上面知道就可。
余县令听了一喜,又不是大的军队调动,只不过先借调那么小支驻军。只要知府大人和指挥使大人同意了,他有什么不愿意呢,毕竟乱子现在出在他的高阳县。
没想到啊,这是有条件的,知府大人想为自己宠妾的大哥谋个差事,他说他大舅子能写会武,身家也清白,这高阳县有空缺不是恰巧正好?
本来县令这官职也不需要科考,只要能识字,会武功,家族名声不错便可被举荐。他身为高阳县的县令,也是可以和衙门里的官员一起做决定的。
可是让余县令不舒服的是,李县尉尸骨未寒,他身为一个州府的知府,不积极的给与高阳县援助,反倒是一来就想给他施压让自己的亲戚来填补这个空缺,这冷血利己的态度着实有些伤人。
可知府大人是他的上级,县衙又确实需要人补缺,于是他便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这人来上任了后,他才发现知府大人根本就是给他推荐了一个草包。在衙门里只想混日子,不是喝点儿小酒就是斗蛐蛐儿,该接手的东西全交给自己一个能读书写字的下人,自己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只需要按时上衙下衙便是。
这哪里行?于是昨日余县令还专门拿出笑脸跟那个冯县尉谈了谈,表示他刚来,需要事必躬亲的事儿肯定多些,希望他能多花些心思。那冯县尉也是答应的很好,没想到今天又是这样。
余县令越想越冒火,三两下便将桌上的那封信给撕成了碎片,“他是怎么好意思还写信来让本官多照顾照顾他大舅子的?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让别人如何关照?”
何主薄听了撇了撇嘴说:“什么大舅子?这黄知府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一个小妾的娘家人管他叫大舅子?看来外面所言非虚,这知府大人就是个宠妾灭妻的!”
余县令太阳穴跳了跳,看来他以后的麻烦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