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这么喜欢和我讲道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懂不懂?良禽择木而栖,你懂不懂,这些道理都不懂,和我白乎个屁!”
周军这时候才转头看了一眼龙爷,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冰寒,假惺惺地双手拱起:“原来龙爷也来了,幸会,好久不见。”
撇下这句话,他转头看着金海,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样,打过招呼了,够不够?”
“你……”金海气血冲天,正要挥拳,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玩味地弹了好几下,他扭头一看,是笑嘻嘻的秦海:“你干嘛?”
“金海大哥别生气嘛,见到老熟人就应该过来打个招呼,我也是过来和周军要招呼的多们眼神好,第一眼就看到他了,不像他,还得看第二眼,眼睛倒是不瞎,是斜视吧?”
秦海漫不经心地说完,便望着周军说道:“燕氏集团内部有人走私文物被抓,是真的吧?燕氏集团的仓库里囤积着大量来路不明的文物,全部被收缴了,是真的吧?对了,听说你们公司还有人收了赃物,那可是寺庙供奉多年的菩萨状舍利子,燕氏集团了不起!”
金海的眼珠子快跳出来,这小子是夸还是骂呢,他怎么听不明白了……
“燕氏集团真是藏污纳垢,什么样的人都能收,可也没收出一些好货色嘛。”秦海双手抱在胸前,绕着周军转了一圈:“瞧,这样的货色也收了。”
金海本来一肚子的气,现在会意过来,哈哈大笑:“原来燕氏集团是这么一个东西,走私文物的渣滓都要,那什么货色都能收了。”
这番话一出,现场寂静无声,针掉地上都能出个响,周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彻底憋气了,秦海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没事,你们燕氏集团就这样,淡定吧。”
周军被堵得说不出话,气怵怵地走到一边,金海哈哈大笑,对秦海说道:“我什么都不服,就服你这张嘴皮子,老子甘拜下风。”
史教授却是长叹一声,师不师,徒不徒,这年头的年轻人心浮气躁,想要找个合意的弟子难上加难,龙爷虽然看着从容淡定,心里早就杂乱,他便安慰道:“龙哥,不要和周军这种人纠结,已经不在你师门了,没必要听他说什么。”
“他现在这样子,更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没有错。”龙爷也算是释然了。
那周军兴冲冲地来,被秦海呛了一鼻子,灰头土脸地走到一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此时,那杜志鹏走进来,看到人头攒动,满是得瑟,一看东道主到了,不少人一涌而上,把他围得水泄不通,纷纷开始寒暄,秦海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在边上冷眼看着。
师父说过,人情世故是最繁琐的事,但人在江湖漂,哪能避开人情?
可他秦海不是什么人情都愿意做,比如杜志鹏,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二话不说踩到他脸上,还能上赶子去巴结吗?
趁着大家围住杜志鹏,他走到一边和方大维喝酒,方大维的眼睛就一直落在海棠身上,那知道海棠来历的男人不少,瞅准机会就上去敬酒递名片。
海棠那张俏脸已经越来难看,眼看着就要按捺不住性子,方大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肩膀,手里的酒杯往前一伸:“一群大老爷们有完没完,没看她喝了多少杯吗?都滚开!”
方大维罕见得没有嬉皮笑脸,一通训斥就把这群人呛得没脸,灰溜溜地走开了,海棠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小子刚才倒是不一样,挺有气势的。
“你多管闲事干嘛,我自己也可以搞定。”海棠心有不安地转动杯子,嘴上还是不肯服输:“方大维,你省着点吧。”
方大维一言不发地拿走她手里的杯子,吐槽道:“你看着没事,底盘已经不稳,我打包票——再喝两杯,你必倒,别只光顾着嘴硬,评估下自己的真实水平,少抬杠。”
说完,他去取了一杯柚子水给她,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海棠喝着放了蜂蜜的柚子水,心里终于惊起一丝涟漪,扭头一看,那方大维步姿挺拔,肩膀更是一字,很有形状,这么一看,其实还算顺眼。
秦海打量了一番过来的宾客,不少是熟面孔,陌生的人更不少,方大维对江南和省城过来的行内人颇为了解,刚才火上浇油想看龙爷难堪的胖子叫孙福,来自省城。
这家伙原本是一个倒腾汽车的,后来看汽车行业式微,利润越做越薄,索性转行进了文玩圈,他本人不通古董,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花大价钱请了几个颇有名气的鉴定师,居然一步步把典当行做起来了,本人也从一个门外汉成了半桶水,玩起了收藏。
这干收藏也要看运气,这家伙气运不错,玩的藏品大多水涨船高,赚了不少,他刚才有心针对龙爷,那是因为早些年他想请龙爷坐镇他的典当行被回绝,记恨在心。
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秦海目光一扫,立马乐了,江南的镇市元老级人物来了!
那萧定天带着两名保镖,一袭黑衣黑裤,貌似寻常地走进酒会现场,气氛突地凝重,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喧闹场景倏地变了。
靠着萧氏集团活着的人不少,在江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仰人鼻息,就不得不低三下四,这群人见到萧定天也不得不低头看脸色。
萧定天一走进会场,双手背在身后,冷笑道:“不过是搞个拍卖会,弄得纸醉金迷,花里胡哨,怪不得能让人骗走八千万,就这脑子,能不挨骗嘛。”
不愧是老火筒,上来就火力全开,直截了当地开怼!
杜志鹏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萧董,大家都知道我杜志鹏是怎么被骗的八千万,要不为了打听天慈的下落,我能上这种当吗?”
“你少拿天慈当说辞。”萧定天双手往身后一背,那便是气定神闲:“萧天慈是我的女儿!她失去音讯,要找也是我们萧家的事,你非要多管闲事,又没这个本事,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