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远山静雄的额头向下淌落,渗入地板,那地板的颜色变得深沉,远山静雅的嘴角轻轻抿起,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听到身后管家过来的脚步声,又迅速泯然。
那镇尺砸得刚好,破开皮肉,鲜血淋淋,远山静雄虽然心中不爽,依旧强忍着痛意。
“佛牙不知所踪,你的线人损失过半,你倒好,跑去纠缠那个女医生,我远山家族怎么生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你再敢纠缠那个女医生,我让人杀了她!”
远山定一双眼猩红:“为成就大业,女人不值得一提。”
远山静雅眸孔闪现杀机,这女人里也包括自己的女儿吗?!
“父亲!”远山静雄想到裴晓婉,心头一震:“那位医生已经狠狠地拒绝了我,我后来也并未纠缠她,请父亲原谅,我以后定当以远山株氏会社为重。”
远山定一狞然一笑:“倘若她不拒绝你,你是不是要沉浸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你是远山家的人,你娶什么人,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
远山静雄并不诧异,只是也心生悲哀,自己不久前还在劝导妹妹接受自己的婚姻,如今这块大石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身为远山家族长子,也要接受家族联姻。
“是,父亲。”远山静雄余光瞟过站在不远处的妹妹身上,两人在江北的谈话再次浮现。
远山定一的心绪平定了一些,重重地咳嗽起来:“我身受寒毒,已经废了一双腿,这些年,三江一直帮我医治,可自从这次佛牙的事情后,三江彻底失去踪迹。”
“我会想尽办法替父亲寻找三江的下落,只是,父亲的腿,难道非三江不可?”
“这么多年,只有他有法子让我的腿感觉到痛,其余人等,都是废物!”
远山定一双手按着自己的大腿,三江不再前来,他的腿形如木桩,以往他替自己针灸后,还能有微痛感,如今倒真是废了,一点站起来的希望也没有了。
三江亦正亦邪,让人摸不透他的底细,他的本事是别人无法比拟的,远山定一笑得诡秘:“我太需要他了,我不管他的来处,我现在只要他的去处!”
“是,父亲。”远山静雄依旧埋着头,那血流得慢了些,他双拳握得更紧了。
离开父亲的书房,远山静雄冲进了房间,下一秒,远山静雅提着药箱进来,双膝跪坐在兄长身边,一言不发地替他处理伤口。
那镇尺是青玉所制,拿在手心也沉重,远山定一怒火攻心,丝毫没留情面,再重一些,骨头都要露出来。
远山静雅只字未讲,只是默默地处理伤口,等到结束,收好药箱,安静地凝视着兄长。
刚才她识趣,并未去找父亲说话,远远地看着,安静地退开。
这样的妹妹,让远山静雄有了另一番感觉,结婚后的她似乎沉稳许多,再不复从前天真。
“我曾听太和的母亲提到过哥哥的婚事,”远山静雅看着沉默的兄长,缓缓说道:“父亲想要兄长和山田家的二小姐结亲,这件事情两家长辈已经沟通过。”
“山田织?”远山静雄不禁想到一张艳俗的面孔,同样是明媚一挂的,裴晓婉还有医生的沉稳,山田织却是俗艳不堪,空有脸蛋和身材,是个不折不扣的败金女。
可是山田家族却极有势力,论财势与远山家不相上下。
“父亲的计划很完美,我嫁给三井家,三井家的道场全国闻名,弟子诸多,这是武力值,而山田家族拥有强大的流动资金,听说,山田家族的高利贷事业很是红火。”
因为不差钱,那位山田小姐从小就养成了疯狂购物的习惯,曾为了一颗彩色钻石在拍卖会上疯狂开价,制造了史上以来最高的成交价。
远山静雄脑海里还是裴晓婉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不禁躁郁道:“绝不可能!”
“父亲,我们是做不了主的,只要父亲还在一天,你所有的事情都由父亲安排。”远山静雅的声音低沉:“有我的前例,哥哥觉得自己可能逃得掉吗?”
远山静雅原本温柔的眼睛轻轻眯起,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兄长可记得,我曾经也反抗过……可是父亲啊,他的控制欲太强了,我们哪像子女,不过也是他的工具。”
她附在远山静雄的耳边说道:“我倒是期待哥哥能主宰自己的事呢。”
说完这番话,她准备起身离开,远山静雄拉住了她的衣角,同时探出身子查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拉上房门,低语道:“只要我能当上社长,我能让你在三井家好过些。”
远山静雅眸孔终于亮起:“哥哥相信我,我会想出一个最好的法子。”
她从远山家离开时,拎着轻便的行李箱,仿如客人离开,坐上三井家派来的汽车,她不再做任何伪装,面色阴沉得可怕。
秦海和赵凝雪在缅国又呆了三天后,终于直奔机场,离别,又远行。
两人选择的度蜜月地点是某个海岛,四季不明显,冬天的时间极短,颇是炎热。
到此时,正值岛上一年一度的篝火节,气氛热烈,酒店里的住客都参与进去,整个海岛都洋溢着音乐与笑声,美食、美酒,美人相伴,在缅国的紧绷情绪彻底放松。
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几艘船只停泊在海面上,不曾靠岸,也没有驶走的迹象。
直至深夜,岛上欢狂的人群才慢慢散去,赵凝雪和秦海漫步在海边,感受难得的宁静。
喧闹过后的宁静显得尤为珍贵,这里与缅国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再次看到海,秦海的嘴角抽了一下,海水弥漫进口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赵凝雪猛地牵着他的手:“你的龟息功要不要再更上一层楼?”
秦海冷冷地哼一声,正要回话,海里钻出好几个人影,还拖着一个巨大的网,这些人上岸后看到有人,略停顿下脚步,便旁若无人地将巨大的网拖上来。
那网看着十分沉重,数十人一起用力,嘴里含混地喊着听不清的口号,那网一点点地被拖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