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让医生也看不出端倪,还是他们一起收买了医生,要让他躺在这里当个废人,或是即将送他们的亲生父亲上路?
看着当着他的面大快朵颐的儿女,远山定一不甘地想握紧拳头,却发现连握起来的力度都没有,他只能绝望地发出呼喝声。
远山静雄原本一直被父亲牵引着往前走,大小事情从来都是父亲在前面做主,由不得他。
远山静雅将他的心魔引了出来,一旦步出那一步,所有的事情居然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这就令他无比畅快!只要父亲不负大权,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远在江北的裴晓婉,他心中更觉得有期盼,一旦自己做主,再无限制!
这几天他接手了公司的账务,才发现父亲对他放下的权力小得可怜,不少事情都需要父亲的亲笔签字或印章才能运营,而他这个副社长空有职务。
许多有些资历的下属,他居然都无法调动,简直匪夷所思,这更加重了远山静雄对父亲的怨念,他现在端起茶杯,走向父亲床边。
“父亲,您筹谋了这么多年,从华夏掠夺了那么多宝贝,积累的财富远远超过我们知道的程度,但展现给我们的仅仅是九牛一毛,要不是这次兄长代您行事,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远山静雄的声音透着几分怨恨:“父亲,我们原本是一家人。”
“唔……”远山定一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隐瞒多年的事实用他预料外的方式揭开。
他这辈子都活在祖辈的影响里,掠夺的血液早已渗进骨血,他也将儿子训练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可是,他尽全力转动头部,盯着远山静雅。
这个女人却是出乎意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明明将她视作娇花,一路呵护成长。
她只需要按照家族的安排嫁给他物色好的家族里就可以。
对上父亲的眼神,远山静雅没有任何退让,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父亲您说什么?是要对兄长解释吗?您要是走了,这些东西也要和您一起离开吗?”
她顿了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远山家族一定会有人继承下去,是否沿着以前的老路不可为知,但您,太愚蠢了,这么多年被一个道长牵着鼻子走。”
远山定一的思绪还在,知道她说的是三江道长。
“他要是有办法治好您的腿,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办到了,何必拖这么久,这次佛牙的事,他借助的是汤姆集团的势力,而非您的,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远山静雅的语气冷静得过分:“他选择了强者。”
远山定一一直自认为是强者,并以自己的强大为荣,但在远山静雅这里,被狠狠地打破。
“是我说服兄长和我一起将您拉下来,您坐社长的位置太久了,久到正在走下坡路还不自知,是时候换个玩法了。”
静雅?是她说服静雄做这一切?哈哈哈哈,远山定一浑浊的双眼里流出一行泪水。
“父亲,我爱而不得,秦海不要我,连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做,只因为我姓远山!这个姓氏带给我的只有污名,这污名是父亲你,还有我们的祖辈留下的!”
“我恨你们。”远山静雅吃吃地笑了起来:“其后,您又不顾一切要我嫁到三井家,您知道三井夫人是怎么对我的吗?您不知道,您只需要三井家的助力。”
“我既然已经这样了,何必要看您的眼色做事,兄长成为社长才是大势所趋,至于您,等我们理清楚所有事务,您只需要亲笔签下离职书和股份转让已书即可。”
女儿,这是他远山定一的女儿!
远山家最纯粹,最阴狠的血统在女儿的身上展露无遗!
远山定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样甚好,甚好!
远山定一看着如花一般娇美的妹妹,触到她的眼神,也不禁打个寒蝉。
“父亲,妹妹所言不虚,您是时候让位了。”远山定一拿起一份文件:“或许,现在就签定也未尝不可,只是……”
远山静雄知道大哥的意思,父亲的那帮手下必定会质疑股份转让书。
“父亲,那帮老东西不好对付呢。”远山静雅若有所思,如葱白一般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像在把玩自己的手指,神情中有几分玩味。
“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远山静雄问道。
远山定一又再度呜咽起来,远山静雅眉心展开:“事到如此,还是只有父亲对他们有号召力呢,不如借父亲的名义请他们过来,届时还要父亲配合我们。”
“妹妹,你的意思是?”
“当着所有人的面,让父亲亲自签下转让书和辞职书,如何?”
远山静雅转身,紧盯着父亲的脸:“父亲,你深谙华夏文化,应该知道他们的一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对您最重要的是性命。”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手包,打开后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打开,里面有三颗白色的药丸。
“父亲所中的毒素是我精心找来,解药也只有我有,只要你愿意签定那两份文件,我愿意送上两颗解药,至于剩下的那颗……我们可以再谈。”
她颇自得地说道:“父亲,您只有今天可以选,若是不行,我就另想办法。”
远山定一眨着眼睛,他至今不知道女儿给他下的是什么毒!
这解药是否真的有效还未可知!
知父莫若女,远山静雅笑了,转身说道:“哥哥,父亲并不相信我呢。”
“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先贡献一颗药,让父亲好好感受感受这药的真假。”远山静雄说道:“否则,父子、父女要离心了。”
这话是莫大的讽刺,远山定一心中升腾着怒火,他们合着伙把亲生父亲弄得失了自理能力,还要将他架空,却还要说要离心,他们两个已经反了!
远山静雅对兄长的提议十分满意,上前扶起父亲的头,让兄长将药埋入父亲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