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话说完沈浩才觉得不对劲,这岂不是承认自己是浪子,正想解释,秦海低哼了一声,走开去拿吃的去了,马上就有几个人围了过去。
秦海的名字如今在江北是如雷贯耳,今天见到真人,不少人也想结交结交,尤其是他身后的萧氏集团和林氏,绝对有利可图,秦海被一群人围住,已经抽不开身。
而想和秦海说话的燕振飞也寻不到机会,一时间两人各自处在被包围的中心,各自为政。
沈浩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到自己从前对秦海和时微微的所作所为,想要扭转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太难了,太难了!
再说赵凝雪心软跟过去,还没进卫生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
那哭声其实极低,要是以前的赵凝雪,一定不能听得太清楚,只是她跟着宫虹学了这么久,五感比以前要敏锐许多,比如现在,除了哭声以外,还有流水的声音。
言语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抹去眼角的眼泪,因为洗了脸,脸上分不清是水渍还是泪水。
她为了准备那件礼物,花了很多心思,忐忑不安地等着今天,想要交手交到他手里。
燕振飞竟然连碰都不碰,只让手下把东西接过去,言语默素来清高,当众被打脸,难堪到了极点,等她平复好心情,拉开门看到等在外面的赵凝雪,急速地咬住嘴唇。
赵凝雪是什么人,她是知道的,刚才那一幕,看不出来的觉得只是宜天产对燕家示好,略能点人情世故的觉得她对燕振飞有所企图,要是这位赵总的话,恐怕什么都看懂了。
赵凝雪,江北赫赫有名的美女总裁,在有长孙的情况下还坐到现在的位置,她很聪明。
两人知道对方很久,但几乎没有往来,听说赵凝雪为人不错,应该不会像秦海那样捉人痛处,起码她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脸上没有半分嘲讽。
言语默尴尬主动打了招呼:“赵总。”
赵凝雪只是担心这位清高的大小姐想不开,见到她果然落泪,又还算镇定,放心了。
“言小姐。”赵凝雪假装要去卫生间,不动声色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言语默思绪翻转,叫住了她:“等等,赵总。”
赵凝雪一手抓着门把手,侧身看向她,言语默含泪欲滴,鼻子酸涩,声音也有些颤抖:“赵总,你们和燕总走得亲近一些,知道他的私事吗?”
赵凝雪当然知道,她见过燕振飞为了女友复仇和那帮猎宝人厮杀,不惜易容假扮身份接近,只为报仇雪恨,险些赔上自己的性命。
言语默的条件摆在这里,人美,身材好,家世好,宜天地产如果要招上门女婿,言家的门槛能被挤破头,可她偏偏看上了燕振飞,一个活人,怎么和死人争?
急也不争,都是麻烦。
“我们和燕总也只是几面之缘,谈不上深交,”赵凝雪不会把燕振飞的那点旧事拿出来随便讲,轻声说道:“只是秦海说过,燕总这人太过精明,太了解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是啊……谢谢。”
“言小姐不必太介意,换个角度看,其实是件好事。”
好事么,这两个字讲出口,言语默在心里把它咀嚼了好几遍。
她只是娇纵,并不是没脑子,赵凝雪已经暗示得很明白,她就是燕振飞“不要的”。
只要对她有丁点心思,就不会在刚才那么泾渭分明,言语默想到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在烂尾楼里,燕振飞还是体贴备至,那时虽然客套,不会这么有棱角。
正是那时的温柔撩拨了她的心,让她飞蛾扑火。
两个女人都是有才智的,赵凝雪聪明,言语默不笨,没有传统意义的安慰,一个把该说的话说了,一个也听进去了,两人话毕,点头打过招呼,一个回会场,一个进卫生间。
言语默抬脚回到大厅,反复在心里复述了“不要的”三个字,终于笑而颌首。
是她自作多情了。
此时,秦海正从人群的包围中脱离出来,余娇娇趁机过来,笑看着他:“这些日子不见,小兄弟的造化是越来越大了,今天差点没认出来。”
“娇姐又在逗老弟开心,娇姐一双慧眼,还有认不出来的人?”秦海依旧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劲,好像从未变过:“还没恭喜宜天地产,这次的项目听说很有前途。”
“燕总挑中了我们而已,还有赵总的临危相助,你们的这份人情,宜天地产记下了。”
余娇娇和秦海并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余娇娇尤其爱打嘴炮,以前就爱调戏秦海,现在两人再度见面,也有种姐弟的氛围,她往人群看了一眼,再开口:“宁家也来了。”
上回项目缺钱,盈泰地产就想趁虚而入,甚至找了苏意的门路。
还好临门一脚时,赵凝雪跑出来截胡,让宁家兄弟没能和燕家搭上门路。
都是聪明人,秦海晓得余娇娇在暗示什么,媳妇拦了盈泰地产的路,他们和他有旧仇,新仇旧恨,他们夫妻俩和宁家兄弟算是狭路相逢,仇人相见。
赵凝雪从洗手间出来时,余娇娇嘴里的宁伯臣迎面走过来。
两人迎着走,越走越近,终于,宁伯臣开口说话:“赵总,幸会。”
赵凝雪没有开口,只是颌首打个招呼,就和他擦肩而过。
刚走过拐角,撞上找过来的秦海,他眼尖,看到宁伯臣的背影,说道:“没难为你?”
“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当众不会和我难堪,私底下就不好说了,错过这次的注资,盈泰地产还是很扼腕。”赵凝雪说道:“喏,又来一位。”
秦海嘴角一抽,看着走过来的宁伯远,轻轻地哼了一嗓子。
这宁家兄弟像幽灵一样,进场时也没发现他们有多高调,这一会,兄弟俩一前一后在他们夫妻面前现身,倒是无孔不入了。
见到秦海和赵凝雪,宁伯远的表情变了,死死地凝视着他们,眼底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