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哥,你想想,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真的好吗?”秦海说道:“有理不在声大,声音大的人,反应过激的人反而容易落入下风,可能你的对手太了解这一点,也了解你的性子。”
类似这样的话,其实马有良听不少人说过,但大多是苦口婆心的规劝。
秦海不一样,他是在出主意,帮他对付想要对付的人,这样一对比,他的投入感瞬间上去了,莫名觉得秦海的话尤其入耳。
“那我就要吃这个哑巴亏?”马有良反问道。
秦海提醒道:“你别忘记请我来的目的——迁祖坟,凡事要事第一,其余的都在这件事之下,等办好了这件事,再说其它。”
马有良一下子冷静了:“也是,我不能上了他们的套,我父母的坟必定是要迁出来的,但要动祖父、祖母的有点难度,祖父祖母有三子一女,我父亲排行第二。”
“他去世以后,还有大伯、二伯及三叔,以及一位姑姑,他们不会同意我将祖父、祖母的坟挪走,所以,我只能挪自已父母的,但他们必定会拦着。”
在这里,动土动棺都有大讲究,尤其这种大族,马有堂的祖父还有三位兄弟,堂系叔伯都不少,每次要大动时,全族人聚在一起,那真是浩浩荡荡!
儿子要迁走父母的坟,这事按理说是自家事,但在这种大家族里绝不可能让后辈做主。
想要动土开棺,先,先问过族中长辈再说!
但就以马有良在族中的地位和口碑,可想到反对者众多,秦海又想到了自已心头的疑惑。
马有良是否另有居心,过来的路上也没见到有武馆的存在,所以秦海专门发了消息给爷爷,询问武馆在这边的分布情况,从爷爷那得到的消息来看,马有良倒没有说谎。
西北的经济不发达,gdp长年倒数,是脱贫工作的重点区域,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少家庭无力供养孩子上学,习武成为不少人的选择。
宫氏武馆是国术世家,发现这情况后曾经发起过一个义务教习的项目,收容了不少孩子进武馆习武,门是敞开着收,但能撑到最后的不多,毕竟学武是个体力活,还要持之以恒。
但凡是坚持下来的,后来都外出找了不错的工作,混到了营生,在外面自然讲武馆的好话,时间一长,宫氏武馆的名声异常地好。
宫氏在这边开设的武馆数量的确不多,但贵不在多,而在于精。
据爷爷说,就马有良所在的这片区域仅仅三家武馆,且相隔甚远,但每一家的规模都尤其庞大,堪称是学校的级别。
不仅如此,宫镇还发来了三家武馆的地址,顺便把他到达西北的事通知了各家馆长。
现在秦海已经加上了三位馆长的微信,一个个奔五的人,上来打招呼叫的全是少主,这个称呼让秦海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同时也打消了心底的那丝怀疑。
提前与三家武馆联络上,一来是为了验证马有良的说法,二来是以防万一。
听马有良讲了这么多,明显马家的人不是好相与的,这次挪坟可能不太妙,尤其这边的天气又恶劣,一旦恶化根本不方便挪祖坟,这二次葬又是个有讲究的。
现在的情形又复杂,“马老哥且听我一言,既是要挪坟势必回去老宅那边,等我先看看现在的祖坟群,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以供迁坟,且走一步,看一步。”
马有良遭受了一番惊吓,晓得秦海晚上等同于救他一命,自是要听他的话:“好。”
“另外,我私人还有一个请求——我对当年指点马家的光头道长很感兴趣,不知道族里哪位与他打交道颇多,还能与你说上话?”
其实要知道哪位与光头道长打过交道不难,但能看在马有良的面子上和他有什么说什么的,恐怕全族都没几个,怕是五根手指头数得过来?
“你为什么对那个人感兴趣?”马有良说道:“那人古古怪怪的,我总觉得他不像普通人,身上没有一点人气儿,和他正面打过交道的有我姑父一个。”
姑父是其中一个,那就是说,还有别人一起,马有良直接掠过,只提了这么一位。
姑父么,秦海一品,本质上算是外人。
姑姑是出嫁的,对族中的事发言权不大,这位姑父倒是个合适的切入口。
“秦海兄弟,你怎么对那人感兴趣,那人年纪比我还长,不知道比你大多少岁,说不定早就见阎王去了。”提到那光头,马有良没有好声气:“要是再见到他,老子撕了他。”
马有良和那光头老道也是冤仇颇深,要不是对方一席话,岂能让他沦落到寺里八年。
一时间,两人很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
夜已深,刚才的事情也算过去,秦海着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临走前提到那破掉的窗子,马有良大手一挥:“你别理,干完大事我找人来修。”
秦海这才安心,回到自已房间,背包往边上一扔顺势躺下。
马有良这边的事算是理清楚了,唯独那光头的道长有些古怪,诸如说,他是在马有良十岁的时候来到这里的,对马家人一番指点把马有良坑惨了。
马有良今年多少岁了,秦海一拍头,刚才怎么忘记问了,看他的年纪怎么着也快四十。
或者四十出头。
若是按四十来算,这事发生在三十年前,三十年前的三江才多大年纪?若那人真是年轻时的三江,他跑来这地方做什么,二十多年后,左逍平也来了这里。
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联系?三江既不是三姐的长兄,他又是何人呢?
秦海的思绪有些紊乱,假如三江如今五十岁,三十年前才二十岁,这么年轻,在这观念陈旧的西北地区,真有人信服他?还有许多细节需要验证。
姑父,秦海想到马有良所说的姑父,心中落下一块大石,见到姑父就好了。
晚上发生了事情打了岔,秦海又有心事,难得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清晨身子笨重得很,要不是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他还醒不过来。
“去你娘的,是不是你把老子回来的事通知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