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爹点了点头。
谭大妈继续道:“这只老母鸡周里长给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有五六岁了,再加这十几年,都快十七八岁了,比咱们小七月和小六斤都还要大上几岁,你说谁家老母鸡能活这么久?”
谭老爹朝小七月看了一眼,渐渐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你是说许毛子发现了我们鸡有问题?”
之前在封平村的时候,村民都十分淳朴,一开始听说谭家母鸡一连能生十几二十个蛋,只当这鸡是个宝贝,哪还敢想太多。
但是京城里的人不同,都是读过书,识过字的,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人家还不把他家的老母鸡当妖精给收拾了。
谭大妈点了点头,“一定是他这些天在京城,跟谁说多了嘴。”
谭老爹气愤不已,挽着袖子就要出门,“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来我们这里,好吃好住地待着,还给了一笔银子他,他倒好居然给我们找事。”
谭大妈连忙将他拦下,朝一旁的谭三元看去,说道:“他爹,别冒冒失失,今天三元在这儿,让他给我们出出主意。”
谭老爹跟着一同看向三元。
谭三元盯着母鸡看了一会儿,说道:“娘,这母鸡长得和平常母鸡差不多,一般人应该瞧不出来。”
谭大妈微愣,“没错,一般人看不出来,有时候连我和你爹都会分错。”
谭三元正色道:“那许毛子是怎么分出来的?在封平村的时候,他好似很少去我们家。”
谭大妈听罢,立马犯迷糊了,“那不是他干的?”
谭三元想了想回道:“话应该是他传出去的,但是谁干的还不一定,我们现在去找他容易打草惊蛇,不如等两天看看,若是那人真的想要害对我们家,应该不会只从老母鸡下手。”
谭老爹和谭大妈听后觉得有道理,渐渐冷静下来。
小七月蹲下来,摸着老母鸡的脚掌又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
大魏的百姓们都十分相信鬼神之说,所以随之也出现了一些招摇撞骗的小道士。
当年曹县令家那位给妾室看诊的大夫,也是借着自己略懂一些奇门八卦,所以故意胡说一通忽悠曹县令。
不过在这种招摇撞骗的小道里,也有一些还算是有真本事的。
比如数年前给曹县令摆出阵坛来的廖大师。
当时还是小七月带着小六斤一同毁了那阵坛,才把曹县令弄成现在这般模样,不然还真动不了他。
这老母鸡脚底板的这口针一看就是有道行的师父留下的,从之前的阵坛来看,极有可能是这廖大师所留。
而且这针所扎的地方并不是捉妖,而是下咒。
至于下的什么咒,就无从得知了。
与此同时。
韩家附近的一处酒楼内。
韩绛玉正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阁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跟前站着一位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往近里看,正是谭大妈他们的老乡,许毛子。
许毛子低着头,笑眯眯道:“少爷,该说的我都说了,这银子是不是还要给一些?”
韩绛玉握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挥了挥,“银子不是已经给了吗?怎么,还想要?”
许毛子摸着后脑勺,笑道:“少爷,那些银子早就用完了。”
韩绛玉幽幽笑着,坐直身子,看着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欢贪心之人。”
许毛子一愣,连忙朝他行礼说道:“少爷,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给了银子我,我就回封平村,再也不来了。”
韩绛玉双眸微垂,冷笑说道:“哦~真的?”
许毛子重重点头,“真的。”
韩绛玉合上扇子,笑道:“那行,我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快走。”
许毛子欣喜不已,跪地磕头道:“多谢少爷!”
韩绛玉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许毛子起身上前弯腰接过银子,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韩绛玉看着许毛子仓皇而逃的背景,眸光越发森冷。
等着许毛子走后,一个穿着蓝衣道袍的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说道:“这个农汉,还真是贪心不足,少爷,你直接把他杀掉灭口不就行了。”
韩绛玉慢悠悠起身,缓缓道:“你们修道之人不是讲究修善缘结善果吗?怎么这会儿还教唆我杀人。”
男子连忙朝他作揖道:“少爷,我只不过是怕他又来找少爷要你银子,免得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韩绛玉看着许毛子离开的方向说道:“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自然就用银子解决,杀人只会浪费力气。”
就在两天前,韩绛玉在这家酒楼里意外撞见了许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