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眼神飘过去，让这位赶紧闭嘴，免得她老想怼回去。
倒不是温信诺傻，而是老在不同的频道对话很累的。
秦羽心口疼得突然有点岔气，拳头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温信诺连忙将嘴巴捂上，示意柳芸继续发言，他绝不再插嘴。
柳芸喝茶润润喉：“打仗，若是能靠高手来决定胜负，各国还征兵做什么？”
“原本，大临皇朝的国力不如云昭，他们花费人力物力修建天临关，只是为了防患云昭入侵。”
“现在攻守反过来了，天临关倒成了大临皇朝的据地。”
“这些年频频骚扰云昭，估摸着也不打算做人了。”
秦羽眼神一沉，没有搭话。
国与国之间没有对错，只有矛盾。
“既然秦大侠跟大临有仇，那更好。”柳芸淡淡的说道：“免得说哀家强制要求你去边关，至少，也是你的期待不是？”
秦羽点了点头，顶着一张猪头脸，气质依旧半点不输人：“秦某自然乐意，但是，秦某并不知道能做什么。”
柳芸：“你也知道，现在云昭大部分兵马都不归皇室管辖，而听命于启王。”
“天临关的军官也差不离，本身是启王的心腹。”
“哀家要你去，并非想要接管这支军队……现在，哀家手里也没这样的人。”
“而且，若是使用强硬的手段接管军队，必然引起启王的反弹，若是他在帝京要做点什么，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秦羽狐疑：“那太后想做什么？”
柳芸轻笑：“自然是让你去打听消息，亲眼看看边关的现状。”
“哀家想知道那边真实的情况，然后因势而动。”
“事关国防，马虎不得。”
秦羽慎重的点了点头。
柳芸桃花眸流光溢彩：“哀家知道你在江湖上飘惯了，很多事情不会细想，但是，你若是去那边，首先不能任性妄为，过于英雄主义。”
“第二，你不能暴露自己，更不能暴露哀家。”
“第三，你要先探清楚云昭军队的情况，空闲下来，才能在保证隐匿的同时去探查天临关内的情况。”
“双方还没有到必须刀剑相见的地步，你要明白轻重，有些消息未必重要到不管不顾。”
秦羽眼神一闪，用心记了下来。
柳芸看了看杯盏中茶叶沉浮，语重心长：“‘轻重’二字，极为重要。”
“哀家知道你侠肝义胆，天下为先，正邪之上还有善恶。”
“秦羽……”
这一声称呼，让秦羽不顾伤势，挺直了背脊，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
柳芸哑然，额头垂下一把黑线。
不是正常的交代事情吗？这么慎重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说道：“有些事情，毫无后顾之忧的侠士可以做，带着任务的你却不能做。”
“或许，你的经历造成了你性格上的某种偏激，哀家要你去边关，就是要让你明白，守护国家，不能只靠一腔孤勇，靠你个人的能力。”
“到时候，你会发现很多事情都跟想象的不一样，却不能以杀止杀。”
“亲眼看见的，亲耳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因时而动，因势制宜，将在外，都可以军令有所不受，却不是一味的偏激任性。”
“很多东西……都需要你用心去体会。”
柳芸突然顿住，忍不住捂额。
难不成真是老了？不知不觉就开始碎碎念？
虽然她确实是有意让秦羽去边关，但是想到他直来直去一根筋的性格又有些不放心，万一又好心办坏事儿，她又得头疼。
温信诺放下捂嘴的手，笑嘻嘻的说道：“太后不用这么急着将什么事都交代清楚，就算再去边关，也要等武林大会之后。”
“还有一个月呢，也让秦羽养养伤。”
刚刚拳拳到肉，单方面被殴，就算没有使用内力，绝世高手的力气也非同寻常。
肋骨断了至少三根以上。
柳芸恍然：“既然如此，倒也不急，有空多跟大白喝喝酒，让他替你预设一些你到边关后可能会遇见的情况，多学学处理方式。”
“如果大白觉得不够，还可以去找诸葛出出主意。”
她就不唠叨了，免得总内伤自己开始碎碎念是衰老的症状。
李大白穿着青衣，恣意潇洒，一脸高兴：“那敢情好，有人陪我喝酒了。”
“不过，小子，你啊就是没人教，多学习，少犯点错，免得招惹上厉害的人莫名其妙送了命，不是什么人都像主子这么善良的，只是揍你一顿……”
柳芸手一抖：“别叫哀家，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善良是什么？能让哀家舒服过日子吗？”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看得太多了。
身处的地方群狼环绕，要她善良，就是咒她早死啊！
李大白一愣，不由得笑开了，其他人也忍俊不禁。
只有秦羽和温信诺好奇这些高手都打哪里来的？
这种相处方式，看起来都不太像主仆。
而且，李大白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叫秦羽小子？
两人都黑线不已。
“武林大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大乔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们要等着参加？”
小乔也挺感兴趣的：“最近帝京确实很热闹啊，高手越来越多，这武林大会说不定很好玩。”
秦羽诧异，看了温信诺一眼。
温信诺摇了摇头：“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太后娘娘。”
柳芸：“……”
桃花眸看看温信诺，又看看秦羽，这两人的默契真是异于常人，该不会真有社会主义性质的知己情吧！
秦羽给个眼神，温信诺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听说……鸿雁楼的楼主就叫温信诺，莫非……”柳芸纳闷的看着那张娃娃脸。
之前让陆冲好生调查了一番，鸿雁楼虽然是个江湖组织，却是以情报为生的，消息灵通的程度堪比大理寺。
官方大理寺，江湖鸿雁楼，在消息上是齐名的。
当然，官方大理寺现在不知道该算谁的，但是不影响消息来源和处理。
在太后眼里，温信诺这个人，比秦羽更加有用。
温信诺叹了一声：“太后有所不知，如今的鸿雁楼其实也分两派，一派遵守楼规，讲究原则，有些消息不能随便卖，有些消息应该众所周知。”
“一派则主张改革求变，觉得鸿雁楼得到的消息，就该明码实价，只要出得起价钱，用不着理会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