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山体？那是一座什么山？”
红叶神色一凝：“那是一座铁矿山。”
“含铁量虽然不如主子得到的白马山脉，可也相当不俗。”
“山体里面是矿洞，洞里有好几百人的尸体。”
柳芸眼睛微眯：“好几百人？”
“那是怎么冲出来的？为何能刚好就在今天？”
这个时间点，总感觉不是巧合。
红叶：“白公子说，之前的大雨让矿洞内积水很深，山壁被挖铁矿石挖得很薄了。”
“有人故意在最薄弱处打开了一条口子，出口被越冲越大，这才带出了一些尸体，顺着水流而下。”
柳芸蹙眉：“果然是有人故意的吗？”
“可那些尸体……看起来不像是在水里泡了许久的啊，都还能认出来不是？”
红叶转述：“白公子说，尸体在被冲出来之前并没有被泡进水里。”
“而是被堆积在山体外层一个低洼的坑里，然后矿洞里的积水冲破了山壁，先填满了那个坑，才将上面的尸体给冲进风云河。”
“因为那是山体埋进河水的方向，寻常人是去不了的，而且，附近本来就不会有人去，所以，完全没人发现那里几天前就堆积了尸体。”
柳芸纳闷：“从岸上去不了，那从河面上呢？”
红叶：“那只是一个很小的弯，阻挡视野，从外面经过是看不到的。”
“山壁光滑陡峭，根本无法停船。”
柳芸啧了一声：“凶手居然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白沐有没有看尸体？死亡时间呢？”
红叶：“白公子说，最早的死于七日前，没有被冲出来，最晚的在人堆最上面，死于昨晚。”
“因为山体和河水坑里的温度比较低，尸体腐烂没那么严重。”
柳芸：“七日前？那不就是万寿节开始的那日？”
“呵呵，敢说不是故意破坏万寿节的？”
“算得真精准，在所有人去放河灯许愿时，就飘出尸体，让很多百姓亲眼目睹，呵呵……”
残酷又残忍，此人行事手段简直毫不顾忌后果。
反而闹得越大越好。
红叶点头：“白公子还说，那个矿洞其实已经荒废很久了。”
“只不过为了漂浮尸体才专门用来抛尸的。”
柳芸诧异：“这么说，那些死者其实都被关在其他地方？”
“平日里也在别的地方做事？”
她想起之前悲呛的那位老婆婆。
有说她家二狗子是出去做工，然后一去不回。
尸体证明之前都还活着，昨晚才死掉的。
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明明还有挽回的余地……幕后凶手该死。
因为昨晚睡得早，而且锦衣卫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当皇帝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上早朝之前被魏岳提醒了一番，来不及仔细考虑，皇帝急匆匆的去了金銮殿。
果然，早朝之时便有官员提及此事，总结意见就是得尽快破案，必须得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以此安抚受惊吓的平民。
皇帝面无表情的下朝，去过御书房见了六皇子之后，直奔凤翼宫。
柳芸睡得不安稳，早早就起了，用膳时间有所延长。
等皇帝到来，她早膳还没结束：“啥？永耀使团要帮忙查案？”
这丫的掺和什么？
昨晚上她不是没关注永耀使团，不过，这群人纯粹吃瓜，并且幸灾乐祸，明显不是凶手。
皇帝严肃的点头：“下朝后，六皇子觐见，特意说起秦相善于查案，可以用这件事作为比赛，光明正大的来一场较量。”
“光明正大？”柳芸被永耀使团的无耻惊呆了。
查案这种事情，明显要涉及到很多信息。
永耀使团是外来者，对很多事情都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如何能根据蛛丝马迹产生联想或者推测？
光明正大的较量？怕不是光明正大的打探云昭各方面消息吧！
皇帝皱眉：“母后，云昭有什么人能跟秦相比呢？”
“儿臣想了许久，就林子凡估计能勉强一比。”
其他的再厉害，他也用不了啊！
柳芸：“……”
能想到林子凡，皇帝也是真的用了脑子的。
只不过，重点不在这里啊！
“先不提林子凡能不能胜任，皇帝，你难道没想过，永耀使团为何突然插手？”柳芸语重心长：“查案，一件小事儿就可能涉及很多信息。”
“不少都是云昭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泄露给别国人，不说直接有多坏的影响，至少，敌人就能一点点了解我们了啊！”
“你信不信，你这边刚答应下来，永耀使团就会以此为借口去看云昭各方面的档案。”
虽然不知道永耀使团想要查什么，可万万不能开这个例。
皇帝微微张嘴：“永耀使团的目的居然不在查案。”
果然还是他太天真了，居然以为永耀使团会在乎这场比试的输赢。
想赢过云昭来打他脸？
“这件事说起来，在别国人眼里还是云昭的丑闻，他们幸灾乐祸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帮云昭？”柳芸嗤之以鼻。
“仅仅只是比赛的胜利，何须这么大费周章？”
“查案厉害，又不代表国力强，他们就算胜了，也不一定有多么风光，毕竟这里是云昭。”
“若我们胜了……不是应该的吗？”
“你仔细想想，结果的输赢是不是没有那么的重要？”
皇帝怔了怔，缓缓的点了点头：“那母后，儿臣要怎么做才好？”
柳芸表情严肃：“拖，至少拖三天以上，只要云昭能将案子快速破了，就无所谓比赛不比赛的。”
皇帝眨了眨眼：“母后，林子凡能破案吗？”
柳芸沉默了一会儿：“无妨，先给他机会试一试，拖过三日再说。”
“这是云昭的事，永耀使团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欺我云昭没人吗？”
当然，柳芸有信心的不是林子凡，而是白沐。
可白沐不能光明正大的接这件案子，以林子凡的名义接手，并且为白沐辅助，再加上陆冲和锦衣卫，或许有希望的。
皇帝离开凤翼宫，着急的召见了林子凡。
林子凡倒是一点不意外，只是当面申请了一些便利。
皇帝便赐了林子凡一枚“免死”金牌备用。
林子凡回去时，到宫门口就接到柳芸传去的信息，回府换了一身便服，带着白锦一起出门，仿佛逛街一样去了一家叫“燕楼”的酒楼。
这是鸿雁楼的产业，柳芸可以放心见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