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农科,触及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而整个朝廷,却是世家大族把持着朝政。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丰帝叹口气:“朕如何不知,可是......唉.......”
林冉倒是好心态:“事在人为嘛,陛下让皇子们学农事就是一个好的开头。”
林冉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这个用意有说服力。
丰帝挑眉:“你对这群宗士子们这么有信心?”
林冉只道:“屯田司农学堂也有官家子女呢,他们对于学农一事很是认真呢。
陛下您知道吧,就是那种从无到有的成就感,就很让人着迷呢。”
丰帝来了兴趣,问她怎么上课。
林冉:“我们上课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是边劳作边上课,从不懂到懂,也历经了一段很艰难的时间,不过他们有心学,也不难。
农学这一科,只看书本上的知识是不行的,最重要的还是实践,亲眼看着作物的生长环境啊、生长情况,比看一百遍书都来得有用。”
毕竟农书就算记载得再详细,有些和植株本身还是有些差别的。
丰帝觉得林冉说得对,大手一挥:“听说你家的庄子经营的不错,就去你家庄子上上课吧。”
林冉忽觉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事。
“陛下,那都是金尊玉贵的主儿,去外面可不行。”
万一伤了碰了,她可赔不起。
再说了,丰帝子嗣不丰,如今活着的也只有三个皇子,这哪个伤了碰了她都担待不起。
林冉表示坚决不能接这活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丰帝:“朕给你派一队护卫队。”
林冉:“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丰帝就看她:“你怕什么?”
林冉:“怕死。”
丰帝:“......。”
林冉无辜又认真。
丰帝:“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林冉不住腹诽,说得好听,万一伤了碰了,她不得被全朝廷喷死。
反正林冉坚决不接这活儿,就差赖在地上哭了。
丰帝见她坚决,只能遗憾地叹口气,然后道:“西内苑北边与之相邻有一小皇庄,你们就去那里上课吧。”
林冉想了想,离皇宫近,那边也是有士兵守卫的,加上丰帝给的护卫,勉为其难答应了。
起居郎一脸复杂地看着林冉,今日这位‘红人’给他的震撼太多,再次提笔写下,然后暗戳戳侧面表达了一下林冉的受圣宠程度。
丰帝对于农学课的看重程度非常之高,把其他课压缩了一下,让林冉隔一天去上一次。
且不说林冉满身疲惫地回了家,只昭平公主非常高兴。
晚间吃饭的时候,太后都看出来了。
“今日很高兴?”
昭平公主点头:“皇祖母,您知道今日给我们上课的是谁吗?”
太后当然知道了:“林冉。”
“对啊,对啊。”昭平高兴地点头,“林侍讲上课特别有趣,人也美,我很喜欢呢。”
太后笑道:“农事,你听得懂?”
养花都能把花养死,她就不信自家孙女能听懂农事。
昭平公主:“虽一知半解,但是林侍讲说得比较浅显,我还是能听懂的。”
太后很好奇,“你和林冉素昧平生,怎的如此喜欢她?”
这孩子自小养在她身侧,她是知道的,一般的京中闺女难以入她眼。
昭平公主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皇祖母,我觉得她很厉害,非常非常厉害。”
从林冉保住了大丰颜面讲到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再讲到西北开发,林冉做出的桩桩件件她都能细说。
林冉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收获了小迷妹一枚。
太后点点头:“如你所言,这林冉确实不错。”
“嗯,比那些个声名远扬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不知道好多少。”
太后虚点点她:“你呀你......”
翌日,如林冉所料,弹劾她的折子满天飞。
丰帝被满朝文武喷得面无人色。
周家提前部署好了,下场和那些个弹劾的官员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沈国公:“陛下,皇子师非翰林、大儒不可。”
礼部尚书:“陛下,礼不可废。”
丰帝:“林冉为特招皇子师,有何不可。”
以前也有特招皇子师的先例,只不过那无一不是天下大儒,林冉她一个科举考试都没有参与过的毛丫头凭的什么。
他们这些博学多才的还没有捞着这个差事呢。
皇子师于朝堂上意义不同,且那里上学的还有太子呢,这情分就更不同了。
他们是万万不能让林冉捡了这么个大荣耀。
奈何丰帝此次下定决心。
周家派系的人见状,把林冉身上的大大小小功绩列得明明白白。
一有人说林冉没文化,就有人夸赞一下林冉为大丰为百姓的贡献。
就这样吵了三天,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一个“黑料”。
“陛下,林员外郎花钱捧戏子不尊夫不敬婆母,人品有暇者如何能为皇子师?”
关于林冉为何没有住在侯府,周家人是知道的。
大抵还是因为当初成亲那事,那件事确实是周家的不对,因此,林冉住在娘家周家老夫人和侯夫人也都没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那是家事,他们周家都没说话呢,你一个外人瞎掺和啥?
在家编书的林冉又又又被叫进宫里,这次是李福公公亲自站在勤政殿门口迎接的,让她受宠若惊啊。
李福只来得及说一声:“今日朝堂弹劾你不尊夫不敬长。”
林冉:“……。”什么莫名其妙的?
“林爱卿啊,你和这个阿琛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林冉一脸懵逼:“挺好的呀。”
丰帝仔细观察了下她的面部表情,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丰帝语重心长:“朕有幸得一良臣心中甚喜,然,一室之不治,何以家国天下为?
朕自是知道你人品贵重,不过,人言可畏啊。”
林冉看看丰帝一副老父亲的劝诫的样子,又想起了李福公公说的话,大致猜到了一点。
林冉挺直了背:“陛下,臣行的端坐的正,什么不尊夫不敬长都是无稽之谈。臣与周将军二人伉俪情深,对长辈更是恭慈有加,朝中大臣眼瞎嘴毒,诽谤与我,真真是其心可诛!”
丰帝就看着她:“那你还花钱养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