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草躺在医院病床上,周文清看她不同意离婚直接就回了家。
不照顾,不拿钱。
陆草被扔在医院没人管,差点被别人扔出来。
陆大娘带着两个儿子气势汹汹的去找周文清,她想学陆母的脾性,“姓周的,你要是不管陆草,信不信我们家弄死你。”
周文清早就没了刚开始的惧怕,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陆草不跟他离婚,他就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只能在这种贫穷偏僻的村子住着。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周文清往地下一躺,院子很久没被打扫过,周边甚至长出了野草,他脸色蜡黄,面色狰狞,“打吧,打完我就去报案,你闺女是什么德性你也知道,现在为了她你再把你两个儿子给整进去,我看你们家早晚让你这种不知轻重的娘给弄得支离破散。”
他的话直接戳中了陆大娘的心窝,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是一点都不敢动手。
要是两个儿子出了事,恐怕他们的家就真要散了。
“小草可是你媳妇儿……”
“媳妇儿怎么了?我们家没钱,我也要在家照顾儿子,有问题吗?”
“……”
“有本事你就让她跟我离婚,她跟我离婚了,我就能考大学,我考上大学了就能带着她过好日子,可是她现在想要拖着我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陆大娘面色抽动,她脑子转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管。
要是她儿子出了什么事情,两个儿媳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站出来,“陆家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闺女都已经嫁出去了,又不孝顺,你别拉着你儿子犯事儿了。”
其他人窃窃私语,陆草都把娘家的名声搞臭了,陆大娘还总是碰一碰,现在的陆家大房早就是村里的笑柄了。
大堂哥和二堂哥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对陆草的兄妹之情本来就没有多深,明里暗里帮了这么久,没得到一点好处不说,还被埋怨。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也受到了牵连。
大堂哥想到了自己不爱笑的闺女,他朝后退了一步对着陆大娘,“娘,小妹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也有家,我也有自己的闺女和儿子。”
他低压说完,转身就走。
二堂哥也紧跟着离开。
周文清笑着从地上坐起来,他嘲弄的看着陆大娘。
陆大娘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她跑到医院去照顾陆草,除了陆大伯,家里一个都不愿意帮忙。
夫妻两个人在医院里待了一周就待不下去了,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陆草这时脾气越来越大,“娘,周文清呢,让他过来照顾我。”
陆大娘忍着不搭话。
“你让大哥二哥把他押过来,或者是打他一顿,我就不相信他不来。”陆草握着拳头。
她心里的观念就是哥哥帮助妹妹。以前陆佳佳出了事,陆家的几兄弟都会给陆佳佳撑腰。
陆草理直气壮道:“娘,你让大哥二哥不用客气,一定要把他给我带过来。”
“我累了。”陆大娘闭了闭眼,“你还记得你嫁出去之前是怎么说的吗?你说往后过得怎么样,你自己负责。”
陆草心虚,她躺在床上不吭声。
陆大娘带着陆草出了医院,没心思再管她伤势有多重了,直接送回到她家里。
两个堂嫂也受够了陆大娘一再接济陆草,这次医药费又是他们家出,主要是还落不了一点好。
“我们想分家。”两个堂嫂吃饭的时候提了出来。
陆草回到家没人照顾,雪团整天坐在门口自己玩,根本不搭理他。
周文清恨不得她饿死,连口饭都不给她。
他只给陆草两个选择。
要么离婚,要么自己活下来。
陆草熬了好几天,没办法,终于妥协了,但两个人签了一份协议,周文清高考过后立刻复婚。
……
六月中旬放假,陆佳佳和薛彦带着一家人往家赶。
陆母在县里下了火车,她拿着蒲扇给陆佳佳扇了扇风,她撇了撇嘴,“回家一趟最麻烦的就是坐车了,啥味儿都有。”
以前都稀罕拖拉机,一听到坐火车都满脸羡慕。
这有啥可羡慕的?
坐火车不是最可怕的,在陆佳佳看来坐公交车才是最可怕的。
她捏了捏包里的塑料袋,稍有情况就吐一吐。
上了车,她将自己窝在一起,薛彦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现在的公交车没有空调,又热又闷,刚坐进去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陆母冬天坐的时候还好,现在一坐进去,白眼儿一会儿就翻到了天上。
陆佳佳胃里一不舒服就拿着塑料袋吐,陆母看到她吐,也有点反胃,拿出自己的兜里的塑料袋也跟着吐。
陆父上手给她拍了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连锁效应,那些稍微晕车的人也想吐。
公交车里很快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司机:“……”有点反胃。
到了镇上,陆母和陆佳佳虚弱的从车上下来。
白团也是脸色苍白,薛彦只能抱着他走。
跟上一年离开的时候一样,抱着小团子,牵着大团子。
要不是人多,薛彦早就把陆佳佳背起来了。
他在镇上买了几份酸梅汁,缓解胃里不适。
陆母向来能说会道,自认为身强体壮,没想到坐了一次夏季的公交车,就蔫了。
她没精力搭理陆父。
陆父凑上来问:“要不要吃点东西?上医院看看?”
说的次数多了,陆母就恼了,她瞪眼,“没看到老娘晕车,吃什么东西,你看我能吃得下去吗?问问问,就知道问。”
陆父摸了摸鼻子,不敢搭腔。
薛父在旁边偷笑。
回来的时候薛彦就专门选的周日到,正好坐拖拉机。
陆业国看到陆母和陆佳佳,迅速跑了过来,“娘,小妹,你们回来了!”
两个人都没心情搭理他,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陆业国挠了挠头,看向薛父陆父询问啥情况?
两个大男人移开视线,生怕被炮火打到。
下午四五点,村民陆续回来坐拖拉机,看到陆母满眼亮光,“大丫,你们回来了,首都好不好啊?那里大不大?”
陆母撇了撇嘴,“晕车了,回去再说。”
村民:“……”
车还能晕?他们刚想嘟囔两句,但看到陆母一副不好惹的表情,立刻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