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手一动,地上的太监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若有半点谎言,定叫你生不如死!”
“啊啊……”
李喜生痛得在地上打滚,可是他只会叫,却不肯招。
见李喜生还挺坚强,宁宜臻吩咐秋月:“去,给他吃一粒真心丸,一会他自会说真心话。”
皇后娘娘的本事,钱若雪非常清楚。
这些天,她在京城已听得太多太多。
“皇后娘娘,你这药真有这作用吗?”
“万一没作用,他胡说八道,不就害了无关的人吗?”
无关的人?
宁宜臻轻轻一哼:“礼亲王妃的意思是,本宫就能被人陷害,而别人则不可以被陷害?”
“放心,本宫这药水可是医怪伍须子的最新毒药,吃了这种药的人,就是神仙也会说真话!”
这话一落,钱若雪的小脸突然就煞白……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的礼亲王开了口:“别问了,是本王吩咐他去买的!”
什么?
这话一落,全厅子里的人瞬间石化……
金太妃头一个不信。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儿子这个亲王。
若他不想活了,那早就不活了。
毕竟这些年在陈太医的照料下,儿子的身体还稍好起来了。
明明身体还好了些,为何会选择自杀?
金太妃盯着自己儿子道:“连儿,你在胡说,不可能的!不不不,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面对泪流满面的生母,礼亲王垂下了眼眸:“母妃,真的是儿臣活腻了。”
“拖着这病身子,什么也不能做,吃也不想吃,活着真的很无趣。”
“如今回了京城,儿臣想就死在这里,也省它日得客死它乡。”
“皇兄,给您添麻烦了。”
这番话,没有人会相信。
燕凤炀更不相信,想当年他这四弟的病情有多严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四弟,太妃的余生就是守着你们兄妹过日子,难道你是想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一次,朕不多说你了,你还是多想想吧。”
“皇后,你手艺精,多替四弟看看,他这病有没有治。”
若从情义来说,宁宜臻才懒得治。
但从医者角度来说,她会治。
“皇上,礼亲王的病主在心症,他心脏问题不小,有非常严重的心肌炎。”
“这病,虽然能压下去,但会时常发作。”
“其次,礼亲王的体质很虚弱,有天生的原因,也有这次中毒的后果。”
“体质虚弱,用千年人参、当归,极品的白术、伏苓、白芍药、川芎及熟地黄做成八珍丸。”
“半年之后,应该会有好转。”
“但这心疾之症,本宫也只能防、不能治。”
“不过,本宫的药用了后,只要不故意去诱发,可保它基本不发作。”
虽然礼亲王的心肌炎损伤很大,想要治愈,只有换心脏。
但这手术太大,宁宜臻也不想去做。
反正有她的药,人也不会死。
这话对于宁宜臻来说风轻云淡,可对于众太医来说,那是晴天惊雷!
礼亲王这病多年来集太医院众太医之力,尚且才研究出一个暂保他性命的方子。
对于他的体虚症,如今他们是连药都不敢下了。
是药三分毒啊。
礼亲王的身体,已经顶不住药的毒了。
可皇后娘娘却说,只要用八珍丸,他半年之内就能把身体养起来?
李太医太激动了。
“皇上,我大良有福啊,皇后娘娘此等医术,乃我大良百姓之福!”
对于自己这皇后,燕凤炀确实惊讶万分。
她似一个宝藏,怎么挖也挖不完。
“皇后,要什么药只管去太医院拿,你尽心治好四弟的病,朕有赏!”
宁宜臻并不要他的赏。
“皇上,臣妾治病是有规矩的:礼亲王是您的弟弟,臣妾就收些药材费好了。”
“他这病,一般的药材没有用,臣妾要找人去从师父那里拿。”
“除了千年的人参与当归外,其它的药材也必须是品相好、年份长,所以这银子得不少。”
“我初估计一下,这药材费至少得两万两银子了,就看礼亲王妃与太妃愿不愿意给王爷治了。”
两万两?
一听这数字,钱若雪要吐血了。
别说现在的王府拿不出这笔银子来,就算是拿得出来,她也……
“老身出!”
果然亲娘就是亲娘,金太妃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礼亲王闭着眼发现自己的眼眶热了:“我不治。”
“连儿!”
金太妃扑了过去……
“母妃,儿臣是真不想活了,活也没有意义,您别劝了。”
怎么会这样?
金太妃哭了:“连儿,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要去死,那母妃怎么办?”
“行,你要去死,那母妃陪你一起死!”
“我死在你前头,也省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话一落,金太妃就朝柱子上撞去……
“母妃,不要!呜呜呜……”
燕飞月吓呆了。
雷安不愧是一等侍卫,他反应最快,立即冲过去一把拉住了金太妃的衣服……
“哧啦”一声,金太妃的外袍被拉破,但人也被摔在地上,总算没撞个头破血流。
“母妃!”
燕飞月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即飞奔过去抱着金太妃就痛哭起来。
看到这情景,燕凤炀长长的舒了口气:“四弟,蝼蚁尚且偷生。你上有长、下有妹,真的想看到这结果吗?”
礼亲王给吓到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死,因为他还有亲人在。
“母妃,儿臣错了、儿臣错了!”
“呜呜呜……”
听到这句,历来讲究形象的金太妃嚎啕大哭,完全不顾了形象!
钱若雪也奔了过去,围着自己婆婆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王爷。”
“是儿臣的错,母妃您打我吧、打我吧!”
“呜呜呜……”
婆媳母女三个哭成了一团,宁宜臻却一点也不动容。
眼前这抱团痛哭的三个女人,可没一个善良人。
若不是看在自己是医者的份上,她都懒得救人了。
“都别哭了,病人身体非常虚弱经不得闹,你们都别吵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