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的欣喜还没来得及维持多久,横在她面前得河流就登时让她无语住了。
“你不会是想让我下水游过去吧?”
虽然河道并不宽,但她可没有想要狼狈到浑身湿透上花船的打算。
“岸上都是人,就算我们再怎么挤也赶不上花船的,从这里过去是最近的路。”
“我知道这肯定是最近的路,但浑身湿答答的上花船,你觉得这样的我们,能拿到月老仙的簪花?”
怕是直接会被丢下船还差不多。
折夜轻笑出生,没有过多解释的只身上前,甚至也没给姬容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姬容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淌水下河,一步步朝着五彩花车而去。
突然的失重感差点让姬容尖叫出声,她揪住折夜的衣襟,脸颊发热。
“你疯了吧?!”
“放心,这条河没有那么深,不然花船也不会只能在主干道里开。”
在刚过来的时候,折夜就观察过地形还有河道里的情况,他发现花船只在水流充足的主干道开,而他们现在脚下的旁枝河流,因为水流不多的原因,花船为了不被搁浅,才不驶进来的。
眼下,他只需要带着姬容淌过这条旁枝河流,在花船抵达交汇处时赶上就可以。
姬容本来还以为折夜想在这里使用灵力,等折夜抱着她越走越远,她才明白了河流其实并不深的事情。
“既是如此,我跟你一起过去就好了。”
“放你下来淌水?是又想被当众换一次鞋袜?”
不管在九州哪个州际,女子的双足都代表着贞洁,不可轻易露出来。
何况傍晚在茶馆的时候,因为折夜帮她穿云袜的事,姬容就当众吓跑了,要是再来一遍,折夜都不知道她得尴尬成什么样子。
姬容:“………”
好吧,反正不用我出力,你愿意抱着就抱着好了。
折夜长手长脚走得快,最终赶在五彩花车停在汇集处的主干道时,上了花车。
在门口迎接的花童在确认过他们彼此已经交换过花灯后,便乐呵呵的给他们开了门。
“你们来得真及时,再有一会儿这花车门可就要关闭了,咦?这位公子的鞋袜怎么都湿了?”
他看了一眼姬容他们来的方向,吃惊道。
“你们竟然淌水过来的?不要命了啊!那边虽然是旁枝河流,但主河流这边可是深得很,要是掉下去,可要闹出人命的!”
折夜声音清淡。
“无妨,麻烦小哥带我们去见月老仙。”
门童无奈的摇摇头,领着他们往花船阁楼上走。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要姻缘不要命了,不过月老仙那边已经排了有几十号情侣了,簪花就一只,竞争很大的,你们要不要换别的姻缘桌?”
别的姻缘桌虽然没有月老仙簪花,但只要能受到其他长辈的祝福,也是好的,起码没什么竞争能保稳。
然而姬容还是谢绝了小哥的提议,坚定的去月老仙那边。
今年花灯节被请来的月老仙是一对双双过百岁,相濡以沫了八十多年的爷爷奶奶。
虽然说百岁年纪对于较比于天生亘古的神魔妖兽族来说不过是溺水一瓢,但放在人族,已经是极其高寿的年龄了,尤其是耄耋之年,还能和年少情定之人携手相伴在侧的,那就更难得了。
等姬容他们跟着小哥上到花船二楼船板上,看到月老仙前面确实已经站着几十对年轻男女了,都是来向月老仙求要簪花的的情侣。
星耀大陆民风淳朴,普通女子在出嫁前大部分都是在家里干活,基本上连门都没办法出,所以想要以问话来了解两人是否相知相许显然行不通。
身穿红色福字寿服的老奶奶笑眯眯的看了地下这些年轻人,不知道转头对老爷爷说了句什么,老爷爷就温柔点头,佝偻着背慢慢起身往后面走,不一会儿就提出几摞用红布抱着的东西来。
老奶奶上前,一点点将红布拆开,漏出里面的黑色的物什来。
笑容慈祥的看着这些年轻人。
“这个时辰,孩子们都该饿了吧?都别站着了,来用些打糕吧?”
这些一块块,足有手掌大小的黑色糕点,便是打糕,用的是高粱米和打麦穗剩下的粗麦磨制而成,口感粗糙又难入口,是星耀大陆里上不得台面的粗鄙之物,都是饥不果腹的穷人哪来填肚子的。
一开始,大家都还满怀着憧憬,上前领了打糕,但真的等他们拿到手里了,就开始有不少人打退堂鼓。
“呕...这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难吃?”
“啊啊!我...我好想吃到沙子了!”
“呕,我不行,我闻不了这个味道,你,你吃吧!”
“我...我怎么吃,我是女子,你不该护着我的么?!”
“呕....”
........
眼看着刚才还信誓旦旦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开始为了一块打糕应该由谁来分担的事,船板上渐渐响起来了正常抱怨声,甚至还有脾气急的情侣一个没说通就掉头就走的。
原来几十对的情侣,就在这样一个小小测试下,筛选掉了一半。
姬容虽然未曾吃过打糕,但食不果腹的时候经历的多了,也早就被钟乐练就出了铁胃,细糠粗糠都能咽,倒是折夜定然没受过这样的苦。
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抓过那块黑漆漆的打糕往嘴里一咬。
“唔...”
她还以为打糕大不了就是口感不好而已,没想到一入口,一股强烈的发霉又发酸的味道就瞬间从口鼻直冲向天灵盖,熏得她眼泪都快逼出来,要不是被想要挣钱的强烈意志力死死拖着,怕是全给她吐了。
姬容闭眼艰难的将这一口打糕咽下去后,都熏得她直浑身打哆嗦,哪里还敢让折夜来试。
算了,钱难挣屎难吃,眼看着竞争对手越来越少,都离成功走到现在的姬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正准备含泪将剩下的直接咽,手上就忽而一空。
然后姬容就看着折夜将打糕接过去,面不改色的将剩下的好些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着。
姬容傻了,瞬间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折夜是谁?凭什么让他陪着自己在这里为了哪点音量胡闹。
她就合该去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