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登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也不是,有时候不是你饿,是你的眼睛饿,吃不吃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外一回事,而且你是身体康复需要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快吃吧别磨叽了。”
楚寒非脸上挂着笑意,对姬容的话不置与否。
“油嘴滑舌,我手行动不便,你是想让我问怎么吃?”
“嗯?”姬容这才循着他的话看过去,直到看见他被定压板包着的右手。
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是用左手执书的,原来右手受伤包扎用不了。
她回想着在鬼谷洞时与楚寒非之间的交手。
“不会是我伤到的吧?”
楚寒非懒懒单手撑在桌台上。
“哪能啊,是我自己撞墙上撞的,魔尊从未伤过我分毫。”
姬容:“………”
论阴阳大师,楚寒非在九州四界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没办法,既然有十日之约在前,人又是自己伤的,姬容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认命一样的端起碗匙,坐得离楚寒非近了些,将盛着汤饭的汤匙递到楚寒非唇边。
“是是是,四皇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为了四皇子能早日康复,能否赏个脸好好用饭了?”
楚寒非眼眸闪过惊讶,更多的却是被取悦的笑意。
他与姬容相识百年,似敌似友又曾经相互利用。
认识这么久,他看过姬容的太多面,但唯独没见过姬容这般服软的乖巧模样。
原来说软话的姬容是这样子的。
于是他很不
要脸的将身体微微前倾,一副等着被投喂的模样。
“好啊。”
由青白玉雕砌而成的汤匙剔透温润,楚寒非唇齿轻张,将姬容汤匙里的清汤寡饭含在他粉白的舌齿之中,然后像嚼糖一样,慢悠悠的翻转咀嚼着,眼神却一直直勾勾的停在姬容脸上。
偶尔或是汤匙磕碰了汤匙,发出清脆的声响来。
站在门口随时候着的宫侍们,跟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恨不能将头埋到地上去。
虽然楚寒非在九州一直都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君子,但就是近身照顾楚寒非的心腹,也从没见过他和女子这般亲近过?
这样看过去,跟新婚燕尔又什么区别?
宫侍们都已经如此,姬容尴尬的简直想立刻抽身走人。
从没这样不自在的姬容,忍了又忍,要不是顾念着楚寒非身上还有伤痕,她都恨不能将碗匙都盖到他脸上。
“你能不能好好吃?”
楚寒非一脸无辜:“不是要细嚼慢咽么?我又不赶时间。”
“.......我短胳膊短腿的,举着手疼。”
“噢。”
楚寒非听完后将身子又往姬容那边凑得更近了些,然后很是认真的问道。
“那这样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得更近,连呼吸都是交错着的,姬容甚至能感觉到楚寒非身上的寒凉之意透过薄薄的衣衫透进她的毛孔内,使她不由得往后倾。
“麻烦你将逗弄小白兔的那套收起来,这些对我不起作用,
你要是再这样可就没下次了啊。”
“啧。”楚寒非垂着眼睛,去望姬容绻长的眼睫,很是可惜。
“魔尊怎么这样不解风情,想我也算九州第一美男子,机会都给到你了,你就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姬容放下碗匙,擦完手站起来。
“我谢谢你,我就喜欢挑硬骨头啃,不喜欢走后门,你这轮月亮我可够不着,鬼君还是让别人把你摘了吧,看你也不饿,今天的午饭就到这,我累了。”
说着她便转身往和衣后面的寝床上一躺。
“虽说为了照顾鬼君得跟你一个寝殿,但我终究是柔弱女子,我睡床你睡地没问题吧?”
楚寒非并没有因为姬容的话生气,轻笑着命人将外衣拿过来。
“你随意,我还有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你休息吧。”
门口站着随时等候吩咐的宫侍们已经要当场石化,直到大殿主管给他们使眼色在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弯腰的将桌子收拾干净后,轻掩上门退下,心里已经震惊得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我刚才没听错吧?魔尊竟然说让...让君上睡地上?”
“我也听见了,而且她不仅让君上睡地上,还将君上的寝床弄的乱七八糟,更恐怖的是,君上没有生气。”
“君上最讨厌杂乱,寝床时刻都要保持干净整齐,上回那个宫侍就是枕头摆得歪了些,就被罚去扫山了吧?”
“不亏是魔尊,听说魔尊要在殊魍河里住上十天,怕是还
有更多匪夷所思的场面我们能见到的。”
有胆子大的宫侍猜测。
“君上...不会是对魔尊有意思,想让她做殊魍河的鬼后吧?”
“让魔尊来做我们的鬼后,我赞成。”
“我也赞成,那可是魔尊呢,以后殊魍河不得在九州横着走了么?”
.......
外面的宫侍们讨论得热烈,而寝殿里的姬容什么也懒得理,一早就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着,昨天一晚上因为参加宴席,再加上长庚的事,根本没有合过眼,这会儿虽然是在陌生的地方,但姬容也架不住周公,睡得又沉又香。
但远在昆仑虚的圣清宫内,气氛就没这么和谐了。
就在白春循例来交各州际详录,折夜看到殊魍河以及什刹海里的动向时,毫无表情的又问钟乐确认了一遍。
“姬容现在住在殊魍河?”
白春屏息,不敢随意答,也许折夜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身高位重,严谨恪守,从不随意表露情绪的尊神。
但现在只有跟了折夜几万年的白春才知道。
现在折夜的心情,非常不好。
有姬容吩咐在先,她暂时住在殊魍河里的事,魔族一直都隐瞒得很好,外界并不知晓,但却并没躲开时刻关注着九州动向的神族。
白春在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相信,连着去确认了好几遍,才不敢不报上来。
“这个...已经确认过了,魔尊现在确实住在殊魍河里。”
折夜眉头紧蹙。
“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