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玉躺着不起来,冷声道:“谁敢扎我的针,我立即派人去告诉皇后娘娘--”
林嫲嫲却抢先道:“今儿还未天亮,我就赶着派人进宫第一时间禀告了皇后娘娘,是她老人家派来的御医--”
夏沁玉咬着牙:“我没穿衣服,谁都不许进来。”
“没关系的--”林嫲嫲的声音慢悠悠的:“王妃您尽可慢慢收拾,奴婢们就在外头等着--哦,对了,御医说为了能更准确地找出病因,还请您诊完脉之后再用早餐--”
“让清雨和婉露进来--”夏沁玉怒了:“我要她们伺候--”
“她们在楼下呢--”林嫲嫲的声音有了一抹得意:“您生了病,自然要好生伺候着,她们毛手毛脚地怎么成?我换了更加有经验的老嫲嫲,您一日不好,就一日不让她们走--”
夏沁玉牙都快咬碎了,翻了个身接着睡,谁知林嫲嫲带着几个御医和老嫲嫲们坐在门外,慢慢地品茶闲谈等着她。
她睡了半天,醒了过来,肚子里开始咕咕叫了,再听听外头的声响,那帮人还在闲闲地交谈,只得起身唤道:“我要起床了--”
林嫲嫲放下茶杯,提唇一笑,她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位王妃--
夏沁玉被几个御医围绕着诊断了一番,七嘴八舌地商议着给她开了几副药,要丫鬟盯着熬好了后,盯着她喝下了后,再三确认她已经好了之后,才告辞离去。
林嫲嫲感觉派人打赏并且好生送了回去,回头看夏沁玉:“王妃娘娘,您可以开始练习礼仪了吗?”
夏沁玉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去了正房的偏厅之中练习,清雨和婉露也赶紧跟了上去:“小姐啊,您就服个软,好生跟着嫲嫲学习吧,进宫之后也可以少出些状况啊!”
夏沁玉倔强地道:“我才不要乖乖地任人摆布,我烦死皇室那一套繁文缛节了--”
她说着说着,趁着下远门处的阶梯时,一个狠心,脚下一滑,踩空了一个台阶,尖叫了一声,就朝前扑了下去,重重地摔倒了雪地上,哽咽了一声:“好疼啊!”
林嫲嫲转身看着地上的她,眉头一皱,即觉得心疼又生气:“王妃,您故意不看路的吧!”
夏沁玉只顾着叫唤:“啊,我的手好痛、我的腿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我全身都痛--我爬不起来了--”
林嫲嫲很是无奈,只能派人扶起她送回了枕梅楼,换洗衣服,派人请了御医查看伤势。
御医刚出了靖王府的门,又被请了回来,忍住笑替她诊治了一番,道:“王妃这一摔,震到了五脏,其余别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夏沁玉得意地抬头看林嫲嫲,用了无奈的口吻:“嫲嫲,你听着了,不是我不想练习啊,摔伤了也没有法子--”
她让清雨和婉露搀扶着回了内室,躺在了床上,舒舒服服地盖好了被子,暖暖和和的感觉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你们好好送嫲嫲出去吧,我今日估计起不来练习了--”
林嫲嫲的声音带着不屈:“王妃,您先歇着,学习的事情不会耽误的,奴婢一会儿会让人将女则等书都搬过来,一句一句念给您听,您起不来也没有关系的--”
她说完,微微提唇一笑,转身挺直身子离开,身形透露着胜利的得意--
夏沁玉提起的嘴角又放了下来,挫败感第一次上了心头,她不得不承认,林嫲嫲是个狠人!
但她也绝不是就这样屈服的人,她一向遇弱则弱、遇强则强--
第二天早上,无论林嫲嫲怎么请求,甚至又把那五位御医请了回来,以扎针相威胁,夏沁玉就是不起床,无论如何就是说自己头疼、手疼、腿疼--反正就是不起床--
林嫲嫲坚持她不诊断就不能用餐,她也非常硬气地顶住了,不吃就不吃,她索性躺在床上,忍饥挨饿,哪怕眼冒金星了,也不起床--
熬到了下午,林嫲嫲也害怕她饿出个好歹来,派人给她熬了燕窝粥,送来了精致小菜,她靠在软靠枕上,喝着粥,美滋滋地庆祝自己的胜利--
果然林嫲嫲这一天都没有再来烦她。
夏沁玉得寸进尺,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叶月影:“我们出去找店铺?”
叶月影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怕被林嫲嫲逮着?”
“哈!”她拿出装满银票的袋子晃了一晃:“怕什么?看在钱的份上,我什么都不怕,走吧!”
她拉着叶月影,偷偷地跑了出去,拉上了夏润心,去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在河边买下了两栋挨着的房屋,外头六间店铺连在了一起,后头各有大院子和厢房、小楼,可作为仓库,也可作为工坊,开成药铺和绣坊非常地合适。
并且两座房子都在闹中取静的地段,店铺对着宽阔的街道,而街道的另一边却是广阔的河面,河边有栏杆,栽种着柳树和鲜花,上下不远都有石桥,所以这一段行人游客都很多,却又不似外头大街上的喧哗,三人都非常地满意。
她们找了中人,签了契约,当场钱房两迄,拿到了两栋房子的房契和钥匙。
夏润心看着房子,觉得很虚幻:“妹妹,这真的就是我们的了吗?”
叶月影也有同样的感觉:“我这快有药铺子了?”
“对!”夏沁玉笑着点头:“这下,我们三人可以成为有钱人了--”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绣坊了--”夏润心笑了起来:“我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能有自己的绣坊,比爹娘给我的东西还要让我觉得开心--”
下午的时候,夏沁玉和叶月影才开开心心的地往回走,这下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进枕梅楼的远门,就看见等在大门处静静矗立的身影。
叶月影立即道:“对了,我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还有事儿--”
夏沁玉赶紧回身拉她:“别啊,帮我一起对付她嘛!”
叶月影却飞快地离开,一刻也不耽搁:“不成,我得快些回去,画出药铺的布局图,不是还等着找工匠装饰房子吗?”
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夏沁玉只好骂了一句不讲义气,转身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啊,嫲嫲,我感觉好了些,正出去找你,没料到你倒来这里了--”
林嫲嫲看着她一身的布衣,觉得她这个谎说得真是拙劣,微微提了一下唇:“王妃您这番诚意可真是让老奴动容,为了报答您,老奴决定让厨房为您准备特别的夜宵,那些甜的、油的、肉食、面食什么的都不再准备,每天晚上只能一碗清汤,御医说了,您受了伤,喝些清汤恢复得快一些--”
“喂!你不能这样--”夏沁玉急了,赶紧反对:“我受了伤,我得吃些好的好好补一补--”
“御医说外伤好治、内伤不好治,必须得养着,还不能吃油腻的,对了--”林嫲嫲看着她笑了:“从明日起,一日三餐可都得清淡了。还有,外边门上的小厮们我全都又换掉了,王妃您还是好好在楼中养伤吧!”
说完,她带着一众嫲嫲,趾高气昂地走了,夏沁玉气得在楼中跺脚。
赵承弦忙碌了一天,回到了楼中,梳洗过后来到内室,看见夏沁玉跷着嘴巴,窝在被子里生气,便靠过去,闻了闻她脸上的清香,柔声道:“怎么?今天没有斗赢林嫲嫲?”
昨天夜里不是还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诉说自己多厉害吗?
夏沁玉叹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了,姜还是老的辣--也怪我自己,总有短处让她拿捏着--”
他进了被窝,将她搂在胸口,抚摸着她的青丝,绕在了指上,饶有兴趣地问道:“我来猜猜,她不让你吃夜宵了,对吗?”
她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她又要给我吃青菜白菜了,她不要我吃点心、吃鸡鸭鱼肉,还说要一直吃到我进宫--”
真的好惨!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她的鼻子,劝说道:“没关系,等忙过了这段时日,为夫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你忍几天吧,春节过了就好了,好冷好冷,快睡觉了--“
“我不啊!要忍那么久--”她反对了起来,又翘起了嘴巴,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快帮我想法子对付她嘛!”
她指尖的热意让他心头一动,低头吻了下来:“我明天一早出门给你买南丰阁的点心--”
她却抵住了他的胸口,笑了起来:“我有一个法子,夫君,你帮帮忙吧--”
看见她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又一脸娇笑的模样,赵承弦又捏捏她的鼻子:“别打我主意,我可不能现身,那不得吓死她老人家?”
“你是鬼啊,你忘记自己身份了吗?”夏沁玉笑了起来,抱住了他的手臂,开始撒娇:“你帮帮忙,给她托个梦吧!让她不要再对付我了--”
他愣住了,自己这王妃可真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