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的风呼呼的刮着,让人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寒意。
南宫丞开着车,直接疾驰到山顶。
看到南宫知箩正蹲在沈茉染面前,静静地和她对峙。
沈茉染整个身体被掩埋在黄土里,只露着一个头。
她的脸色惨白,樱唇也没有先时的光彩。
因为长时间的黄土压迫,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缺氧已经让她濒临窒息。
南宫丞没有时间质问南宫知箩,直接冲上去,开始往外挖土。
南宫知箩示意人制止,南宫丞赶上来的人和南宫知箩带过来的保镖扭打成一团。
南宫丞两只胳膊撂翻了两个保镖,一只脚将另一个保镖踢到了山下。
他像一头疯狂的老虎一样,张开爪牙就要吃人。
南宫知箩看了不由得后退一步。
当年朱云墨出事,杜奋进跑过去也不过是抱着她痛哭。
但是他的儿子看到濒死的沈茉染,却像疯了一样,遇山劈路、遇河架桥,浑身散发着难得的勇武和气魄。
这份勇武,在他数次被关禁闭时,也没有出现过。
却在看到沈茉染要死时,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她嫉妒的看了一眼沈茉染。
二十多年的相依相伴,终究抵不过一朝流连。
南宫丞又踢翻了几个人,走到沈茉染面前,拼命地用手扒拉黄土。
刚被填满的黄土被人踩实,用手刨,很是艰难。
也就十几下而已,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淋。
但他完全无视这一些,拼命地刨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染染,我来救你了。”
南宫知箩走上前,一把抱住南宫丞,“儿子,你的手流血了。”
南宫丞一把甩开她,疯了一样继续刨土。
保镖们还在厮打,陈青和先后撂翻几个来到南宫丞旁边,和他一起刨土。
南宫丞的车子行驶到半山腰,南宫知箩就看到他们过来了。
随即让人赶紧填埋,然后把铁锹扔到大山深处。
这样的话,就算是南宫丞赶过来,沈茉染也会因为缺氧窒息而亡。
但她没有想到,南宫丞没有走大路,直接走了灌木林。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有洁癖的南宫丞会为了一个女人,跪在肮脏的土地上,双手刨土。
她实在不忍心,再次抱住南宫丞,“儿子,让他们刨。”
她做了让步,但是南宫丞完全不听。
她有心把沈茉染填埋,会好心救她出来?
沈茉染胸前的土已经被扒拉开,有了氧气的输入,沈茉染意识慢慢清醒。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南宫丞在自己面前,喜极而泣,轻轻唤了一句。
“南宫丞,你终于来了!”
南宫丞抱住她,尝试着将她从土里拉出来,但是黄土太重,根本拔不动。
南宫丞和陈青和只好继续刨土,大约又刨了五分钟,沈茉染的上半身才完全显露出来。
这一次,南宫丞抱住她,轻轻一拉,她便脱离了黄土的束缚。
南宫丞紧紧抱住沈茉染,混着鲜血沾满黄土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茉染轻轻摇了一下头,将头埋进南宫丞怀里。
刚才南宫知箩问她怕死不怕,她说不怕。
其实她怕得要死。
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一双儿女,见不到姨妈,见不到南宫丞。
这四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她放不下!
南宫丞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那样深情款款的拥吻,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南宫知箩看着,狠命咽下就要涌出来的泪水,转身进了后面的车子。
南宫丞也抱起沈茉染,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南宫知箩步伐小,南宫丞步伐大,很快他就追上了她。
但他并没有搭理她,直接错身而过。
自己养大的儿子,丢下自己的母亲,抱着心爱的女人走在前面。
这幅场面诸多心酸。
“丞丞。”南宫知箩喊了一声,旋即拉住南宫丞。
南宫丞转过身,清冷阴鸷的看着南宫知箩,“董事长叫我什么事?”
南宫知箩一听,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别人说你狠心,说你恶毒,我从来不信。
这一刻,我只觉得我傻。
我维护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真的就是别人口中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是你儿子的妻子,你孙儿的母亲,你却狠心将她填埋。
南宫知箩,你好狠的心!”
南宫知箩眼泪噗哒噗哒落了下来,“你也这么认为你的母亲?”
南宫丞突然嘶吼起来,“难道不是吗?”
南宫知箩又要说话,南宫丞已经将沈茉染放进了车子,旋即疾驰而去。
陈青和带着人处理土坑,尽量让其恢复原貌。
在料理时,他听到老管家和南宫知箩的对话。
“萝姐,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不会杀沈小姐,只是吓唬她?”
“丞丞不会信。”
“不,南宫总是您养大的孩子,他一定会信您的。”
南宫知箩摇了摇头,“本来还可以解释,但是我冲动的让你们丢了铁锹,就再也没有自辩清白的机会了。”
老管家听了,垂下了头。
平时的南宫知箩虽然跋扈,但是关键时刻从来都是理智的。
但不知为何,今日看到半山腰处的车辆,突然像疯了一样非让仆人扔了铁锹。
他劝都劝不住。
南宫知箩上车回去,老管家找上陈青和。
“陈特助,麻烦今后有机会在南宫总面前美言几句。
董事长只是吓唬沈小姐,真的没想过让她死。
她虽然跋扈,但绝不是杀人放火之人。”
面对老管家的谆谆言辞,陈青和又能说什么呢,只能应承下来。
老管家一走,陈青和倒是对南宫知箩产生了好奇。
坊间流传杜疏越的母亲朱云墨是南宫知箩派人秘密杀害的,后又造成车祸假象。
但是警方经过调查,发现就是车祸,南宫知箩并未参与其中。
难道,南宫知箩真的是清白的,白白担了这么多年罪名?
陈青和愣怔在那儿,觉得很多事越来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