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染从床上起来,就是想和南宫丞说,告诉他,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她有可能是林延庚的女儿。
一开始她想瞒着他,可是当真的一些证据出现在她面前,她又动摇了。
林家跟她有没有关系她不清楚,但南宫丞是她老公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看着那个陌生电话,沈茉染重新陷入沉思,自己要不要跨出那一步,跑到南宫丞面前,抱着他,告诉他这一切。
陌生电话又响起,沈茉染再次果断接听。
“沈茉染,记得我给你说的话,事关你的业绩,不要感情用事。”
“你是谁,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话?”沈茉染声嘶力竭道。
电话直接挂断,没有给她答复。
佣人听到动静,纷纷探过脑袋来看。
穆管家跑过来,看到沈茉染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如同疯了一般,赶紧跑回书房,去叫南宫丞。
南宫丞当时正带着耳机开会,穆管家用唇语告诉他沈茉染出了事,他立即取下耳机,跑回卧室。
南宫丞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到床上。
沈茉染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
穆管家将门轻轻关上,向着众人挥了挥手,众人散开。
南宫丞抱着沈茉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和店长说,这几个字一直在沈茉染脑海里盘旋,逼的她发疯。
她抽出手,狠狠朝自己脸颊扇去,希望这样可以平复心情。南宫丞看了,直接拉过她的手,朝向自己如削的脸。
来不及收手,沈茉染的巴掌落在他脸上。
当看到南宫丞脸上赫然数道手指印,沈茉染狠命搂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南宫丞将她从地上抱起,平稳放到床上。
扇了南宫丞耳光,沈茉染心情好似好了许多,她渐渐平复下来,两眼看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旋即更多眼泪溢出来。
南宫丞半趴在她身上,手扣在她头顶,“怎么了?”
他穿了一件低领汗衫,半趴身子,胸口露出一片。
包括那次陆若漪拿着开水壶倒向沈茉染,南宫丞替她挡下留的伤疤。
烫伤的疤痕很难看,幸亏不是在脸上脖子那些显眼的地方。
沈茉染手动了动想去摸,可是想到“不要感情用事”,手紧紧握了握,重新闭上眼,将脸扭向一边。
“我累了,我想睡觉,你出去吧!”
她冷冷说了一句。
南宫丞只觉得她近日不正常,随手摸了摸手机。
“不要给暮烟打电话,也不要给皓轩打,跟他们无关,是我自己的事情。
或许,我睡一觉,一切都好了。”沈茉染又说到。
南宫丞听了,将手收回,“好,我不打,你睡吧!”
他像一个胆怯的孩子,看到妈妈生气了,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南宫丞慢慢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离开。
南宫丞离开后沈茉染猛然睁眼,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的来电。
电话一直忙音,说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沈茉染慢慢合上手机,拿过包,重新拿出账单。
她要查找当年的真相,如果她真的是林延庚的女儿,她不能让自己的父母兄长这样白白死去。
她要离开南宫丞,为他们报仇。
这是沈茉染在撕心裂肺痛哭和半疯癫狂状态下想到的,她只知道如果让她放弃,当做一切没有发生,和南宫丞做一对恩爱夫妻,她如何都做不来。
电话打不通,她尝试着发了短信过去,“让南宫丞出国。”
那边竟然神奇的恢复了联系,“可以。”
沈茉染又拨过去,电话还是忙音。
次日,南宫丞果然离开了,还是为了之前公司的事。
杜奋进因为要照顾南宫知萝,对公司疏于管理,加之和南氏合作,他对工作更加漫不经心。
到他这个年纪,快该退休了,他一直想着退居二线,乐得清闲。
基于此,沈茉染有更多机会见缝插针。
她雇佣了探子调查此事,对那个账单有了初步了解。
二十七年前,南宫知萝给当时还称为“杜发公司”的杜氏集团争夺了一个大单,这一单的倒向使得“染霜林醉公司”没落,杜发公司崛起。
探子找到了当时的会计,那老会计已经退休,居住在闹市的胡同里,拿着蒲扇正和老邻居唠嗑。
一听人问他是不是杜发公司的老会计,他很自豪的承认,“是的,现在叫做杜氏了,除了南氏集团最大的公司。
其实也就这几年,早些年,一直都是杜氏老大。
咱们都知道杜氏和南氏的关系,其实就是老子让着小子,让小子成长起来。
现在杜氏没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杜总没有当年的热血了,想隐退了。
其实隐退也好,杜氏也好,南氏也罢,反正都是一家子,哈哈哈……”
老爷子越说越开心,越说越得意,自夸自己当年有眼光,入了一家好公司。
“我当年成绩可差了,连个中专都没有考上,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脑子灵光那些,一个个的都考上了中专,大专,还有的考上了好大学。
他们毕业之后都被分配到好的单位,就我一个人摸着脑门找工作。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谁知道阴差阳错的遇上了杜总的助理魏照庭,他觉得我有眼力见,还觉得我脑子灵光,对数字敏感,便让我跟着财务的同事学,不成想,我还真是吃这碗饭的料,很快就入门了。
后来公司组织财务知识培训,我也跟着学,慢慢的会计、总账会计、财务经理。
这么一直干下去。
本来还想多给杜氏效力几年,只可惜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只好退了。”
说着他又开始显摆,“我的退休金可高了,不比那些老干部差。”
探子早听得不耐烦,可是为了顺着他的秃噜嘴套话,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完。
“老人家,您看看这个,还认得吗?”
老爷子从旁边拿过眼镜,“认得,这是早年间杜发公司的账单。”